208、月亮女神
那轮明月又圆又大，才刚刚映入塔洛斯眼帘就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无论声势还是可能引发的破坏力，都远在当初六臂娜迦在伯岭翰见到的地元素派系传奇法术陨星术之上。 在普通人看来魔法师的法术无疑是神奇的，以种种常人想得到、想不到的形式表现出来，有火焰、闪电、荆棘、冰霜、泥石，有射线、光波、烟雾、门户…… 不过在法师甚至神灵看来，法术以何种形式表现出来完全是次要的，关键在于能否达到预期效果，相位门可以是一扇门，也可以是一个洞，无非前者更美观，也更符合法术创造者的初衷。 整个多元宇宙，执着于在进攻时仍亮出标志性图案的人不少，而以月亮为圣徽的神灵只有一个，西南次大陆高等精灵们崇拜的月亮女神。 塔洛斯不清楚这轮明月来自月亮女神的本体还是和秩序与骑士之神一般无二的圣者形态，但威力无疑是十分可怕的，哪怕他现在被一层金色光辉包裹着，依然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或许不是错觉，这轮明月就有将他彻底灭杀的能力。 “苏伦美尔！” 秩序与骑士之神看着那轮向他坠落下来的明月有些恼怒，上次在巨龙通道他即将抓住塔洛斯时，就是因为月亮女神的横插一手才被娜迦跑到这个宇宙——想要在成千上万个平行宇宙中快速找到塔洛斯的踪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他才刚刚抓住塔洛斯，月亮女神又来干涉，甚至准备虎口夺食。 秩序与骑士之神身体散开，化作磅礴的神力冲天而起，迎着那轮极速坠落的明月就是一撞。 下一秒，塔洛斯什么都看不到了，点缀在天空上的星辰、秩序与骑士之神、明月统统消失，只剩下一片纯粹的白，那是明月与神力对撞后飙射开来的无数耀眼的光。 六臂娜迦敢肯定，要不是他现在是史诗骑士，刚才那一瞬间他恐怕会成为一个瞎子。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终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视觉也逐渐恢复正常。 出现在塔洛斯眼前的不再是璀璨的星空，而是一片流淌着无数朦胧雾气的空间，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当初拇指国度的灵界。 这里是外层位面！ 按照古代奥术帝国编撰的《位面学》位面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物质位面、内层位面和外层位面。 物质位面包括球状天体赛恩斯以及其他被一层晶壁包裹着悬浮在虚空中的各种位面，凡物就在物质位面中生活，内层位面包括四大元素位面、正负能量位面、以及烟雾、泥浆、熔岩等侧元素位面，这些元素共同组成了物质位面，是物质位面存在的基础。 外层位面是由物质位面思想和信仰诞生出来的位面，新神和诸神便在这里居住，俯瞰众生，这意味着神灵在这片空间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发挥出最大威力！ 果然，一道粗大的金色光辉从天而降，落在塔洛斯身边，正是秩序与骑士之神的本体，强大神力！ 与此同时，一道皎洁的月光落下，从中走出一只身穿月白长裙的漂亮月精灵，她身上没有任何首饰，但自然而然有一种既端庄优雅又圣洁迷人的气质魅力。 月亮女神，强大神力！ 她看着塔洛斯，又看着秩序与骑士之神，挥手打出一道月光，朝塔洛斯当头卷来，又快又疾，比任何圣剑都要来的凌厉。 “在第27次计划时，179号背着我们独吞天选者魂火，你不会忘记他的下场是什么吧，法约尔？从身体到灵魂，他被魂火彻底腐蚀，成为只知道吃的怪物，在沉沦到时间之外前吞食了112个平行宇宙，无数生灵乃至神灵罹难！” “还有912号，降世转生期间被娜迦的【银玉】污染了灵魂，天知道她的本体会不会变成另外一只怪物。法约尔，如果你现在还有一丝理智，就应该立刻杀了他，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塔洛斯没有理会那道即将打中自己的月光，既然秩序与骑士之神在意魂火，就不会让他死掉，说得难听一点，他现在是秩序与骑士之神的“猎物”，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染指或者处理的，即便对方是月亮女神。 娜迦大脑快速运转着，现在，他终于可以完全肯定秩序与骑士之神和月亮女神这两位强大神力的真实身份，上古巨神。 不仅如此，结合月亮女神的描述，塔洛斯还得知美人鱼公主的编号是912号，此外还有一个编号为179号的上古巨神，但在吞噬魂火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沦为只知道吃的怪物，塔洛斯猜测他应该是被【饥饿】污染。 “呵。”秩序与骑士之神轻轻一摆手，月光在某种规则的作用下自动溃散，化作一团雾气散入虚空。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苏伦美尔？你总是喜欢摆出一副怜悯世人的说教模样，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别告诉我你真的同情被吃掉的112个平行宇宙，那样就太可笑了。” 秩序与骑士之神看着月亮女神，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要是真担心魂火可能引发的危机，应该前往外面寻找912号的尸身，而不是降下神谕让你的信徒寻找塔洛斯——虚伪！” 月亮女神没有再说话，只有一轮一轮的银色光辉从身上涌现出来，最后升华成一轮明月虚影。 在塔洛斯眼中，这轮明月像是玉盘，又像是一个巨大的球状天体，闪烁着强烈的神力波动，最重要的是，它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甚至是矛盾的感觉： 一种是清冷到极点的寒意，仿佛雪山神殿娜迦女巫们崇拜水之龙“冰雪刺骨”、“冻绝万物”的那一面，又像是某种带着灾祸不祥引发的敬畏，一种是宁静平和的温暖，带着令人心旷神怡、抚慰一切伤痛的治愈和祝福。 下一秒，一道一道的皎洁月光爆射出来，组成一片月光的海洋，铺天盖地，塔洛斯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继续观察两位强大神力间的战斗，尽管他的视线此时已经被月光填满，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与此同时，外层位面，一道道意志在虚空中盘旋着，来自秩序神系和自然神系的其他神灵们被一个问题笼罩：那只名为塔洛斯的六臂娜迦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两位强大神力展开争夺，甚至是大打出手。 在这个没有经历过诸神崛起的2号宇宙，秩序神系和自然神系的成员比起0号宇宙的同伴们可谓寒酸的多，往往需要几个弱等神力的教会联手才能对抗来自第三奥术帝国、德鲁伊教团的部分压力，身为神系之主的秩序与骑士之神和月亮女神既是他们的领袖，也是他们的庇佑者。 无论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还是诸神在本方宇宙所处的大环境，他们都是不希望秩序与骑士之神和月亮女神走向对立的。 可惜，事与愿违，看到无数月光共同交织成两道既对立矛盾又和谐统一的神圣月华，森林女神就知道月亮女神全力出手了。 作为执掌【森林】神职的女神，她是自然神系最早的成员，曾听月亮女神描述过大概的神灵道路。 一个五阶职业者，在物质位面积累了足够名声、信仰和神性的情况下，便能着手于准备封神。 神火以神性和灵魂为燃料，熊熊燃烧，封神者必须在神性和灵魂尤其是灵魂被烧完前改造神躯，完成灵魂升华，点燃神火。 顺利点燃神火，封神者便算触摸到神灵领域，具备神力，初步获得不朽特性，不过此时他们还不能被称为真神，因为缺少神职。 神职才是一个神灵的根本，也是继信仰外的第二个神力渠道。 当然，有些天赋异禀者在点燃神火的同时便能凝聚神职，一蹴而就，成为微弱神力。 微弱神力！ 弱等神力！ 中等神力！ 强大神力！ 这是神灵道路上的四个层次。 事实上，微弱神力和弱等神力并没有太多区别，无非信仰、神力多寡，真正制约他们向中等神力进发的在于神职。 神职潜力的高低深浅制约着一位神灵未来可以达到的上限，并且这点是显而易见的，泉水神职（作为有限，顶多弱等神力），独角兽神职（典型的种族神职，族群壮大程度直接制约着神职潜力，以目前西南次大陆独角兽族群规模而言，弱等神力已经是极限），死亡神职（强大神力可期）。 因此，一些神灵在衍生出基于神职的特殊神术为主物质位面教会神殿提供神术支持后，便会尝试凝聚其他神职，作为对已有神职的补充、扩散乃至升华，但那需要漫长的时间。 森林女神知道同为自然神系的弱等神力春天女神将目标锁定为【新芽】、【丰饶】，试图成为春天与丰饶女神，进军中等神力，继而掌握【农业】神职成为农业女神晋升强大神力，再将【大地】神职纳入掌控范畴，成为大地母神！ 一个非常宏伟的目标与计划，但事实是到现在为止她才刚刚推演出【新芽】神职，【丰饶】神职一点头绪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推演新神职需要渊博的知识和非凡独到的见解作为基础，而通常这些在半神到微弱神力这个凝聚第一项神职的阶段便已经耗尽，重新积累其他领域的知识需要重新投入大量时间精力。 另一方面，到了神灵这个层次，除非是沉睡，几乎其他任何活动都需要耗费神力，而神力的多寡又受限于信仰和神职——这是诸神绕不开的矛盾和循环。 好在，月亮女神非常无私地传授她们一个办法，将神职与宇宙间某种自然元素或社会法则联系起来，一步一步升华，比如说泉水女神，她就试图将【泉水】升华成【水元素】，但那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如果无法产生联系，就赋予神职更多的意义，或者说，重新定义神职，独角兽女神多年来一直尝试赋予【独角兽】神职高贵、纯洁、处女等含义，争取更多人认可，以博取晋升中等神力的可能。 作为自然神系的主神，月亮女神对【月亮】神职的掌握和理解只能用至境形容，无论是作为太阳对立面应当是孤寂寒冷的月亮，象征生命消亡、代表不祥的月亮，群星簇拥、点亮夜空的月亮，还是认为是对精灵眷顾和祝福的月亮，都在月亮女神手中熔于一炉，取其真意炼成两道独特的神圣月华，一种独属于强大神力的光辉！ 秩序与骑士之神敛去笑容，面色凝重，显然他也知道这两道光辉相当于月亮女神这位强大神力的全力一击，他先将塔洛斯抛到远处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伸出右手对着前方一点，属于【秩序】的力量疯狂涌出。 “绝对秩序！” 在绝对秩序的作用下，两道神圣月华的形状、攻击过来的轨迹、甚至是月华本身绽放出来的光芒都向着“整齐”、“对称”的方向蜕变，很快，两道月华便成为两道相互平行的光，尽管它们本身有着漂亮的弧度，但仍然丝毫不差。 紧接着，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当秩序与骑士之神和月亮女神作为两个“点”对称时，其中一道神圣月华不受控制地向月亮女神这位主人反击回去，因为只有这样，这道月华才会与另外一道月华相对称。 “主神的【秩序】正在影响月亮女神的光辉！”秩序神系的一位神灵说。 面对受到秩序与骑士之神反控的神圣月华，月亮女神只是静静看着，并不闪避，当月华落在月亮女神身上时，她的身体闪过几道涟漪，好像站在那里的只是月亮在水中的一个倒影。 月华透体而过，月亮女神轻笑，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没有料到月亮女神还有这种躲避方法的秩序与骑士之神没有办法，只得抽出一柄造型精美的铁羽长剑，上面有无数神光射出，一剑斩在月华上。 轰！ 剑光与月光承载着各自主人的意志在短短一瞬间完成了成千上万此碰撞、生灭，最终发出一声让远处塔洛斯暂时失聪的巨响。 “这就是两位强大神力的战斗！” 看似非常平凡，不过是月光与长剑再简单不过的碰撞交锋，但其中又似乎涉及到某种他暂时无法理解的深层次东西，让塔洛斯一时间有些目不暇接。 忽然，脑海中魂火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警兆席卷全身。 咔嚓嚓—— 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塔洛斯看到身旁虚空像玻璃一般破碎，无数浓烟从中涌现出来，化作一只大手向他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