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放逐神交
21月15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魔网上快速传播开来，至少在娜迦王国是这样。 传奇法师、黑海大公桑德拉将儿子塔洛斯放逐到封地戈尔贡，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更不准返回伊夫林宫。 上一秒，大家还在就黑海公国到底是和娜迦王国蒂斯王族、雪山神殿还是砂山联姻发表看法。 是的，这个话题即便到现在依然火爆，没有过时，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娜迦或人类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结果下一秒，她们乐此不疲谈论了一周多时间的主角就被放逐了？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绝对是假新闻，基于基本常识和认知，她们的大脑第一时间如实做出判断。 至于原因，实在太简单了。 众所周知，塔洛斯最初是冠以天才少年法师之名的施法者，天赋卓越，后来因为一场意外转职血脉骑士，但他并没有因此沉寂，反而以一种更惊人的速度晋升到三阶，长出下臂。 在娜迦王国，不知道多少人用塔洛斯的故事激励自身。 这样一位前途无量，几乎百分百可以晋升四阶，将来非常有希望冲击五阶的子嗣，普通规矩已经约束不到他，即便犯了错误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放逐这个名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针对犯了大错的贵族和皇室成员。 说大是因为一旦遭遇放逐，就等于被排除出权力圈，斩断了大部分人脉，以后很难在政治一途上有所作为；说小是因为至少不用像叛乱等罪名一样被判终生监禁或死刑。 黑海大公是疯了才会将塔洛斯放逐，肯定是有人被背后搞鬼。 在她们看来，无非是有人羡慕塔洛斯可以风光无限地与一位大势力继承人联姻，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想出通过炮制假新闻的方式诋毁塔洛斯声誉，以此满足扭曲丑陋的内心。 真是可悲，有人想。 要是被诋毁的是别人，她们看一眼就过去了，并不会多管闲事，但现在受到伤害的是塔洛斯，年轻、英俊、有王子头衔和伯爵爵位的塔洛斯，说什么也不能任由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看着这双灰蓝色眼睛，它们在发光。”有人指着伊夫林宫当日公布的塔洛斯照片，“你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塔尔被一个躲在淤泥里的滩涂鱼污蔑？” 在她们的努力下，很快便找到了消息的源头，一位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的伊夫林宫工作人员。 面对质疑和不大友好的问候，这位知情人士在几分钟后申明以上信息绝对属实，并透露了塔洛斯之所以会被黑海大公放逐的根本原因。 “王子殿下妄图取得和艾玛公主同等的继承权，就未来大公之位的归属展开竞争，这触怒了大公。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等待伊夫林宫发言人的消息，她会证明我没有撒谎，也没有散布谣言。” 仔细推敲，知情人士这番申明存在几处漏洞，其中之一是身为伊夫林宫工作人员，是绝不允许先于伊夫林宫发言人对外透露重要消息的。 但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太让人信服了，众人的注意力和思维几乎是一下子就被转移。 “不觉得塔洛斯是喜欢权力的人，但公允地说，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还是好好考虑选择和谁联姻吧，下一任大公的位置很快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是这样，塔洛斯确实应该被放逐，第二顺位继承人的位置难道还不能满足他吗？” “王子头衔和伯爵爵位并不意味着他能凌驾于女人之上，要知道在有些思想老派的家族里，男性是没有继承权的。” 当然，也有人表示理解和认可。 “力量是野心的基础，欲望的源泉，以塔洛斯目前表现出来的天赋和不弱于艾玛公主的实力，想要争上一争并不难理解。” “姐妹们，荷尔蒙的差异并不影响男性的优秀，难道你们忘记舒尔兹家族前任族长萨缪尔的优秀了吗？” ——萨缪尔·舒尔兹是再前任族长的侄子和丈夫，现任族长阿黛拉的父亲和情人。 “我不支持同等继承权这种危险的做法，但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太过苛责，不过是一个男孩对权力的正常向往罢了。” 最多的是这种发言：“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直接放逐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管如何，人们对于桑德拉的果决还是极为佩服的，只是一下就彻底断了塔洛斯肖想大公之位的野心。 毕竟，只要桑德拉在一天，黑海公国的传承就不会出现问题。 考虑到一位传奇法师漫长的生命，说不定塔洛斯老死了桑德拉还依然活跃在世界舞台上。 不久后，又有一位知情人士——她在传送大厅工作——声称在上午看到一位疑似塔洛斯的娜迦购买了前往戈尔贡的传送票。 当天中午，伊夫林宫发言人证实了以上消息。 *** 时间回到一天前，萨拉弗斯，米罗大神殿。 这座位于黄金帝国都城米罗的大神殿是仅次于位于帝国第二大城市迦太洛、秩序与骑士神殿总部的神殿。 今天，他迎来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黄金帝国萨拉弗斯的皇后安布尔·芬奇。 “大约八天前，帝国的皇帝邀请了预言派系九环大法师盲眼美修斯就‘谁杀死布鲁斯’这个问题进行预言。” 皇后与坐镇米罗大神殿的枢机主教裘德见礼后，开门见山。 “结果没有结果，盲眼美修斯借助塔罗牌和水晶球的预言失败，一天后使用占星术同样失败。”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拜托您找出杀害二皇子布鲁斯的凶手，裘德阁下！” 皇后有三个儿子，查尔斯、布鲁斯、詹姆斯，她最喜爱的是第二个儿子布鲁斯。 大概是因为他走上法师道路、注定永远都不会继承皇位的缘故，布鲁斯和她的相处才像一对正常的母子，不像其他两个儿子在感情中掺杂利益和野心。 因而在得知皇帝布莱兹二世决定放弃追究凶手时，她感到伤心，又感到愤怒，她不甘心！ “为此，我愿意付出一次宝贵的机会。” 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从空间指环中掏出一枚蒙着一层法术灵光的勋章。 “大骑士勋章！” 裘德从皇后手中接过勋章，这是秩序与骑士神殿对有功于教会之人（非神职人员）的奖励凭证，如今仍在主物质位面流通的不会超过十块，每一块都价值连城。 “如您所望，皇后陛下。” 裘德将大骑士勋章收起来，开始准备与神灵交流。 论在预言领域的造诣，他确实没有和盲眼美修斯相提并论的资格，但他是信仰秩序与骑士之神的枢机主教，掌握神交术，一种与信仰神灵沟通从而获得启示的高等神术！ 用一个神交术换回一枚大骑士勋章，这个交易不亏。 “麻烦您了。” 皇后知道规矩，安静地坐在一边，耐心等候。 关于莫桑霍克岛上发生的事情，裘德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神眷者”的出现，他仔细查看了教会的内部报告，了解出现在岛上的每一个势力、每一位重要人物。 将资料过了一遍，裘德跪在神像前，闭上眼睛，喃喃祈祷。 到了他这种层次，只是短短一瞬就清空大脑杂念，进入绝对谦卑、敬仰的精神状态，从心灵深处和秩序与骑士之神的意志贴合在一起。 冥冥中，裘德感受到一个浩大的意志：“这就是吾主的一道意志，果然伟大！” 越是靠近秩序与骑士之神，就越是了解神灵的威能，自身的渺小。 “吾主，请您告诉我，究竟是谁杀害了萨拉弗斯的二皇子布鲁斯·芬奇，您虔诚的仆人裘德等待您的启示。” 在裘德无法触及的地方，准确地说是秩序与骑士之神的神国秩序天国，一个名为“神交术”的神力程序正在自动运行。 通过信仰网络，它检测到枢机主教裘德使用了神交术，识别身份等级和权限范围后选择优先处理，第一时间从中提取出关键词，输入其中，开始预言。 有神灵宣称他们全知全能，无所不能，但事实是，只有在他们的神职领域范围内，才无限接近于“全知全能”。 裘德的问题既不属于【秩序】、【律法】，也不属于【契约】、【骑士】，因而按照秩序与骑士之神最初的设定，由神力程序主动对其进行预言，然后将预言结果发送回去，就是“来自神的启示”。 这是神交术的本质，所有神灵都是这么做得，除非他们没有涉猎预言这一领域，否则凭借神灵级别的预言术，可以应对绝大多数来自主物质位面的问题。 但这一次神交术遇到了一点麻烦，平常只需要几秒钟便能迅速获得答案的预言一直没有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神力的继续消耗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一直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阻止预言结果的最终呈现。 当神力消耗达到一次预言可以使用的上限时，神力程序立刻停止了预言，并遵照最初设定将特殊情况上报。 很快，裘德的问题以及其中的异常就放在秩序与骑士之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