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折腾
王妃就微红了眼睛瞅着王爷,等着他回话,王爷瞥头去看宛清,宛清立马低了头,这事别问她,她不管的,貌似她也管不了,就听王爷问道,“宸儿人呢” 宛清抬起头,还未回话,那边沈侧妃便接口道,“宸儿还在睡觉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这要是去了战场,可没人像王爷王妃这么心疼由着他,王爷,您还是依着王妃的意思找个闲一点的事给宸儿做便是,何必这么折腾他呢,就算您要宸儿去,也得等宸儿把腿养结实了吧,万一有个好歹。” 沈侧妃喋喋不休,王爷听的眉头紧锁,脸一沉,沈侧妃就没在继续说话了,王爷瞅着宛清,可不大相信莫流宸还在睡觉,宛清也没说话,说了也没用,就是在锦亲王府里这么些的老爷就没一个同意莫流宸上战场的,何况是朝堂上那么些人,其他人是不愿意把大御葬送在她相公手里,锦亲王府这群人是不愿意莫流宸手握大权成为莫流暄的绊脚石,王爷既是说了保证她相公安全无虞,就不会有他上战场的机会,不过就是在屋子里出出谋划划策而已,杀敌的事自有那些士兵,想着,那边就有老爷举荐莫流暄去了,宛清自然而然的就当起一个听众。 屋子里轮番的游说,可惜没能改变王爷的意思,王妃都没能说的动,他们哪里能呢是不是,游说了好半天那些老爷觉得希望不大就都散了,气的沈侧妃躲着脚走了,王爷的心果然最偏的还是他,暄儿哪里比他差了,学识武功皆不落于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又傻了六年,谁知道笨成什么样了,哪里还能跟暄儿比,怎么他不举荐暄儿,偏偏送他去,就不怕他战死沙场还找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就是想那傻子占着东正大将军的位置吗,好在皇上英明,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宛清回到观景楼,莫流宸正在书房里看书,说是看书,可宛清往近了走,却是瞧见他在看书中夹着的一封信,眉宇若有所思,宛清好奇的凑上去瞅着,莫流宸一把抱过她,“怎么了,一脸想不通的样子” 宛清拿起那封信,随口回道,“有些好奇父王为什么一定要你上战场,大御没将军了就算没将军,不是还有皇子世子吗,再不济不还可以御驾亲征啊,父王为何拼命的把一个世人眼中才好的半傻子推去坐那个位置” 这个宛清是真心的想不通,王爷既是知道他是半月公子,那就不在乎那么个将军的名头是不是,哪怕是锦亲王府的世子也不见得会看在眼里,可王爷为何就是不松口呢,就是王妃掉眼泪他都不松口,莫流宸蹙了下眉头,不大确定的道,“没准就是因为你夫君我的傻名世人皆知,皇上任我为东正大将军,东冽一准掉以轻心。” 宛清一个白眼翻着,“东冽还没掉以轻心,大御的士兵胆子估计都吓没了,哪用得着东冽出兵啊,一个个卷起包袱赶紧的逃,大御的下场只有四个字,溃不成军。” 宛清的话音才落,鼻子就被揪了一下,耳边是他醇厚的声音,“娘子,你要是个男子,这大将军之位非你莫属了。” 宛清轻揉着鼻子,听着这奉承的话,不大感冒,“这个道理,傻子都知道,不然谁都同意让你去了,相公,你说父王为何认定皇上会同意让你去” 莫流宸轻摇了下脑袋,他也不知道呢,是不是该去问问父王免得到时候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再者,王府里那么一烂摊子事呢,一旦他去了战场,他娘子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出观景楼吧,那还不得憋死她 宛清嘴上问着,眼睛却是落在手里的信上,清冽的眸子横扫,眉头越来越蹙,这信上写的就是让人查六老爷的事,六年前,工部侍郎的位置该是他的,几乎是板上钉丁的事了,为何他没有接任,反倒是六年后的现在才接的手,花六年时间饶这么一大圈,这不是找罪受 更奇怪的是,举荐他去潼北的是镇国公,举荐他回来的还是镇国公。 宛清问莫流宸除了这些可还知道些什么,莫流宸摇头,他也纳闷呢,没听说国公府和六叔之间有来往啊,举荐他回来算是恩情,那把他弄走算什么呢 又过了好几天,这一天,天气有些灰蒙蒙的,像是有雨的征兆,宛清在屋子里研究香料,莫流宸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宛清放心手里的香方,拿眼睛瞅着他,“你不是找父王去了吗父王跟你说了什么惹着你了” 莫流宸靠在门口,声音有些憋闷,“父王找我要安胎药。” 宛清听了,眉梢微挑,“父王肯定说是母妃找他要的是吧” 莫流宸点点头,宛清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小玉瓶,直接就扔给了莫流宸,早知道会这样,所以她都准备好了,没办法,整日的看着她在王妃跟前溜达,那些太太尤其是沈侧妃就更是迫不及待的要冰娴郡主好起来,这不,又寻到一个好理由了,宁王爷要过寿了,虽然他是被皇上禁了足,可毕竟是亲王,冰娴郡主是女儿,又是嫁进锦亲王府的头一年,连宁王爷的大寿都不回去说上两句祝福话可真是说不过去,没得让外人说咱锦亲王府把人家懂事乖巧的女儿给教坏了。 可冰娴的身子又不舒服,虽然不回去情有可原,可是锦亲王府明明有能力让她完好,偏偏不帮着,看着她受苦,王妃的心太狠了,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媳妇,她不该这么对她,若是躺在床上的是宛清,她是不是也同样置之不理,沈侧妃说的泪眼婆娑,都给王妃跪下了,就是莫流暄也跪下来求她,王妃又不是铁石心肠,这中间还夹着个宛清,得给她买回来一粒备着,所以点头应下了,没把这事跟宛清和莫流宸说,只让王爷去买两粒回来,这不,王爷干脆就吩咐他了,谁让半月公子是自己的儿子呢。 好吧,王爷到这会子都还不知道半月公子半点医术都没有,他完全就相信那些流言了,找某人要肯定有,没料到他儿子苦瘪着张脸找宛清来了,只是宛清好奇,这厮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人的,只要他不愿意,王爷也拿他没辙,这回又达成什么协议了 莫流宸拿着玉瓶子在手里晃荡了一下,蹙眉瞅着宛清,“怎么只有一粒,你的呢” 宛清耸了下鼻子,睁大了眼睛瞅着他,笑问道,“就这么一粒,你说父王和母妃会把它给谁呢” 宛清说完,就瞅着某人的眼角轻颤了一下,宛清扯了下嘴角,“你无视我吧。” 她真是傻了,问这么傻的问题,王妃自然会想着把药留给她,可是还是会给冰娴的,毕竟她现在用不到,王爷就更不必说了,自己的儿子医术卓绝,难不成连自己的娘子都护不住了,压根就用不到嘛,就算王妃私心说没有,不用想,沈侧妃她们又要费上一大串的口水,王妃的耳朵不长茧才怪呢。 宛清微红了脸迈步往外走,突然想到他找王爷是干嘛去的,回头问道,“相公,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莫流宸把药瓶子塞袖子里正要回答呢,外面梳云急急忙的踏着楼梯上来了,气喘吁吁的道,“少爷少奶奶,王爷让你们带着铁匣子进宫去,皇上派人来接你们呢。” 宛清听着皇宫和铁匣子,眉头几不可擦的颤了一下,别找她啊行不行,她是真的打不开,她是真的真的没从那画里瞅出点什么来,谁知道那密码是什么啊,宛清微撅了嘴看着他,莫流宸摇摇头,“别担心,打不开他们也没法怪罪你。” 谁知道会不会怪罪啊,铁匣子这么受重视又跟战争息息相关,还牵连着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宛清觉得有些压力山大,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疑惑不已为毛这事会落在她头上呢,就因为她是穿越来的,可为什么慧海大师就能断定她会呢,若果他能掐会算,为毛不把密码掐出来直接打开不更省事吗,宛清腹诽了一大些,最后总结为一句话,多此一举,拿她开涮,有仇。 梳云拿着画,冷灼拿着铁匣子,莫流宸和宛清去了王妃的屋子,一屋子人呢都在那里瞅着,王爷倒是怡然自得啜着茶,莫流宸直接就把小玉瓶子抛了过去,很不客气的道,“这是最后一回了,以后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我不管。” 王爷一伸手就接了过来,果然是亲父子,连做的事问的话都一个样,“宸儿,为何只有一粒” 宛清抚着额头,那边的公公守在那里,有些局促不安,估计是等不及了,可这里又是锦亲王府的地旁,不好开口催促,只得竖起耳朵听着,想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时候把皇上找他们的事再重提一下,就听莫流宸哼了鼻子道,“只有一粒,不要就还我,免得白白浪费了。” 沈侧妃站在一旁听得蹙眉,但也没敢表现出心里的不悦来,毕竟药是他寻来的,可是王爷是付了银子的,他做儿子的帮着办点小事怎么了,儿子听父亲的话那是天经地义,给冰娴怎么就白白浪费了,沈侧妃想着就站了起来,生怕莫流宸一时气愤把药给要了回去,也怕王妃一时起私心不给了,忙道,“宸儿跑一趟辛苦了,可惜药只有一粒,不然给宛清也留下一粒,不过她安安分分的也用不到,这粒就先给冰娴吧,以后还有机会寻给宛清的。” 王爷瞅了眼莫流宸,然后看了眼王妃,就把玉瓶子给了沈侧妃,不过可不是没话说的,“宛清安安分分的,让冰娴也安分一点,可没有下一回了,身子好了,就在院子里养着,不该她过问的少过问。” 沈侧妃接过玉瓶子的手顿时僵住,没差点就掉了下去,王爷这是在禁冰娴的足,虽然说的是为了她好,可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王爷这么说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侧妃虽然心里疑惑,可没胆子问,就怕弄巧成拙,暗恼自己好好的提什么宛清安分,她哪里安分了,王爷这么说或许就是为了让宸儿宽心,肯定是这样的,沈侧妃握紧瓶子,镇定自若的福身道,“妾身一定会嘱咐冰娴的,除了惯常的请安,就在屋子里养胎。” 宛清听着白眼一番,她倒是会给冰娴解禁,惯常的请安,早上可以请安,中午也可以请,晚上还可以请,给王妃请安是应该的,那些太太是长辈,给她们请安也是应该的,整个锦亲王府就没她不可以去的地方,她又得有事没事的见着她了,宛清无言的翻了个白眼。 王爷听沈侧妃这么说,只眉头紧蹙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了,沈侧妃也没等他说,就福身下去了,得给冰娴把药服下去要紧,那边莫流暄站出来,好好地谢了谢莫流宸,辛苦他跑一趟了,莫流宸没领情,他又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给的药,牵着宛清就走了,那边太监公公那个千恩万谢的表情,还好有人没把这事给忘了,等王爷站起来,太监就随后走了,后面还有好些人,宛清无意的瞥头瞅了一眼,至少,莫流暄是在的。 宛清一路进宫,太监领着他们就去了御书房,屋子里好些的大臣,皇上眉宇紧锁,显得异常的烦躁,龙案上奏折堆得小山高,个个都是紧急的标志,一段时间没见,嗯,清瘦了不少,皇帝嘛,不当只是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还得为了万千的百姓谋福祉,最好是能呕心沥血,这个貌似不大可能。 御书房里的大臣都在商议对敌对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都瞥头望去,就见王爷一马当先的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不少人都瞧呆住了,莫流宸虽然在城门上守了一个多时辰的城门,可是带着头盔呢,真容只能见到那么多,这些又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不会去瞧的,所以都没反应过来他是谁,不过能站在这里议论朝政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这张倾世容颜,又能与锦亲王世子并排而立,什么身份不言而喻,不少大臣立马额头轻颤,多少日了都,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非得送二公子去战场,说是大公子也不会也那么多的反对声啊,再往后瞧,见宛清也在,额头颤的更加的厉害了,这里商议的都是国家大事,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她一个女儿怎么能来御书房,这不是蔑视朝纲吗锦亲王在监牢一住半月,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绝大部分能忍便忍了,可总归有人忍不住,只见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官望过来,瞧官服上的图案和颜色,该是一品大员,只听他道,“王爷怎么带个女子上御书房来,未免太不将朝纲放在眼里了吧” 宛清听得蹙了下眉头,御书房怎么了,她也是来过几回的,哪一回不是被请来的,被这么鄙视还是头一回呢,结果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他是宁王妃的父亲。” 宛清听得恍然大悟,难怪对王爷这么横呢,王爷把他女婿弄的禁足了,不过他也横过了头吧,冰娴郡主还是王爷的儿媳妇呢,他不向着王爷,可劲的巴结,反倒是这样不客气,看来矛头还是向着她和莫流宸的,要是来这里的是冰娴郡主肯定就可以了,那边二皇子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宛清却是先他一步开了口,声音有些的,“一段日子没见,御书房除了多了些烦人的苍蝇也没什么大的变化,相公,你素来爱干净,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吧,等皇上让人把屋子收拾一下摆上两盆花,我们再来” 莫流宸听得点头,迈步就要和宛清走,那边说话的老建宁侯气得没差点抽过去,四下的低笑声更是让他的脸挂不住,直挥衣袖,“无礼至极” 见宛清和莫流宸要走,二皇子连忙的上前挡着,好言好语,“小宸可有几年没进过宫了,今儿说什么也得去我宫中小饮两杯,不过在这之前,父皇找你们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的,先谈正事要紧。” 宛清听得微撅了嘴,要是他还是半月公子多好啊,谁敢给脸色,一句话惹得我不开心,我甩袖子就闪人,谁爱你理去了,谁让他现在是锦亲王府的二公子,皇室子孙呢,束缚真是太多了,宛清恹恹的站在莫流宸一旁,王爷上前一步给皇上行礼,莫流宸就站在那里,没跪也没弯腰,“腿才好,不大方便。” 皇上摆摆手免了他的礼,皇上哪里不知道他心不甘情不愿了,他的腿是在皇宫受的伤,一坐就是六年的轮椅,要是愿意,估计这辈子都不大想迈进宫,可他就想不通了,锦亲王为何一定要他上战场,那铁匣子当真只有宛清能打的开,他没瞧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可这么大的事,锦亲王不会也没有那个胆子骗他,锦亲王府的职责就是维护大御的安危,也只有锦亲王能帮着守住江山,只要大御有需要,锦亲王必须上战场,这是历代皇帝口口相传的话,他至今都没弄明白,他还在想着是不是让他去,结果他就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了,如果这话是真的,现在宸儿的腿也好了,早晚会继承世子之位,那迟早也是要上战场的还是锦亲王想用这个法子证明小宸有那个能力继承王位,借此来堵住那些之口 前一种,皇帝能容忍,但是后一种未免就儿戏了,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锦亲王敢拿自己的儿子来赌,他还不敢拿大御的江山社稷来赌。 莫流宸的态度可真的无礼至极,不过王爷没说什么,皇上也没说什么,那些大臣谁还敢吭声,都目不转睛的瞅着莫流宸呢,不知道他一个自己都承认腿不大好,连给皇上行礼都不便的人怎么上战场杀敌,皇上找他来是干嘛,正疑惑呢,就听皇上挥手道,“此事容后再议,先下去休息一会儿,用些茶点。” 那些大臣满心疑惑的下去了,尤其是老建宁侯,宛清瞅着屋子里,只有皇上一人,再就是锦亲王和她们两个,就是太监和二皇子还有七皇子都出去了,皇上上上下下的瞅着宛清,那样子明显的是在找宛清有什么特别之处,说白的就是不大相信王爷之前说的话,莫流宸蹙了眉头上前一步把宛清给挡着,不客气的问道,“皇上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皇上听得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问宛清道,“宸儿小时候可是很懂礼的,是不是你把他给带坏了,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说完,又看着王爷,“回去得好好的教教了,脾气太冲了点,敢说老建宁侯是苍蝇。” 王爷抽了下眼角,“皇上,说他是苍蝇的可是您,宛清可没说,御书房的确有苍蝇,臣可以作证。” 宛清站在莫流宸身后肩膀直抖,有证人呢,她不怕,皇上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的御书房敢有苍蝇吗,算了,算了,太护短了,护宸儿也就算了,连着宛清他也护着,皇上脸色瞬时严肃了起来,“铁匣子宛清当真能打开” 王爷点头回道,“慧海大师说能。” 皇上往莫流宸这边望,这回是说正事了,宛清也不好再躲了,其实她更想现在躲的,宛清扯着嘴角看着皇上,摇头道,“宛清有负众望,打不开。” ------题外话------ 为毛打不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