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者的国 第九十六章 深海潜航

    “老爹，你这控制系统原来是手动挡呀！那你之前来的那一段是什么意思呀！我还当是声控的呢。”

    吉尔森的举动无疑让屏住呼吸，打算见识一下异世界版本人工智能的罗杰大跌眼镜，不由得嘟囔到。

    “臭小子，不干活就给我安静一点！”吉尔森把面具从脸上摘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上窜下跳的罗杰一眼，“你知不知道老人家记忆那些指令代码很费劲儿的？”

    “老爹你继续，继续。”

    被老爹骂了一顿，罗杰讪笑地推推手，就继续用好奇地目光注视着吉尔森脸上的黄铜面具。

    之前光顾着跟海盗们扯皮装大尾巴狼，罗杰还没有注意，这时多看了几眼它才现，那个黄铜面具似乎有些不太平凡。

    那个黄铜面具平平无奇，只不过是金属铸造的面具，脸形有些拉长椭圆，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有圆扎。

    两耳直立，悬鼻突起，透雕獠牙，脸壳外凸内凹，五官位置与人的面部相近，看起来形状凶煞的。从这些面具的形制、特点看，罗杰猜测这只是某种祭祀使用的面具。

    但是当罗杰使用上了右眼的‘洞察’，并把视野拉长，目光所及之处，奥金号复杂的机械结构里延展出无数流动的线条，如同蛛网一般汇聚到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具之上。

    要知道，在此之前，罗杰右眼的‘洞察’能力只对一件事物失去了作用，那就是艾尔威所持有的‘长弓库维因恩’，那柄自然守望者沃斯的旧日兵器！

    “这种级别的宝贝，该不会老爹真的挖了哪个旧日神明的老窝吧？感情老爹也是个摸金校尉？可我这怎么跟拉斯特老大交差呀。”

    罗杰这头正在心底不着调的瞎想，吉尔森那边已经按照脑海中的印象，动作略显生疏地完成了控制指令。

    在罗杰的视野里，随着吉尔森的指尖在那副面具上游走，如同钢琴琴键敲击在金属弦音板那样振动那些虚无的丝线。

    但它出的并不是清脆婉转的音色，而是一种奇特的奥术脉冲，它控制奥金号上数百种魔能机械按照预订的程序工作，完成航行姿态的调整。

    “轰隆。”

    一身巨响远远传来，这是奥金号上压载水舱出的声音，通过铭刻在水舱上的奥术符文，高压空气会分步骤把压载水舱里的水挤出去。

    潜艇的原理其实十分简单，水舱充满了空气，潜艇在水下的重量减轻了，当潜艇的重量小于它同体积的水的重量时，潜艇便会上浮，而现在吉尔森正操纵奥金号就在进行这样的举动。

    奥金号的上浮是为了规避无尽海的深海中的混乱的魔力涡流，在一定的深度之后，狂躁地魔力已经达到了足以影响洋流产生涡流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魔力富集的场所正是海族最理想的生存环境，那些凶狠残暴的海族会无情的猎杀任何踏入他们领地的异族，只装备了撞角和初级魔法模块的奥金号在他们眼里跟送上门的罐头没什么差别。

    “各单位请注意，奥金号即将上浮规避深海乱流，执行限制指令，请抓紧身边坚固物品，做好颠簸准备。”

    吉尔森通过广播播报提示后，把面具拉下来一截，对罗杰说到：“臭小子，别光看着，去那边晶板下边，那有个红色按钮，把全息模式打开，这里魔力干扰太强了，探测法阵不起作用的。”

    哦了一声，看了一阵戏的罗杰推开椅子，快步走到晶板前，他的神情一下子精彩起来。

    吉尔森所说的那个红色按钮并不难找，远远看去五光十色的晶板控制台上只有寥寥几个按钮，想必奥金号大部分的操作都是通过那副面具来完成的，只不过面板上那唯一的红色按钮上，涂布了一个鲜明地骷髅头。

    “老爹呀。”

    “干啥，正忙着呢。”

    “好好的潜艇你非安一个自爆按钮干啥，这是个多么明显的f1ag，摆在那里总有种让人想要摁下去的冲动好不好！”

    “哪有什么自爆按钮，那是晶板的全息转换器，涂成骷髅头那是我的个人爱好，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摁了。”

    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罗杰摁下了按钮，他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整个房间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透明，房间的墙体结构在魔力的作用成为了全息影像地挡板，奥金号外部的外部的光景事无巨细的重现出来。

    在罗杰的眼中，自己仿佛身处在深海中的空腔里，周围是幽深澎湃的海水，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罗杰的心头。

    “别紧张，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都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对吧？”

    吉尔森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随着全息影像地开启，奥金号左右亮起了粗大的光柱，照亮了光怪6离的海底世界。

    海底并没有现象中那么黑暗、冷清。

    这是此刻罗杰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光柱打下，无数奇形怪状的鱼类躲闪这奥金号这大金属疙瘩，罗杰努力想要从中现一点自己熟悉的鱼类，可惜事与愿违。

    再深一些，那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平原，无数大部分被海草覆盖，点缀着小型贝类的壳。

    有时候能看到轮廓怪异的软体物体，披着海草，嵌着藤壶，有一件东西让罗杰格外困惑，那是个看似坚实的尖峰，从海床突出约四英尺，宽约两英尺，侧面平坦，上表面光滑，在顶端形成一个很大的钝角。

    那是一块露头天然岩石？罗杰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似乎认为他在那东西的表面上看见了雕刻，绝非海水侵蚀能够产生的纹理。

    或许是海洋深渊的广袤、黑暗、偏远、古老和神秘震撼了他的心灵，过了一会儿，罗杰打了个寒颤，害怕似的不由自主的转身，不敢再看那个方向。

    奥金号的上浮的似乎很顺利，罗杰能够感到海水逐渐浑浊起来，那是无尽海海面上永不停歇的狂风巨浪，它们搅动着成吨的海水掀起滔天巨浪，任何没有准备就试图穿越无尽海的家伙都会被无情的撕成碎片。

    “即将到达预订潜航深度，正在重新校正航向。”

    这次的提示音换成了冷冰冰的机械音，随后，奥金号巨大的船身一震，控制注入压缩空气的符文分批次黯淡下来，奥金号缓缓停止了上浮。

    浅层的海水似乎与深海没什么两样，除了罗杰明显能感觉到奥金号前部光束比以前暗了些，几个呼吸以后，那光柱竟然骤然熄灭，世界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罗杰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漆黑的深渊，被褫夺了最后的光亮并没有让他惧怕，一种窥探的欲望反而更加热烈。

    “那是什么？”

    罗杰呢喃着，他似乎在的黑暗中见到了光亮，全息投影里折射出类似于磷光的辉光，这激起了罗杰强烈的好奇心。

    光辉只是开始，紧接着另外的感觉侵袭了罗杰的感官，这种感觉是幻听，是有节奏和韵律的听觉幻象，似乎是某种癫狂但又美丽的咏唱或圣歌合唱。

    “捂住耳朵，这是娜迦的歌声，他们会在暴风雨的夜晚出来，用歌声诱捕人类。”

    吉尔森的声音似乎远远的传来，但实际上，他就在罗杰身边，这是无边无际的深海给人类带来的自然的生理反应。

    “呼~”

    长出一口浊气，罗杰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丝的清明，随着他凝炼的精神力量阻隔了几不可闻的音波振动，那些纷纷扰扰的幻象顷刻破灭，大海又恢复了那副幽静深远的模样。

    “已到达预定深度，上浮程序终止，已切换至巡航模式，限制指令解除。”

    机械音恰逢其会的响起，奥金号潜伏着打直了船身，在这个深度，静默了许久的动力装置终于可以全运作，奥术能量搅动着海水，激荡出蔚蓝色的光流系带，奥金号瞬时向着无尽海深处的某个位置驶去。

    加过后，奥金号再次平稳起来，全息投影也随之关闭，罗杰捂着脑袋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吐槽到：“哎呦，我的脑袋呀，感情小泰开船急转弯儿的手艺是从您老人家那里学的？”

    “别成天叽叽喳喳的，大男人撞下又不死不了。”吉尔森摘下面具，让它自己飘在晶板前，数落了罗杰几句，就要拉着后者往外走。

    “这么放着真的大丈夫？”罗杰扭头指了指空无一人的主控室，疑惑的问道。

    吉尔森活动着有些僵直的独臂，单手操作复杂的指令却是有些难为他了，“没关系，马上就到阿莱克西亚的辐射范围了，周围海域还算安全，46号的自律巡航够用了，并且解除限制指令后，泰勒斯会回到主控室的。

    亨特你要记住刚才的航线，这是我们实验了无数次总结出来安全的航线之一，唯一有危险的一段就是刚才经过的海族领地，说起来那群鱼人最近越不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