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俱荣俱损
只是，这种大族中的常态，王浩岂能不知！他非但不知，还万分了解！ “大长老说的不错，无论是老族长之命，还是老族长定下的规矩，我们都会遵从！”王浩淡笑开口。 “浩儿……”王天华正想说些什么，对上王浩那漆黑深邃的眼瞳，却又住了嘴，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儿子，不再是从前那个简简单单的少年了，而且看上去，还有后话。 “若我不能于族比上夺魁，须受族规处置！逐出王家！”王浩语气平淡，却令所有听到之人，心中大惊！ 这王浩，莫不是疯了？！ “不能于族比上夺魁，须让出少族之位是真，但要受族规处置，却说不通，何况逐出王家者，不是犯了大错，就是违抗了老族长严令之人……”大长老也不知王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有些一头雾水，但只要对方肯让出少族之位，那便可以了！ 但他隐隐又觉得，事情不像会这么简单。 “定我为少族，是老族长之命，族比规则，也是老族长定下，这两条，并无先后之分，若我能于族比夺魁自然是好，可若不能夺魁，无论我是否继续拥有少族之位，都是违抗了老族长之命！” “此话何意？”大长老问道，心中越发迷惑。 “若我让出少族之位，则是违抗了老族长亲定我为少族的命令，若我不能于族比夺魁却要占着少族之位不放，同样是违抗了老族长定下的族比规则，无论犯哪一条，都足以令我落实罪名，此罪，须遭驱逐之刑，从此不是王家人！”王浩神色平静，娓娓道来，仿佛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眼看大长老及众人思索中，似反应过来，王浩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我一介废物，也是在这东郊出了名的，想必族比之日，便是我离开王家之时了……” “只是，我若不是王家之人，则当日成年仪式上，与梅家及众奴族的赌注，王家恐怕得不到分毫了，到时，梅家定然另想他法对付王家，没有了我，也就没有了城主府的庇护，到时梅家肆无忌惮之下，王家的处境可真是令人忧心呢……” 王浩满脸愁容，似正为王家而心痛，可他的话语，却是让原本对他升起些许同情的众人，立刻陷入了沉思，随即陡然间面色大变。 首先变色的，是王泽羽，他梦寐以求的少族之位，他还要超越梅超英，他要雪耻，可王浩的话语，却如给了他一头冷水，将其一切美好的幻想纷纷打破，毕竟一旦王家处境危险，若无家族支持，他要超越梅超英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胡说！这明明是王家与各族相赌，即便你不是王家人，也当算数！”王涛怒目相对，朝王浩厉喝道。 “是么？那王涛堂哥怎么不去看看那些账本，上面所填可都是我王浩的姓名！”说到这里，王浩嘴角诡谲一笑，看着王天华道，“若当日赌输，所有赔偿我一力承当，对家族并无损失，若赌赢，家族可得到这笔好处！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就只有父亲能够想得出来！”前提是我能在王家站稳脚跟！这句话，王浩在内心说了出来。 对于王天华此举，王浩内心还是有些佩服的，若真输了，自己不再是王家少族，则那些奴族以及梅家显然不可能从一个王家普通族人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也不可能以此威胁王家！情况也不能变得更糟！而若赢了，保住家族的同时也可保一下王浩自身！ 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孙子登上少族之位，则家族将面临危机，大长老面色立刻阴沉下去，其余两位长老也是黑着脸盯着大长老。 “呵呵，少族你刚为族中做出如此巨大贡献，我看功过相抵，无论你如何选择，族规处置便免了吧！”大长老迟疑着说道，老脸皱纹堆叠而出，形成一张菊花般的笑脸。 “大长老！我们王家族规中，可无功过相抵一条！老族长也未曾开此先例！”王浩盯着大长老，目光冷凝，言辞肃然，“方才还说，无论是老族长之命，还是老族长定下的规则，都会遵从，这话可是从大长老嘴里说出来，得到了一致认同，怎么如今便要反悔了？！” 大长老一时陷入沉默，半晌后，他看了眼王泽羽，颓然叹了口气，似做出了妥协。 “少族所言甚是，老族长之命，不可违抗……”大长老看了眼王泽羽，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可惜了，我王家往昔昌盛，却要葬送在这场族比之中了！”王浩叹息摇头，满脸痛心。 “还请少族放心，您定可于族比中夺魁！”大长老似极不情愿，但还是将无可奈何的话语一字字挤出。 “爷爷！这怎么可以！他王浩不过是个废物！王家若要复兴，决不能让他成为少族！！”王泽羽几乎歇斯底里，王涛也在一旁鸣不平，这王浩实力不济，却擅长玩这些把戏，实在是让王泽羽厌恶到了心底。 其余少年也都内心不忿，尤其王涛，此刻他对王浩的恨，已然滔天，目中更是直勾勾露出敌意挑衅。 “是啊，大长老，泽宇堂哥说的不错，我一介炼气四重的废物，怎么可能在族比上夺魁，到时，若泽宇堂哥能够手下留情，不将我打残废我便千恩万谢了！”王浩似诚惶诚恐，那漆黑的瞳孔却流转着奇异之光，一波波荡漾开去，令人目眩神迷，接着又道：“若我能平安离开家族，就凭那些赌注，不知有多少势力愿意拉拢我呢，我想就算是城主府，也可能让我去做一做客卿的，若真是那样，我也可对王家照应一二，可若是梅家要拉拢我呢……” 闻言，大长老立刻心肝一颤，现在的王浩，与王家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家族利益面前，区区一个王泽羽又算得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大长老冲王泽羽狠狠一瞪，转头便对王浩露出灿烂之笑，一扫先前的阴沉，连话语都变得如鸟儿般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