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机会

    “喔喔喔——”

    一个灰色石门出现在走廊的一角，看起来普普通通。

    唯一特别的是，石门上延伸出一个平台，上面立着一只色彩鲜艳的公鸡，看起来栩栩如生，鲜活得仿若活物。

    然而，在公鸡的下方，垂下了一个吊绳，灰袍人伸手拉了一下，公鸡便发出一阵“喔喔喔”的叫声。

    这声音与亚瑟以往听过的，真正公鸡的叫声一般无二，就像这个人工造物，是直接拿公鸡的尸体附着其亡灵之魂制作而成的。

    亚瑟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琢磨着这个“门铃”的制作方法，不过当他刚有一点思路的时候，灰色石门就被打开了。

    门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应该是自动打开的。

    亚瑟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不过也没有在意，太多的办法可以达到类似效果了。

    连从未经过巫师学习的奥利尔子爵，都能利用巫术道具达成这个目的，其技术含量之低，可想而知了。

    亚瑟收敛好自己杂乱的思绪，跟在灰袍人身后，走进了这个房间。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房间从外面看很小，进去以后却发现十分宽阔，大约是从外面估算的至少十倍大小。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暗之夜的底蕴了，这个看似简单、类似障眼法的技术，绝对涉及了空间属性。

    空间和时间，无论放在哪里，都不会让人小觑，哪怕只有一点点关联。

    房间里面，是一张厚实的原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破旧的钟表，以及零零散散的书籍。

    一位身着规整西服的老年绅士，端坐在桌子后面，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册子，此时正在不断翻阅着。

    灰袍人上前几步，来到老年绅士面前，十分恭敬地说道：“渥西大人，这些是来自暗夜大陆的新人。”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薄薄的、看起来像是名册的黑皮本子，递给被称为渥西的老年绅士。

    过了好一会儿，老年绅士才腾出手来，随意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黑皮本，放在面前。

    在此期间，灰袍人都维持着躬身、双手递交的动作，一直保持不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脸上至始至终都满是恭敬和卑微。

    渥西翻开黑皮本，第一页的位置，并拿出一只鲜红的羽毛笔，简单看了几眼，随意在上面勾画了几下，才沉吟般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直到此时，灰袍人才貌似舒了一口气，躬身一礼之后，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石门随之闭拢。

    这时，老年绅士才抬起头来，看着亚瑟众人。

    “卡索、杰拉德、阿比，我没念错吧？”

    他缓缓地开口，这样说道，虽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根本不容置疑。

    这三个名字亚瑟很陌生，但渥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容易就确定了三人的身份。

    “嗯……我看看……三级大巫师，而且都是巅峰，离四级一步之遥……看来路子都已经定型了……”

    他这样说道，仿若自言自语，全程，他的语气都没有多大的起伏。

    因此，众人也不能从中听出，他对这个判断的主观情绪，从而很难猜测到底是好是坏。

    这样无疑使他们更觉忐忑不安，尤其在刚来这个陌生地方的情况下，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和未知。

    然而，因为灰袍人之前谨慎的态度，在场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开口，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

    但显而易见的，在场的人里边，应该只有那三个被俘虏的战争犯，本应该被关在水牢的，黑狱、象牙塔和格格小屋的院长，才符合他口中的特征——三级大巫师巅峰，离四级只有一步之遥。

    三人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们虽然没人开口回应，但听见自己的名字和问话，还是下意识上前几步，站在了最前面，离老年绅士最近的位置。

    渥西微笑地看着他们三个，神情缓和。

    “在对待值得尊敬的人物面前，我们会称之为大人，以示对方高于自己的地位，但在相对平等的情况下，为表示一定程度的尊重，则可以称呼先生。”

    “你们三位和我一样，都是三级大巫师，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称呼我渥西先生。”

    三人闻言，自然从善如流，都开口叫了一声“渥西先生。”

    似乎这个举动让他感受到了三者的善意，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温和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

    “你们很好，”渥西这样说道，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能在贫瘠落后的暗夜大陆，晋升为三级大巫师，甚至离四级也只有一步之遥，这足以证明你们的天资，就算在暗之夜里也能称得上优秀，可惜……”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感受到了三人的紧张，才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地继续说道：

    “可惜的是，你们虽然被我们接纳，可以转为我们中的一员，但这不能抹除，你们还处于我们对立面的事实。”

    “你们现在的身份，仍然是我们的俘虏，可耻的战争犯。”

    “当然，你们能来到这里，就代表着我们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们忠诚的机会。”

    “这里的忠诚，不仅是对我们暗之夜的忠诚，更是对巫师大陆，乃至整个巫师世界的忠诚。”

    “你要记住，我们虽然是黑巫师，我们虽然不择手段，但我们同样需要遵守规则，维持秩序。”

    “这也是我们暗之夜，和其它黑巫师组织的根本区别，所以我们才能如此强大，甚至压得黎明之光喘不过气来。”

    “因为我们尽我们所能的追求强大，同时也能保持这份强大，使之归于既定的秩序之下，井井有条，不至于从内部进行瓦解，并且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我们可以不计较你们的来历和出身，只要你们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当然也正是因为你们有价值，你们才能获得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