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往事
第四十二章往事 张轩上去的时候,就看见,程文英浑身肥肉颤颤巍巍,好像是一头肉猪一样。曹宗瑜将刀搁在他的脖子之上,怒喝道:“老贼,看看我是谁?” 程文英被吓得六神无主,而且曹宗瑜这几年的变化也很大,他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却看见了张轩,好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说道:“侯公子救命,侯公子救命?” “抱歉,我不姓侯。”张轩淡淡的说道。 见识过颜日愉大义凛然,再看程文英这个样子,张轩分外觉得看不过眼。 程文英也不是笨蛋,到了现在哪里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中对张轩恨之入骨,但是脸上说道:“对,对,这位公子,这破城的功劳,因为有我程某人一分,如果不是我程某人,你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打破南阳城不是。就看在我的功劳之上,饶我一命吧,再者八大王正是做大事的人,正是千金市马骨的时候,就拿我当个马骨头吧。” 张轩说道:“抱歉,你的性命,我做不了主。” 程文英还想说什么,就被曹宗瑜狠狠的脚踹了上去,程文英顿时飞起,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不认识我,也好,我给你提个醒,我姓曹,曹林的曹,曹家的曹,曹宗瑜。”曹宗瑜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 程文英的脸色瞬息僵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贤侄,贤侄,我们是世交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是世交。”曹宗瑜一只脚踩在程文英的头上,暗暗发力,将程文英的头,狠狠的向下踩,说道:“要你命的世交。” “贤侄疼,贤侄老师的事情都是误会,是误会。”程文英一边叫疼,一边大声说道。。 曹宗瑜的脚猛地一松,说道:“好,那你说说,当初是怎么回事?” 这一直是曹宗瑜的一个谜团。 其实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曹宗瑜也弄不清楚,反正某天下午,曹宗瑜的祖父曹林,派人给程文英下帖子,据仆人说,程文英将帖子扔在地上,说道:“这南阳县是你们曹家的吗?” 曹林大怒,就去找程文英理论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朝廷派人捉拿曹家上下,说曹家上下谋反,所有亲朋好友一瞬间反目为仇。曹宗瑜拼死逃出去。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至于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一时间却弄不清楚。此刻程文英说起来,曹宗瑜才有解惑的机会。 程文英偷眼看着曹宗瑜,心中不断的想办法斟酌词句,好减少自己在这件事情之中的责任。 “快说。”曹宗瑜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把抓住程文英的衣领,大声说道:“再不说,你就不用说了。” “说,说。”程文英脸色苍白,眼珠子向下看,目光凝聚在曹宗瑜的长刀之上。浑身都被吓着瑟瑟发抖。 “当年,那一天我宿醉未醒----” 时光调转数年之前。崇祯十二年。 程文英喝了酒,带着几分醉意。 “老爷。曹公派人下帖。”一个仆役说道。 程文英醉醺醺的说道:“让他过来。” 一个曹家的仆役垂手立在下面,说道:“我家老爷请程大人过府一叙。” 程文英让师爷接过名帖,转交到他手中,程文英拿着名帖,手上一松,名帖掉在地上了。 “大人您--?”曹家仆役大吃一惊。 名帖就好像是后世的名片一样,不过,比名片珍贵多了。一般都是本人手写,代表本人的身份地位与面子,怎么对名帖,就意味怎么对待名帖的主人。 “你们曹家,以为南阳县是你们曹家的。本老爷是南阳知县,让他来见我,而不是我去见他。速去。”程文英借这酒气发作起来了。 曹家仆役见程文英如此,默默的捡起来名帖,起身离去了。 程文英酒劲上来,怕在案几之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如何,觉得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程文英顿时被惊醒,抬头一看,却见曹林满脸怒容,说道:“怎么了,不认识老夫了。” 曹林在南阳县是一霸,权力瘾也很重,因为今上登基,魏忠贤一事被罢职。龟缩家中,只有在县中耍威风,历代县令都斗不过他。他要来县衙之中,所有人都不敢阻拦。 程文英酒劲未去,说道:“我乃朝廷命官,尔乃何人?” 曹林大怒,说道:“你是朝廷命官?你这朝廷命官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一巴掌打了过来。 程文英是曹林的门生,曹林脾气暴躁,当年没有教训程文英。 程文英躲过这一巴掌,心中大怒,但是因为曹林积威之重,不敢反抗,左右也没有一个衙役敢上来帮忙,连忙向外面跑,程文英不跑还好,曹林还为程文英存些体面。但是一跑顿时更加恼怒了,追了出来。 程文英毕竟是县令,没有敢挡县令的路,也没有敢帮助曹林捉住县令,两 人一追一逃,居然出了县衙到了大街之上,那时候的南阳城,还不如现在这么萧条。一时间围满了人。 曹林一把抓住了程文英的脖子,上去就两个耳光。 程文英脸上顿时肿了起来,程文英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如此侮辱,顿时接受不了了,大声说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曹林也怒道:“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柄匕首。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挟持利刃,威逼朝廷命官,曹家是要造反吗?”不知道一些百姓怎么得冲了上去。 ------ “再然后,老师就被打死了。”程文英泣涕横流,好像是伤痛欲绝一样,说道:“这实在不是我所想的,后来我才知道,是颜知府,是颜知府,刚刚到任,他要立威,他要打击豪强,还有朝廷上东林党要赶尽杀绝,不关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 张轩听了程文英这一番话,简直有一种目瞪口呆之感。 曹宗瑜的祖父还真是强悍啊。 当街殴打县令,不管是哪个朝廷都无法容忍。对了,张轩忽然想到,并非如此,我大明自有国情,江南士绅的嚣张程度,不下于曹林。 曹宗瑜心中想了想,觉得程文英没有说谎,或者说没有全部说谎,怎么说啊? 自从曹林因为牵扯到魏忠贤,被迫罢职在家闲居之中,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大,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敢违逆他。凡是给他低头,反而好处理,如果敢跟他犟,曹林敢将人给生生打死。 不过,曹宗瑜并不相信,程文英完全说实话。否则为什么程文英会跑出县衙,为什么有那么多百姓忽然出手。 诚然,曹家雄霸一方,财大气粗,没有多少好名声,但是程文英几乎是曹家的傀儡,他又有什么好名声吗?那些百姓敢参与进去这样的纷争之中,不要命了。 不要小看老百姓的生存智慧。 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些人是事先伏下的人手。 “我不是来查案的。”曹宗瑜说道:“我是来报仇的。” 纵然曹林有太多不是,那么他犯了国法,作为曹林最宠爱的嫡孙,也要为他报仇。情与理之间,曹宗瑜自有选择,反正颜日愉已经死了,一场大战下来,关于这件事的人,大多死此战之中。 该结束这一切了。 “不管怎么说。”曹宗瑜说道:“家祖因你而死,总是错不了了,是非对错,就请你下去给他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