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决战南天门（六）
一次又一次的惨败，甚至是败得彻头彻尾，败得体无完肤。 任凭竹内的修养再好，也禁不住临近崩溃的边缘。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败的，为什么每一次的进攻手段都会被韩征化并击溃。 但竹内并不决定就此罢手。 如此一支小股敌人落在他竹内联队的包围圈之中，更有那个让他竹内咬牙切齿的韩征。 不消灭突击队，不消灭韩征，竹内心有不甘。 这股不甘甚至激起他心底更多的怒火。 原本将注意力大多放在东岸虞师主力身上的竹内慢慢地偏移了重心。 又蓄谋的一次进攻计划，竹内让士兵们准备了一些厚钢板作为掩体推进，外加上一些子弹难以击穿的装甲车，掩护着步兵协同前进。 这一次竹内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树堡，消灭突击队。 树堡内。 队员们还沉浸在对昨夜胜利的不可思议之中。 “教官，难道你是夜视眼？昨晚那指挥，简直绝了。”迷龙惊叹不已。 队员们无不如此。 孟烦了道：“教官，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鬼子会打掉咱们的照明灯，所以一早就让咱们练习射击，为的就是昨晚的突发情况？” 韩征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望远镜，这玩意儿给了他绝对充分的借口，“我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神，瞧瞧，夜视望远镜，竹内那老鬼子的指挥室找到的。” “啥，还有这好玩意儿，那老鬼子指挥室我去过，我咋没找着？”迷龙疑惑，接过望远镜看了起来，果然与平日里的日用望远镜大为不同。 韩征当然不会解释说是自己用系统军功兑换的夜视望远镜。 且有了这望远镜之后，队员们再不用再担心鬼子在树堡没有照明灯的情况下发动夜袭了。 怒江东岸。 原本就一天只睡四小时的虞啸卿，这几天的睡眠情况更糟糕了。 树堡方向的战斗一直响到深夜。 一直忧虑突击队情况的虞啸卿根本无法入睡，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万一突击队败了，树堡被竹内拿下，那就一切都没可能了。 次日，天还没亮虞啸卿就醒了，他一直站在东岸等待，等待着树堡方向的信号。 很快，信号传来了……一支中正式步枪，在树堡的方向连续响了三声。 虞啸卿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三声枪响证明，昨夜的战斗突击队挡住了竹内联队的进攻，他们还在坚守着树堡。 树堡内。 还没有睡醒的队员们被韩征打出的枪声惊醒。 队员们对此早就疑惑不已了，这几天韩征总会按时按点拿着那个中正式向半空放枪。 迷龙揉着眼睛问道，“教官，你弄啥呢，这一大早的。” 韩征乐了：“你小子，还真把这鬼子老巢当成你自个儿家了！ 这是我和虞啸卿私下的约定，每天早上我会以枪声给他传去信号，表示我们突击队还在坚守着树堡，让他放心筹备后续主力总攻事宜。” “原来是这样，真有你们的。”迷龙竖起了大拇指。 孟烦了重新回到自己坚守的重机枪主射手岗位上，“教官，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是啊，第四天了。怎么样，这几人杀鬼子杀得痛快吧？” 孟烦了笑了，“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这四天估计就是我们这辈子的巅峰了，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就咱们这两百号人，居然占据了整整一支日军联队的总指挥部，还坚守了这么久。” 豆饼挠着头，“是嘞，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韩征笑道：“好样的，豆饼，这几天杀了多少个鬼子？” 豆饼开始掰起了自己的手指头，“一个两个三个……俺开始还数着呢，后来杀的鬼子太多了，就数不过来了，俺也不清楚到底杀了多少个，还有晚上打死的俺也看不着。” 迷龙在一旁乐道：“那啥，你们说说，就逗比这憨货模样，出去掰着手指头告诉人家，自己杀的鬼子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能有人信吗？” 迷龙这话可把大家给问住了，队员们一个个笑得前合后仰起来。 但队员们却都知道，豆饼说的的确是实话。 这几天鬼子和飞蛾飞火一样不断的进攻树堡，同样使过重机枪的豆饼，就算是闭着眼睛，打死的鬼子估计一双手加上一双脚都数不过来。 要麻道：“豆饼，他们笑话你，我就不笑话你，到时候谁要不相信你，我给你作证。” “哎，谢谢要麻哥！”豆饼感激道。 迷龙道：“你别理要麻，要麻那瘪犊子玩意儿，他说出去照样没人信。” 要麻冲着迷龙瞪眼，他一招手，不辣非常仗义地站了起来，两个人朝着迷龙扑去。 “我怂你们啊我？” 迷龙以一敌二，怡然不惧，三人在树堡内打成一团。 孟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凑到韩征的身边，“您就不管管？” 韩征望了一眼自己的警卫员，丧门星董刀。 董刀会意，闷葫芦一样走到三人的战团，然后摆出了个会家子的招式……三分钟之后，原本三人的混战成了四人的混战。 孟烦了：“……” 韩征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阻止迷龙几人的嬉闹，虽说这四日以来大家一直是在打胜仗，每一次都成功将日军击退，但韩征知道接下来的防守会一次比一次艰难。处在日军的团团围困之中，队员们心底都有无形的压力，能够用这种方式释放出来也挺好。 …… 时间一点点流逝，竹内似乎又在酝酿什么攻取树堡的大阴谋。 将近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看到日军的影子。 直到接近黄昏时分，日军的大队人马又在树堡外的开阔地带周围出现。 竹内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韩征尚且不得而知，他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日军摸进的情形，希望能够通过蛛丝马迹作出判断。 “教官，鬼子把装甲车都给开来了。”孟烦了那边也发现了状况。 龙文章道：“不止是装甲车，还有大量的钢板，估计是小鬼子用来作为掩体推进，抵挡咱们的子弹的。看来竹内不准备夜袭了，这次是要以这些装甲车和钢板作为掩体，强行攻取树堡。” “教官，鬼子人数不少，情况不太妙啊，看样子竹内这老鬼子是没了耐心，要拼命了！”孟烦了道。 韩征笑道：“竹内当然没有耐心，东岸的虞师主力给他施加了太大的压力，但凡有可能，竹内只想早点把咱们铲除掉，也好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虞师。” “教官，咱们怎么打？” 迷龙的询问问出了所有队员的心声，从突击队成功打到这树堡的日军指挥部开始，一直战斗在现在，将近四天的时间，在韩征神乎奇迹的指挥下，突击队一次又一次的以少胜多，击退了日军的进攻不说，队员们的伤亡情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四五人受了些轻伤。 这样的战果堪称奇迹。 要知道就在这将近四天时间里，日军陆续折损在突击队一行手中的兵力，只怕已经趋近一个大队。 夸张的战损比在整个侵华战场上几乎是史无前例。 而队员们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除了树堡易守难攻的绝佳地势，还有内部日军囤积的大量军火物资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指挥官韩征鬼神莫测的指挥。 甚至在队员们心中，只要韩征在，定海神针就在，这场战役就输不了。 韩征的回答也的确没让队员们失望，他的声音依旧从容： “无妨，鬼子来进攻，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李连胜。” “到。” “昨夜战斗过后，让你准备的工作都妥当了吧？”韩征问道。 “是，教官放心，全部准备妥当。” “好。” 迷龙疑惑道：“老排长，啥准备啊？” 韩征道：“战斗结束之后，你们这些家伙就一个个睡得和死猪似的，当然不知道人家李大组长又不怕辛苦地干了什么。” “就是一些地雷，这树堡内的军火库里有大量的地雷，昨晚战斗过后，教官让我带了一队人马把这些地雷埋设在树宝周围。” 李连胜指着不远处散落的一些石块道题，“那里，那里，还有那里，上面散落着放了些时石块的，就是我们给雷区做的标记。” 孟烦了惊喜道：“好家伙，教官，原来您也做了一手准备呢！” “既然有地雷，咱们总得利用上不是。”韩征笑着，神色又慢慢地变得凝重，“兄弟们，大家再加把劲儿，咱们这边儿打得越狠，打得越猛，虞师那边的压力就越小，攻下南天门的可能性就越大。告诉你们，等到南天门打下来之后，以后再想找到这么痛快杀鬼子的机会，那可就难了。” 三言两语的动员之下，队员们一个个又兴奋了起来。 所有机枪手全部就位，严阵以待，等待着日军进攻大军的逼近。 “远程重机枪开火，咱们子弹充沛，就别想着节省了，这富裕的战斗，咱们八辈子没有遇到过，怎么着也得打他个痛快。 再加上加步枪辅射。 克虏伯，竹内那老小子为咱们准备的家底儿，那几门直射门步兵炮可以拉上来了，让小鬼子好好尝尝他们自己的炮火的威力，鬼子拉近之后再动用掷弹筒。” “是。”时小毛应道，立马指挥起自己的炮兵小组安排起来。 “记住昨晚咱们训练过的射距，日军进入树堡一百米范围之后，轻机枪再开火，三十米，烦啦再带着投弹组动手。” “是。”孟烦了应道。 “兄弟们，准备战斗！”韩征一声沉喝，队员们齐齐应了一声。 轰隆—— 树堡一百五米距离处，排头的几个鬼子踩响了地雷，在爆炸声中当场毙命。 站在大后方指挥的竹内看的眼皮子直跳，他没有想到就在昨夜那么匆忙的战斗过后，这狡猾的韩征居然还来得及在这里布设地雷。 “工兵，排雷，排雷！”木村在一旁喊道。 一排工兵立马从队伍里走出来，开始用金属探测器排雷。 树堡内。 韩征笑着举起了自己的李恩菲尔德狙击枪，“迷龙，不辣，烦啦，要麻，有一段时间没有过狙击训练了，让我看看你们的枪法退步了没有。” 迷龙嘿嘿一笑，拿过一杆三八式步枪就瞄准了远处的步兵。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正在排雷的鬼子工兵毫发无损。 迷龙：“……” “那啥，刚才风太大，我不小心眨了一下眼。” “出息，看我的吧！”孟烦了拿过步枪，拉动枪栓，瞄准，射击，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枪声过后，一个处在最前排的鬼子工兵应声倒下。 “好！”不辣喝彩。 “烦啦哥打的好，太牛了。”豆饼惊叹道。 迷龙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这纯属瞎猫碰见死耗子。” 但实际上，在没有参加特训之前，孟烦了就是一众溃兵里边枪法最好的那一撮，经过韩征的特训狙击教学之后，烦啦的枪法就更好了。 两百米的距离，烦啦命中的几率还是相当高的。 当然，和某人没法儿比，韩征出手之后，两百米开外，鬼子工兵相继栽倒。 烦了看的直瞪眼，干脆收起了步枪，嘴巴里吐出两个字来，“变态！” 队员们纷纷开始尝试射击目标，干扰着日军一方的工兵排雷。 日军方工兵的伤亡迅速扩大，竹内眼看着工兵排雷时间太慢不说，伤亡还无法避免，干脆下令将工兵撤了回来。 思索了片刻之后，竹内想到了对策，他决定以暴力拆雷——爆破排雷，直接用掷弹筒的榴弹轰炸雷区。 这一招十分实用。 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地面爆炸之后会形成强大的气压，这种气压作用在地面就像是拿着大锤使劲的敲击，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埋设在地面浅层的地雷大多数会被直接引爆，即使有那些没被引爆的，地雷引信等机构也会尽数遭到破坏，再发挥不了作用。 听着不断爆炸的轰鸣声，有日军掷弹筒榴弹的爆炸声，也有地雷的爆炸声。 不辣恨恨道：“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倒是挺有脑子的嘞，居然用这种办法毁了咱们的雷区。” 李连胜坏笑道：“放心吧，鬼子的法子虽然快，但并不彻底，我特意把大部分地雷埋得比较分散，鬼子的榴弹只是区域性的覆盖，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地方，到时候发起进攻的时候，鬼子是从四面八方冲锋的，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踩了地雷。 不止如此，我们一共埋了三道地雷，一百五十米，一百米，还有六十米，鬼子这会儿遇到的只是第一道。” 队员们听得发愣，迷龙竖起了大拇指，“嘿嘿，可以呀老排长，跟着教官都学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