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早有准备
柳承恩与刘元并不算多熟悉，之前也只是面子上的一些来往，而对于刚刚刘元的说辞，柳承恩并不能完全地认同。 倒不是说柳承恩主张斩草除根，而是他觉得于向前做的事情，于家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在这种情况下，于家人选择了瞒而不报，并且享受着财富权势带来的种种好处，那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当然，无辜之人肯定也有，可到底有多少，又是否该判死罪，这些都是后话。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于向前捉拿，并且押解回京。 至于于家人，不急。 皇上现在只是命人将于府围了，并没有直接下令，应该就是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他的家人。 这一切，就看于向前所犯的事儿有多大，而他的认罪态度又如何了。 刘元对于柳承恩的态度，自然是有些意见。 刘元是张阁老的学生，可是在某些方面，他又是有些迂腐的。 这也是张阁老时常会敲打他的一个点。 “你太心急了。于向前还没有被押送回京，我们甚至不知道于向前会不会在被拿下的过程中有所反抗，你现在就急着让柳承恩去皇上跟前说情？” 张阁老摇摇头，一脸失望，“刘元，你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想事情还是这般地天真？” 刘元则是皱眉道：“老师，学生知道之前鲁莽了。可是这罪不及家人呀！” “你如何就能说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你怎知那于家人就没有享受了军饷带来的好处？你可知道那是边关将士们拿命换来的钱？” 刘元的脸色僵了僵，没敢吭声。 张阁老重重地哼了一声，一甩袖道：“你呀！你也不想想看，你都这个岁数了，才任正三品的工部尚书，是你自己的能力不行，还是出身不好？ 都不是！是因为你这个人的性子太急，而且嘴巴比脑子还要快！你要明白，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要三思而后行的，你怎么就偏偏冲着人家柳承恩去了？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还想着用前辈的语气去教导人何谓人情？你要明白柳承恩可不仅仅是户部尚书，他还是太子少师，品阶在你之下！ 你就算是再不甘心，在他面前，你也要自称一声下官的！” 这一番话，可算是把刘元给敲打醒了。 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人家柳承恩可是太子少师，不出意外的话，那以后就是太子太师…… 太子太师是从二品，太子太师则是从一品，这是直接就跨了两阶的。 再往上，那就是等太子登基之后，会直接擢升为太师，那可是正一品！ 那是妥妥的天子近臣！ 刘元不由得开始背后冒冷汗了。 张阁老虽然是阁臣，可是并没有太师或者是太傅的头衔。 而当初皇上也曾有意将这个太师的职位封给关先生的，只是可惜被他拒绝了。 不入仕，自然就不为官。 这么大的诱惑，关先生都能忍住不动，这才是真真地当世名儒！ 而柳承恩可是关先生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不说与圣上是师兄弟的关系吧，可是跟皇上受教几年的时间来比，柳承恩那可以说是尽得关先生的真传呀。 听说考中进士之后，这柳承恩都会时常写信向关先生请教，足见这位与关先生之间的关系之亲密。 虽然柳七郎才是关先生的女婿，可是论及学问，关先生最看中的，还是柳承恩。 张阁老见他面色微变，也知道自己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行了，忙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切记，以后言行不可再如此鲁莽。若是于家没有犯别的事，那自然不会有灭门之灾。” 说到此处，张阁老的脸色阴下来，压低了声音，却几乎是一字一句重重道：“你在向柳承恩求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圣上是位仁君吗？” 当时还不显，等到刘元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了张阁老最后的那句话有多吓人！ 仔细地回忆一下，当时自己跟柳承恩提到这个的时候，可是在宫里头。 虽然当时二人身边并无其它的朝臣，可是保不齐那不远处的小黄门儿就听见了。 他信柳承恩是君子，不会在皇上跟前告黑状，可是别人呢？ 刘元当即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有心思歇息，即刻让人备车去柳府，又让人火速备了一份儿厚礼，打算亲自送过去。 好在临出门的时候，被刘夫人给劝住了。 “您不是说昨儿都忙了一夜？既然如此，那如今柳大人只怕也是在休息呢。要不，咱们改日？” “你懂什么！改日怕是就晚了！” “那就晚上？或者是干脆我去一趟，柳夫人定然在，我们女人把话带到也是一样的。” 刘元一想，这倒是也成。 而且据说那位柳夫人很是有才，且是柳府里外的一把手，平时柳承恩的一些事情也都是由她做主的。 “也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这厢，柳承恩临睡着前，还叮嘱了苏锦绣一声，若是有刘府人来访，只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苏锦绣明白他这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给对方留个台阶罢了。 也是巧了，柳承恩这边睡着不足半个时辰，那头刘夫人便带着礼物过来了。 苏锦绣自然是十分热情地招待了她，同时，也没忘了让人去备份儿回礼。 苏锦绣一般准备的回礼，都是一些自己庄子上的产出，或者是铺面里头的酒。 除非是特别亲厚的关系，否则，苏锦绣不会送出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或者是其它吃食的。 “我家老爷睡之前还说了，若是刘夫人来，一定让我带句话给您。” 三言两语间，便让刘夫人放下了心，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苏锦绣早在刘元回京前，就已经让人打听出了刘元及其夫人的相关家世以及一些喜好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要早作准备，不能让人给打个措手不及。 如今正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管是与她之间话家常，还是备的礼物，都让刘夫人挑不出毛病来。 等到刘夫人回府后跟刘元一说，这刘元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