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你说她图什么?
因为有了之前丁举人的控诉,如今高慧再到堂前讲述自己被婆婆欺辱,并且强迫她去娘家拿好处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被众人信了。 “我原本也不想的,我已出嫁,怎好再去讨要大嫂的东西,可是婆母说若是我不能为丁家做些事,那便让夫君多纳几房妾室回来,还说夫君如今也有了官身,有的是小地主家想把女儿送过来为妾。” 高慧一边说一边哭,这话里头竟是有七八分是真的。 “若只是纳妾也就罢了,只是我想着还有可怜的女儿呢,若只是我被人欺负也就罢了,可是婆母却坚持要将我的女儿养在身边,还不许我探望。我无可奈何,为了女儿,只好对她言听计从。 上次大哥得知了大嫂的嫁妆被挪用,大为恼火,便勒令我将东西还回去,可是没想到婆母不同意,还出了主意让我故意抹黑大嫂的名声,我本不愿答应,可是她却以我女儿的性命相要挟,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这才只好应允。” 高慧越说,哭地越凶了。 主要是范氏的确是做过类似的事,也说过类似的话。 要不然,高慧也不可能无缘无由地就回娘家捞银子。 “我对不起大嫂,大嫂一直待我如亲妹妹,都是我无能,这才累及了大嫂的名声。大人,以上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查。” “那雷氏先前戴的簪子,也是你大嫂之物?” “回大人,正是。还有这堂上摆的这些,都是我大嫂送与我的。大嫂待我亲厚,有时大嫂得了什么好东西,不需要我开口,也会主动送我一些,是我鬼迷了心窍,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这才做出了蠢事,还请大人明查。” 事到如今,这案子也就审地差不多了。 先前京城里头传地沸沸扬扬的高夫人装大度的流言,也在此时不攻自破。 毕竟这事件中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了。 做为高慧来说,苏锦玉是她的大嫂,愿意帮扶她,那也是情分,自然是看在了高威的面子上。 若人家不愿意,你又能如何? 更何况,这些东西还都是人家的陪嫁,价值不菲,你们丁家凭什么就能据为己有了? “此案本府已查明,高氏,你也算是本案的受害者之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高慧抹了抹泪,“大人,我只希望能将我的那些嫁妆追回来,还有,我的女儿,自当由我亲自抚养。” 京兆尹点点头,“合该如此!” 一旁的丁秀才,呃,丁参户此时都有些傻了。 听到这会儿,他也明白了,整件事情,所有的错处都归在了他的母亲身上。 也就是说,一场牢狱之灾,母亲是不可能逃得了了。 果然,府尹当场就判了刑。 范氏强占儿媳嫁妆,还怂恿儿媳回娘家讨要好处,甚至是还动用了威胁等手段,实在恶劣,最重要的是,范氏竟然还敢使银子来由败坏诰命夫人的名声,不判个死罪,已经是对她从轻发落了! “范氏之罪,无可宽恕,现判决如下:杖二十,收押,判苦役五年,牢役十年。” 见原告被告都没有什么意见了,案子也就这样定了。 事实上,范氏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可是当她想要再为自己争取的时候,就看到老爷冷冰冰地注视着她,无声地提醒着她;儿子! 范氏立马就怂了。 丁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嫡子。 若是她再敢胡言乱语,那儿子可能就有危险了。 范氏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嫁了一个什么无情无义的东西! 不管范氏如何想,她的下场都是显而易见的。 能不能活着把五年的苦役服完,这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范氏入狱后没多年,就收到了丁举人的休书,当然,为了防止范氏乱说话,丁举人也找机会进去了一趟,告诉她自己会善待他们的儿子,而且丁家的家业将来也一定都会由儿子来继承。 范氏此时身隐囹圄,自然也想明白了,丁举人如此承诺,不过是惧于高大人的官威罢了。 毕竟事情闹成这样,高慧的名声也已经得到了挽回,若是他们再拎不清,那可能整个丁家就都得搭进去。 出了范氏这样的事,丁参户的日子也不好过。 试想呀,儿子在衙门里做事,可母亲却被关押在了大牢里,这怎么想都有几分的讽刺。 丁参户不是没有恨过,从父亲到妻子高慧,再从雷氏到大舅子高威,他都恨了一个遍。 可是转过一圈来,他又发现自己完全是无可奈何。 那雷氏因为有身孕,家中已经没有了正妻,自然而然地就被父亲给接进了府里。 只是事情闹地这样大,雷氏这样的外室出身,自然是不可能再成为丁举人的继室了,甚至,哪怕是进了丁府,丁举人也没有想着给她一个多好的名分。 毕竟,这次的事情之所以闹起来,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太招摇了。 若是她没有戴着那支首饰出门,兴许就不会遇到了柳家的下人,又如何会被以偷盗罪而押入了官府? 说到底,丁举人就是想着推卸责任。 谁都有错,只有他没错! 苏锦玉在案子了结之后,在两位嫂嫂和阿姐的陪同下,又一起回了苏家。 张桂香是个最实际的,说话也直,“你说说这个高慧到底是图什么?明面儿上是范氏阴险贪心不足,可是实际上,丁家的男人哪一个不知道?这高慧难道就看不清楚?” 姚明兰也是跟着有些感慨,“是呀,高慧的哥哥官职可不低呢,你说她是怎么想的?宁愿让自己过这种被人欺辱轻慢的日子,她图什么呀?” 苏锦玉摇摇头,“虽说是我的小姑子,可是我现在也看不透她了。说她蠢,可是最后关键之时还知道将自己撇干净了,挽回名声。可是丁家父子那等卑劣的嘴脸,她当真看不清楚吗?” 苏锦绣却毫无同情之意,轻啜了一口茶后笑道:“丁家父子是什么人,她心里头清楚着呢,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