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忆
嘭！ 一股可怕炸响传来，从湖泊底部传来，震颤整个湖面。 同时，在江寒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原本平静的湖底，凭空出现了一漆黑洞口，一道旋涡瞬间成形，旋转而起，一股可怕无比的吸引力从那洞口中传来。 整个过程太快了，快到令人惊颤。 江寒的反应何等迅速，但也才刚向上数米，紧接着，那道可怕的吞噬之力就已作用在了他身上。 轰！ 江寒的整个脑子一懵，即使他的肉身已无比强大，但这股吸引力猛然作用而来，仍然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气血翻涌。 “该死！”江寒心中咆哮，心念交错，下一刻，一股股先天真元仿佛不要命朝着那漆黑洞口中冲击而去。 同时，体内元界中。 那原本平静的大日轰然绽放出了璀璨神芒，一股股力量透过那虚空锁链加持到了江寒的全身，有了一股冲天之力。 江寒的脸庞都已经变得通红，面容都有着扭曲，借助这两道力量，竟然硬生生扛住了那可怕的吞噬之力，还有挣脱逃离的趋势。 “轰！”“轰！”整个洞口旋涡的扭转速度，徒然加强。 面对那漆黑洞口，那未知的恐惧感弥散心间，令江寒心中没有丝毫多余想法，那恐惧，甚至比当初面对那雪神宗的老者都还要强千倍万倍。 这是近乎于死亡的恐惧。 “必须要逃出去！”江寒在心中咆哮。 突然！ 一条白色巨尾闪电般轰击在了江寒的身躯之上，可怕的冲击力瞬间令江寒再度吐出了鲜血。 这一击，令江寒的身体一颤，整个人猛然下坠，可怕的吞噬之力作用，已经超越了他的所能施展的最强力量，令他再难有挣脱希望，只是，江寒依旧在挣扎。 转头，映入江寒眼帘的，赫然是雨蛟王。 此时的雨蛟王，原本洁白晶莹的蛟龙身躯之上，有着一道被江寒用战刀切开的长达数米的伤口，甚至隐隐被整个腹部切开，鳞甲残落，血液流淌，显得凄惨无比。 只是，它那巨大的头颅摇摆，却有着狂喜之意。 “雨蛟王！”江寒一字一句怒吼。 江寒的心，已沉到了底，那雨蛟王，竟然就如此轻松的在那流水中盘旋，一道若有若无的血色气流缠绕在它的身躯上，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那漆黑洞口吞噬之力的作用。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对方搞的鬼，江寒岂不是傻了。 “雨蛟王！”江寒心中冷静无比。 “江寒，你要死！”雨蛟王的尖锐声音震荡而来：“这个地方，只有妖族才能活下来，你会死的，哈哈！你会死的！” “该死！”江寒低吼，一股股先天真元依旧不要命的冲入那漆黑的洞口中。 那洞口周围的旋涡，散发着一股股冷意，那无形的恐惧感和杀意，令江寒识海中的元阳阴神都有了一丝颤栗，这是一种源于灵魂上不由自主的颤栗感。 “是死亡阵法，还是什么险地？”江寒的心间千般念头交错。 只是，不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愿去，他知道，雨蛟王敢这么做，定然有要自己命的把握。 在这疯狂挣扎下，数息时间，江寒依旧没有被拉入其中。 只是，他有感觉，这吞吸之力已越来越大，那可怕的死寂气息，令他心中都生出了一种绝望之念。 但是，他不甘心。 远处。 短短数息，那雨蛟王已恢复了伤势，看见了江寒竟然还在苦苦支撑，心中有些不耐烦，它希望立刻杀死可怕的少年。 “江寒，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雨蛟王身躯一动，庞大的身躯猛然窜来，手中青色战矛一抖，直刺而来，它有信心，将江寒直接打入那漆黑洞口中。 作为亲身经历的人，它有绝对信心，那个地方，江寒不可能活下来，那里，只有妖族才能活，它所遇到的，皆为妖族。 “咻！” 那青色战矛猛然刺下，划过层层水幕，目标，赫然是江寒的胸膛。 江寒的瞳孔突然放下，那锐利的矛尖正呼啸而来。 这一瞬，江寒就那么冷漠看着，眼眸冰寒。 这一次次的疯狂挣扎，江寒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这可怕的吞吸之力，还在不断增强。 最多，自己最多再撑三息。 三息之后，自己必然坠落下去，而现在，那青色战矛击中自己，怕下一刻就会被打落下去。 恐惧、冷寂、孤独、嗜血...这一刻，一种种别样的念头浮现心头。 仿佛时间都变得停滞了下来。 “琴儿！”江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宛若精灵般的女子。 还有.. 温婉的母亲，还有高达魁梧的父亲，可爱而天赋惊人的妹妹... 在这一瞬间，那往日生活中的一幕幕浮现在了他的面前，那过往岁月中的一点点、一滴滴尽皆浮现，那样一个个生命中重要的人，千般念头，冲入了他的心神只能够。 就如同人将死的瞬间，在回忆自己的人生岁月过往一般。 最终，他脑海中的，是那个在他怀中闭眼的露出了浅浅笑容的少女，那个静静死去的女孩。 无数的画面流窜而过。 “杀！”原本已经快放弃挣扎的江寒猛然爆喝。 雨蛟王，我即使要死，你也别想好过！ 那战矛呼啸而来，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贯穿了江寒的心神。 雨蛟王，你要死！ “轰！” 心灵前所未有的澄澈，前所未有的空灵，此时此刻，江寒的心中，只有一头念头，杀死雨蛟王。 陨落，也要杀死对方！ “纵然我死，这生命的最后，也要畅快顺心意！” “这一刀，只是杀，只为杀！” “雨蛟王！” 江寒的眼眸中，已完全化为了血红色，他的识海世界中，那元阳阴神都是近乎陷入了疯狂，他的心念中，只剩下了那无尽的杀意。 “这才是我的本心，这才是我的刀道！” 他的心中，有着一种疯狂之意，有着一种畅快之意，有着一种杀戮之意，有着一种嗜血之意。 刀芒纵横，杀意无敌！ 这一刻，寒刀亮起，与那青色战矛交错而过，诡异的斩去。 那是一种极致的美！ “这一式，名血忆！” “这一刀，当尽我生平之意！” 如果说《葬冥》第一式‘飘血’，是数年来江寒的刀法之体现，其中还有着诸多漏洞。 那么，在那生死间，在那心中暴涨的杀意之下，在那畅爽淋漓的之快意下，江寒将他自身杀戮一道的所有感悟，已全部融入其中。 这一式‘血忆’，足以代表如今他在杀戮刀道上的最巅峰。 “哗！” 那无尽璀璨的刀刃，散发出了可怕的刀芒，在这瞬间，充斥了这片天地！ 扑杀而来的雨蛟王，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这一刀，不可挡！ 那可怕的锋锐之意，自身的融合战甲，完全挡不住！ 它的神魂中，一股股示警之意传来，它有预感，这一刀，可以要自己的命。 那刀意，令它的神魂，都感受到了丝丝威胁，仿佛可穿透一切，要斩灭它那识海中的真我。 这一刀，不单单是斩开了它的肉身防御，甚至于影响到了它的神魂。 由真实导入虚幻，这起码是天元境圆满层次的强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当初乾元宗的洛一，即使收敛实力，也只数招就将它击败，而如今，江寒这一刀，那璀璨的刀芒，论单纯的攻杀威能，绝对不亚于洛一的全力一剑。 “如果是斩在了我的头颅上，我一定会死，逃！逃！逃！” 雨蛟王没有丝毫犹豫，欲要转身逃离。 “嚎！”它那庞大的身躯扭动，竭力要避开这一刀，尾部闪电般抽出，抽向了劈杀而来的寒雪刀芒。 那耀眼神华的刀芒，照亮了这方雨幕天空，划开了这方天地，宛若摧枯拉朽一般，令那连接于雨蛟王身上的大阵符文水流直接断裂。 最终，倏然落在了雨蛟王的身躯之上。 冰冷、肃杀、锋锐！ ... 下一刻，黑暗洞口前。 “轰！”吞吸之力猛然增强。 斩出这惊艳一刀的江寒，再无法抵抗，整个人被轰然拉下，瞬间就消失在了那漆黑洞口中。 紧接着，那漆黑洞口轰然闭合，仿佛虚幻一般隐现其中，整个湖底再度恢复了石块沙土，然后，水流淹没一切，仿佛什么都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