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去日本
“兹任命两广总督府协统参议陆用之为驻日公使馆参赞，从五品。”陆 用之疑惑的看着岑春煊，“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是这样的。我向朝廷写了封举荐信说你擅长洋务，在法国被授予爵士，在英国牛津又被聘为客座教授，都是中华第一人。太后一高兴，就说正好驻日公使馆缺个参赞，就让他去试试吧。”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怠于政事，让我整天忙于事务性的工作，可比让我坐牢还难受。” 岑春煊见陆用之面有不豫之色，忙解释道： “我已经与驻日公使说好，你这参赞就是挂名，不会给你安排具体事务。你就当到公费到日本会会朋友、泡泡温泉、品尝美食，听说日本的艺伎还是不错的嘛。”这 样一说，陆用之才开笑脸。这官场上水太深，一不留神便着了他们的道。岑春煊本来就是有备而来，连任命书都给他准备好了，开始还说是找他聊聊。又是请吃螃蟹，又是送他三十年的花雕，果真宴无好宴啊。岑 春煊旋即又正色道：“明里，你是公使馆的参赞，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你与人交道时一定要注意行踪，千万不要走漏消息。离东京一百多里的箱根，张謇有栋温泉别墅在那里，我已经跟他说好，借给你住。平时你要会客，就在那里。”“ 嗯，我会注意的。”这还差不多，后勤都给我安排妥当了。 “这是我电台的密码本，你带上个报务员，有事我们电台联系。对革命党人只需要表达出我的善意即可，保持接触就是就是我们目前的对策。至于对海外立宪派人士，则可以和他们深入的交换对立宪的看法。” 岑春煊思考着，说出了对待革命党人和立宪派不同的策略。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对后慈禧太后时期光绪帝重新亲政抱有幻想，毕竟现在光绪帝只有三十多岁。“ 我到东京之后如何与任公取得联系？” 陆用之知道，现在岑春煊最想联系的人就是梁启超，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在君主立宪派和主张推翻满清统治的革命党之间摇摆不定，那只是他个人思想变化的一个历程。康有为和孙中山一直都想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毕竟梁启超是晚清思想界的一面旗帜。 “不用你去主动联络他，他到任之后，他自然会得到消息，他会主动联络你的。” 康有为的女婿麦孟华实际上就是岑春煊与海外立宪派联络的一个渠道。只是照片风波发生了以后，麦孟华出国避一避风头，岑春煊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告辞岑春煊出来，陆用之便打定主意。日本现在是革命党人的大本营，为了以后几十年间的生存，同他们既要打交道，又要保持距离。可以同他们保持私谊，但绝不参与他们的具体事务。陆 用之开车到无线电培训班将两个丫头接出来，还没上车，印象便神神秘秘的告诉他：“ 刚才在班上，已经收到阿东发来的电报，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婆罗洲的橡胶园，轮船已经满载着一船大米返航。” 这老八走前曾经告诉陆用之，这么大一艘船光运几个人去婆罗洲亏损太大，不如从上海带些货过去，再带些货回来。陆 用之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便让弗朗索瓦询问那边的人，把当地各种布料报过来一个价格。于是，在上海采购了一船布料运过去，那边开了一个布料批发商行。阿东他们一过去，便可以直接营业。而 老八则让家人在上海滩开了粮油行，专售婆罗洲大米、棕榈油及其他特产。“ 你的意思，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的收发电报了？”陆用之见印象一脸的兴奋，便问道。 “没问题，就是还不够熟练而已。”印 象得意瞟了音韵一眼。这音韵学语言、驾驶都比印象学得快，这让印象很是郁闷，认为自己不够聪明，现在总算有一头可以压住音韵了。音 韵坐上驾驶室，嘴里嘀咕道： “这个根本就是熟能生巧的手艺，学会了也没啥了不起的。” “印象，马上我要去日本，正好需要一个报务员随时跟国内保持联系，你跟我一起去吧。你把这密码本收好，我们现在就去定船票。” “好嘞。我马上回家就收拾行李。”印象高兴的说。“ 吱”一脚紧急刹车。陆用之的脑袋差点撞上了前排座。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音韵把车停下，回过头大声的说道。 “印象去是为了工作，给我做报务员。你去干什么？”陆用之反驳她。 “我，我去监督你们。你们两人孤男寡女跑那么远，谁知道你们会干出啥事来？”音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个理由。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啥？”陆用之和印象的手几乎同时打在音韵的头上。 “反正不带我去就不行。”音韵的眼泪快憋出来了。 “好好，一起去，先去买船票吧。”陆用之本来就是逗她的，这姐妹俩长这么大可一直没分开过。 “这还差不多。”音韵重新启动了车。 买好船票回到家，陆用之把委任状拿给麦琪看。麦琪看了一眼正蹒跚学步的儿子，叹了口气。 “一直想去日本体验一下温泉文化，唉，都是被你拖累了。怎么你又变成驻日公使馆的人了？你又不懂日语，让你去英国、法国还差不多。”不 等陆用之答话，印象抢着说：“我们是不是还得请个日语翻译带着，我们三人可都不会说日语啊。”“ 去把美智子换回来，把她带着不就行了？” 麦琪想起原来陆用之找的日本佣人，后来他去广西，就让美智子到弗朗索瓦家里去了。记得这美智子是东京附近的人，美智子很早就来中国了，不仅会一口流利中文，法文也说的挺好的。“ 那就打个电话问问吧，问问她是不是愿意回去。”陆 用之本来想到会日文的中国人很多，到东京之后随便找一个就行。反 过来一想，此行还是有很多需要保密的地方，最好还是用自己人稳妥。 电话打过去，美智子回答道：“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过会再答复你。”过 了两小时，美智子带着一个一身学生装的男青年上门来说： “这是我的一个侄儿，叫林下三郎。早稻田大学学英美文学的，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跑到上海来想碰碰运气。他会英文，中文刚开始学，先生，你看能用吗？给他一个机会吧。” 林下一郎斯斯文文的，听他姑母说完，连忙在一边鞠躬。 “日本去过的地方多吗？”陆用之问道。“ 基本上有名的地方都跑过，北海道我也去过，各地的风土热情我都熟悉，都是寒暑假的时候去的。” 林下一郎答道。“ 会开车吗？”林 下一郎摇摇头。 “不会开也没关系，很好学的，以后在路上学吧，就你了，你自己再去码头买张船票吧，我们都已经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