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何掩饰不会做菜的事实
“不要担心,等你成了丧尸,我就把你脑袋敲碎。” 刚被咬了没多久,肯定不是因为伤口愈合才痒的,那就大概率的是因为感染了,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案例。 从超市出来后,两人又到五金店弄到一些趁手的家伙,又到衣服店挑了几件合身的衣服。 “你不挑几件里面穿的?”从一家内衣店出来,陈剑明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看到杨雨雨只拿了一包下面穿的,没拿上面穿的。 “穿着不舒服。”杨雨雨道,随即反应过来,朝陈剑明挥了挥拳头:“敢乱想就打你!” 然而某人早就已经开始乱想了…… 回到住处,把东西一放,杨雨雨就开始收拾屋子。 “真要住在这里啊?”看杨雨雨一副要长住下去的样子,陈剑明有点肝疼。 “你这地方丧尸不多,又有电又有水,下面还那么多店,住这里多好。出去找死吗?”杨雨雨收拾东西很麻利。 “宅男果然费纸啊……”把垃圾袋提起来,杨雨雨啧啧两声。陈剑明恨不得马上毒发身亡——太尴尬了。 杨雨雨毕竟是从兴城一路跑到这里来的,陈剑明最终选择相信她的判断,住这就住这吧,哪里都不安全。 打扫房间用了差不多一小时,然后杨雨雨去隔壁又弄进来一张单人床。力气大就是好,别人都是用推的,她直接两只手抓着就抱了过来。 上一次房间这么干净是什么时候?一年前搬进来的时候?陈剑明不想承认。 一间主卧,两张单人床。剩下的空间就不多了。之前想逃难,陈剑明把桌子拆了,现在又重新把隔壁的桌子抬了进来。 这是七天以来他第一次走进隔壁的房间——他房东的房间。然后,他看到了这位老房东和老阿姨的尸体。 他们平时最多的交流就是,到交租金的时候,房东把水电和房租算一下,告诉他金额,然后他交过去,对方再回一声谢谢。楼道里遇到的时候,会笑一笑表示打过招呼。看到两人的尸体,他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小悲伤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杨雨雨已经弄了块床单,捏着鼻子把两人的尸体包裹起来,从窗户里丢了出去,就像丢垃圾一样。 “你伤口感觉怎么样了?”杨雨雨这个大大咧咧的人,对陈剑明的伤口倒是很关心。 “整条手臂都在痒,而且有点疼,好像是因为充血。” 实际上,陈剑明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绝望的情绪,如果说之前还存有一丝侥幸,现在就完全没有了。整条手臂都在痒,开始渐渐呈现死灰色,好像还泛着点绿色。 “我看看。”杨雨雨给他把缠好的繃带解开,然后陈剑明终于崩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被打扫干净的空地。 这才过去两个小时,本来一指甲盖的伤口现在已经扩大到了一根手指长,并开始溃烂,烂肉是死灰色,烂肉上还有细密的深绿色绒毛。 杨雨雨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重新抽出自己的刀子,也不管陈剑明是否同意,一刀子下去,把这块烂肉削掉。陈剑明条件反射一般喊疼,身体抽动,被杨雨雨死死抓住。 低下头,杨雨雨开始用嘴给陈剑明吸伤口处的血。 “你做什么!你也会被感染的!”陈剑明想把手臂抽出来,可是他的力量完全没办法跟这个异变的女人对抗。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受这些影响。”杨雨雨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看着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帮自己吸……陈剑明鼻尖有些酸,心里有些温暖,他甚至感觉自己不再像刚才那样害怕死亡了。 “谢谢你。”陈剑明渐渐平静下来。另一只手不自觉的要去抚杨雨雨的头发。 “别吃老娘豆腐!”杨雨雨吐出一口血,喝斥道。 陈剑明讪讪地把手收回来:“……” 随着毒血被吸出,陈剑明感觉胳膊没那么痒了,反而是头晕了起来。 吐出最后一口血,杨雨雨皱了皱鼻子:“真咸。”然后去洗手间漱口,出来后又找出抗生素,给陈剑明喝下去。 看着杨雨雨忙碌的样子,陈剑明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觉得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太坏。直到杨雨雨把厨房收拾好,过来问:“会不会做饭?” “大哥,我受着伤呢……”有点耍赖了,没办法,他的厨艺实在是惨不忍睹。 “又不影响你做饭,快去快去,临死前给我多做几顿饭。” “这……”陈剑明硬着头皮去了厨房,望着为数不多的食材和锅碗瓢盆,把眉头皱得跟大西北似的——沟壑纵横。 他会做的菜不多,实际上,每次换房子,他都下定决心要自己做饭,然后去买一套厨具餐具,做个几次之后,就成了摆设。他印象中坚持做饭最久的一次是两周…… 从袋子里把所有的食材找出来,千挑万选,最终决定做……炸酱面。 有速冻水饺,但是这个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就会为了方便做这个了。 还有些肉,可以做红烧肉之类的,他以前试着做过,把握不住火候和放料多少,而且太过麻烦,他做起来肯定手忙脚乱。 最好的选择就是炸酱面了。以目前的食材来说,先把肉炒个七八成熟,加点酱再稍微炒一下,出锅。现成的挂面,煮开水之后放进去,几分钟就能完成。 如果酱太咸就少拌一点,味道淡就多放一点,有个炒的过程,完美掩饰了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还不麻烦。 陈剑明觉得自己名字里这个“明”字,肯定是聪明的意思。 他做饭的时候,看到杨雨雨把被她暴力拆解的门扶起来,看了一眼,露出失望的神色。还没来得及问她要干嘛,她就出去了。然后陈剑明听到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多时,她又抱着一个新门回来了。 只是这个新门样子有点奇怪。不是木门,因为外表看上去是铁的,又不能说他是铁门,铁门哪有这么厚的。 是的,杨雨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裹着铁皮的木质门。 滋啦一声响,陈剑明把酱倒进锅里,一边翻炒,一边问杨雨雨:“你这是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