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中浮岛 第七十一章 法则之下
冥不顽站在洞府门口，有些犹豫不决，他感觉进入这隐界，自己的灵力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直压制着。 此刻的他之所以不敢进，便是因为那盲琴师，实力深不可测，没有杀他不说，竟然把他送到洞府门口，天下有这等好事？ 若不是有什么阴谋？ 冥不顽修炼几百载，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浮躁起来，无论怎么压制，都发现了恐惧的存在。 幽火燃起，那把阴冷的幽冥剑早已被冥不顽提在手中，他断定苏言和冷檬必定在此，只是他不明白，若那高人与苏言是一伙人，为何不解决他，而把他引来这里？ 冥不顽也不多想，大步踏进洞府之中，那洞府之中的烛光竟然刹那之间熄灭，冥不顽感觉头顶之上隐隐有灵力波动。 “嘭” 冥不顽眼疾手快之下，手中幽冥剑猛然喷出幽火，与头顶袭来的火焰瞬间碰撞，在这洞府之中发出巨大的声音。 “找死！” 冥不顽看见那缕火蓝交加的线条，幽火再次袭出，瞬间令那缕线条消失于虚无。 冷檬在苏言闭上眼睛之后，也便在此修炼起来，刚才一声巨响，令她瞬间睁开双眼。 “噗” 苏言一口鲜血喷出，早在进入这石室之中，苏言便留下一缕神识在洞府外部，将一朵未曾点燃的妖莲注入那缕神识之中。 为的便是冥不顽到来之后，因他的幽火而引燃，从而达到示警的作用。那知冥不顽的神识如此敏锐，轻描淡写的攻击，直接将他那缕神识击碎。 此刻的苏言脸上满是苍白，正处于灵化境的晋级时刻，如此强敌，让他极为深刻，每当自己处于关键之时，就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机。 但这次的危机，比以往都大，他再也不可能像在灵彦峰那次一般，借用雷劫的威力，将比自己强两个境界的强者一击必杀。 冥不顽的实力比之当初万兽山谷，似乎更上一层楼，无论如何，如今苏言的实力，面对这样的强敌根本是束手无策。 “待在此处。” 冷檬冷冷留下一句话。 苏言此刻已经受了重伤，眼神之中满是绝望，但他却看见冷檬眼神里掩藏起来的关切。 如幽灵一般，冷檬离开这石室，这石室距离洞府正堂却有一段距离，正堂周围有几条路，通往不同的石室，这也是她和苏言探查的结果。 她要做的，就是不让冥不顽进入苏言所在的石室。 冷檬看了看左臂之上的黑线，越发明显起来了，不由得一阵惨笑，鞭子握在手中，朝着洞府正堂走去。 要是我死了，有一天他也会这般对我吗？ 冷檬不知道。 “苏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冥不顽冷笑一声，手中的幽冥剑朝着墙上一阵乱砍，那石壁之上的壁画被他砍得粉碎。 冷檬走入黑暗的洞府正堂之中，冥不顽瞬间便感觉到一股灵力波动，冷笑道：“苏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想替她死？” “你们俩都得死。” 话音刚落，冥不顽的攻击瞬间朝冷檬袭来，一刹那间，冷檬感觉这个老家伙的实力竟然有所下降。 全力催动灵力之下，冥不顽那一剑竟然只对冷檬造成轻伤。冷檬借势挥出鞭子，鞭子之上的幽火朝冥不顽袭去，但冥不顽何其迅速，虽然只是灵化境的攻击，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冥不顽竟有一丝惶恐，灵王境的速度，如今仅仅只发挥三成不到，他发现自己在这洞府之中所受到的禁锢，比洞府之外更为强烈。 “小妮子？”冥不顽故作镇定，“不管你使什么妖法，今日也得死在这里。” 冷檬也同样疑惑，听冥不顽一说，她嘴角却划过一丝弧度，想必这洞府之内有何禁锢之法，让冥不顽无法完全发挥实力。 待苏言晋升成为灵化境之后，这个老家伙恐怕就拦不住他了。 以冷檬的初步判断，如今的冥不顽的实力只在灵魂境。而她以灵魂境三阶的实力，硬是躲过了致命一击。 但这样的攻击，她还能躲几次？ 冷檬扶住腰间，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衫，在这黑暗之中，连地上的血迹都见不到。 “死吧。” 那是冥不顽充满全力的一剑，带着幽火的光芒，朝着冷檬刺来。 冷檬闭上了眼睛，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丝毫。 “静止。” 一声颇为平静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之中。 冥不顽发现自己再次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里。 眼前的冷檬已然消失不见，继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那少年手执一柄断剑，眼神之中是彻骨的冰冷。 “苏言！？” 冥不顽眼神之中满是惶恐，这是来自领域的力量，区区灵幻境，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等一下，我先把这家伙收拾了。” 那少年的声音之中并未夹杂任何情感。 站在少年眼前的，是一头如洪荒猛兽般巨大的妖兽，那妖兽居高临下，对眼前这个少年满是不屑。 “死吧。” 苏言头顶之上已然出现一道黑白相间的剑气，那剑气在这虚无空间之中，移动速度极快。 只是一瞬间，那妖兽便成了一团火焰。 苏言感觉自身的灵力猛然暴增，他没想到在这虚无空间之中晋升竟然如此容易。 灵化境！ “不可能。” 惊慌失措的冥不顽，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那少年绝对碾压的实力，几乎让他把 “也轮到你绝望了。” 苏言的声音似一把利剑，瞬间刺穿冥不顽的心脏。 断剑之下，是冰焰。 让人极为恐怖的灵力波动，在冥不顽看来不过尔尔，但冥不顽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禁锢在原地，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啊——” 冰焰砸下，冥不顽感觉肩膀之上传来火焰和寒冰的双重伤害，那火焰的炽热夹杂着寒冰的凉意，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还有这个。” 那少年冷笑一声，手中已是一道寂灭剑气袭出，冥不顽强行催动灵力护体，却发现那道剑气竟然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身体。 “啊——” 冥不顽再次因为疼痛而发出惨叫。 “你有什么资格碰她？” 带着冰焰的手触碰到冥不顽的肩部，只见冥不顽肩上的黑色布料逐渐被焚尽。 “来，吞下去。” 苏言手中是一个棕色的药瓶，当日在冲霄洞府之中所得的初灵丹。 “这...这是什么东西？” 冥不顽瞪大眼睛，棕色的瓶子里装着难不成是毒药？ “初灵丹，听说可以让灵境至尊变成灵气境。” 苏言的声音不咸不淡，话音未落，直接将棕色小瓶中的药丸倒在了冥不顽的嘴里，但冥不顽似乎不想吞下。 苏言摇摇头，“可惜了。” 苏言手中的火焰再次朝着冥不顽袭去。 “啊——” 冥不顽的惨叫再次袭来。 “咕噜” 冥不顽张嘴之下，那药丸顺着他的喉咙便吞了下去。 “贱人!” 冥不顽涨红了脸，语气之中满是愤怒。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冥不顽发现周围已是那洞府之中，周围的烛光再次照亮了整个洞府。 石室之中，苏言猛然睁开眼睛，他看了看手心，发现手心之中竟全是汗。 刚才若是再晚上一秒，便是永远的遗憾。 刚才在修炼之中，苏言突然听到一阵声音，竟是那盲琴师的声音，苏言百般确定，那盲琴师便是风歌。 “法则由心而动，非心静之下不能控。” 苏言听得如此声音，便凝神进入自己的世界，法则的力量，竟然能让他如此顺利地晋升灵化境。 这隐界就是一个小世界，而此刻，苏言便暂时成了这世界的主宰。苏言以为这都是因为他掌控法则而来，其实不然，这是风歌把法则的力量暂借于他。 身处虚无世界中的盲琴师，从苏言身上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他隐隐约约算出冷檬必有一劫。 但他却不忍心，让冷檬死在这隐界之中，擅自改变天道，他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危机。 “天道!” “你冲老朽来！” 盲琴师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愤怒，琴声急促而起。 “区区灵境，胆敢如此放肆！” “擅自改变天道轨迹，找死。” 虚无之中走出一个被迷雾遮住的人。 “就凭你也想拿下老朽？” 苏言走出石室之中，冷檬靠着墙壁，已是奄奄一息，而冥不顽倒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身上满是苏言给他留下的伤痕。 苏言灵力催动之下，手心被他划出一条口子，鲜血滴在脖子之上挂着的那半颗珠子之上。 一时间红光大盛，冷檬身上的伤口竟在缓缓愈合，以血养珠，苏言发现自己身上充满了迷雾，这颗噬血的珠子究竟为何破碎？为何拥有治愈能力？ “你晋升了？”冷檬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冰冷的脸庞竟然出现了笑意。 “他死了？” “你怎么做到的？” 刚才迷迷糊糊之间，冷檬以为自己就这般结束了，却发现冥不顽的剑迟迟没有落下，不知是何缘故。 “我们先出去。” 苏言抱起冷檬，朝着洞府之外走去，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冥不顽，径直朝着洞府外走去。 走着走着，苏言脚下出现了一条路，一条唯一的路，通往外界。 周围没有没有风声，除了那条狭窄的路，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少年抱着那女孩就这般走着，从入口一直走向出口。 要是这条路能更长一些就好了，苏言想着。 法则之下，苏言的话竟成了真 “你要带我去哪里？” 冷檬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寒意。 “马上到了。” 苏言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