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名，狄奥拉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一切都是建立在赤裸裸的等价换或者不等价交换之上，想要获得面包你就得付出格里尔或者予以劳动，即便是你向诸神祈求救赎，他也会要求你以信仰作为交换，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会为向你提出的索求披上华丽的外衣。 魔法的世界尤其如此，想要撬开魔法的大门，并不是说你想要它就给，而是要看你给出的东西是否能够打动它，就比如你想与心中的女人来一段奇妙的旅程，你就必须付出她想得到而且你也能给出的东西：金钱、爱情、或者肉欲。 伊恩知道这个道理，但拉狄丝的约定和罗德里格斯的现状让他倍感沉重，而且，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一种诅咒，父亲奥格斯格和母亲安德莉丝并不知道，伊恩也不愿说出，害怕与恐惧纠缠着他，他想拼尽一切去破除这种诅咒。 无知是幸运的，当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心中的恐惧和担忧也就越深。 往前走，是悬崖；往后退，是深渊！ 既然无法得到三十二种魔法回路当中最好的，那就选择三十二种以外的，即便是要直面死亡，也无所畏惧。 因为那个女人说过，只有她能予以自己救赎！ 跟随着鱼群缓缓流荡，穿梭在河水当中，是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鱼生活在水中，它的欢乐是什么？ 是水是它的家？水能够让它生存？还是水让它感到了自由？ 伊恩渐渐地将自己沉了下来，开始思考。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注意到这里，就会发现，在一群肆意游走的鱼群当中，有一条小鱼，静静地停在那里，犹若思考的哲学者，一动不动。 而在岸边，狄奥拉随意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因为黑色的长裙有可能被打脏而有所犹豫，她曲着双腿，晨曦映照在她的身上，宛若跳脱尘世的黑夜精灵，不，应该是比精灵还要美丽，无法以言语述说。 若是有吟游诗人经过这里，一定会驻足停留，发出他一生当中最为辉煌的赞美与咏叹。 唯一不足的，则是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丝毫表情，如果她能微笑，即便是时间也会为之颠倒。 她随意的在空中抓取，一瓶‘杜菲兹’就出现在手中，她打开瓶盖，仰头重重地灌了一口，然后提着瓶口，在眼前轻轻晃动。 “明知前方没有路，还要坚持，莫伦，你看，这就是你亲手种下的固执啊！” 狄奥拉继续灌着酒，低低呢喃：“你疯了，拉狄丝也疯了，就连我，也疯了啊！” 女人大口大口的喝着，当手中的‘杜拉兹’喝完，她又从空中抓出一瓶‘克利瓦尔’，然后继续畅饮，绝美的容颜上毫无红漪，仿若永不会醉。 两瓶、三瓶…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在她身旁，时光之沙不停倾泻，已趋完结。 她看着时光沙漏，脸上毫无表情，抬了抬手，却又缓缓收回。 “拉狄丝，你到底为了什么？他，并不是莫伦啊！” 狄奥拉缓缓站了起来，河畔忽然吹来一阵风，轻轻掀动着她的发丝与长裙，结局早已注定，原本的等待也只是毫无意义的期望。 “狄…奥拉…姐姐…！” 就在狄奥拉起身准备离去时，原本一直静静躺在河畔碎岩上的伊恩却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神情也极为疲惫，但在他那黑色的双眼里，却透露出了‘欢乐’。 他，终究赶在最后一刻，走了出来！ “我回来了！” 伊恩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自己的思维跟身体动作有些不协调，明明做出了‘坐起来’的想法，但身体的动作却极为缓慢。 狄奥拉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毫无表情地扫视着伊恩。 “狄奥拉姐姐，我…怎么了？” 虽然感觉精神十分疲惫，身体也不顺畅，但‘扑克脸’的‘凝视’总是让伊恩感到害怕，莫名的，他想到了那条该死的蛇。 “你过来！” 狄奥拉并未回到伊恩的话，而是示意伊恩到她身边，“既然你能从‘欢乐’的牢笼中逃出来，那我也就可以让你看一下真正的魔法是什么了。” 伊恩瞬间惊喜，他顾不得身体的不自然，使劲全身力气来到狄奥拉身边，只不过他的动作稍显别扭，甚至出现了同手同脚的情况，让伊恩感到十分尴尬。 “你闭上眼睛！” 狄奥拉还是那副毫无声调的语气，白皙的手指在身前轻轻划下，仿若是在切割玻璃一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而随着她的动作，一道闪烁着白色光晕的空间之门缓缓形成。 “记住，当你的力量无法打开空间之门时，永远不要睁开眼睛，否则拉狄丝篡改的命运就会被重新书写！” 女人难得的嘱咐伊恩，然后拉着他，走入了门内的世界。 而当狄奥拉允许伊恩重新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深蓝中仿若有层黑幕的无云天空上，高挂的太阳格外刺眼，无数巍峨的雪山接连成行，它们静静矗立，仿佛在述说着古老的历史。 安静、神圣，而又美丽！ 而他们，则站在最高的一座山巅之上，仿若世界的中心。 狄奥拉随意的挥了挥手，一片淡蓝色的光幕便将伊恩笼罩起来。 “在两座教廷都奉为至高教籍的《圣?约》里，主，无处不在，这其实是个相当大的谬论，规则才是真正的无处不在，那些天界诸神，不过是依附在规则之上的寄生虫而已！” “我们通过构建出来的魔法回路以及黄金三角矩阵来沟通、存储，并使用这些规则，你看！” 狄奥拉伸手指向天空，只见原本湛蓝到黑的无云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光点，遥遥望去，犹若从无尽虚空中飞来的星辰，逐渐扩大。 “这是‘天际之火’，属于30级的经典魔法，我敲响了愤怒与憎恨，从而沟通了火与风两大规则！” 狄奥拉望向天空，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掀动了她的发丝和衣裙，仿若流淌在岁月长河里的黑色蔷薇，与世孤绝。 而随着她的话语，天上那颗看似星辰实际是团火焰的光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猛扩散，使得整个天空，都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伊恩瞪大着双眼，他无法相信，这就是魔法的力量？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眨了几下，他使劲地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然而，事实总是违背着希望的意愿，扑满整个苍穹的火焰不但并未消失，反而逐渐下降，就连那无数的雪山都似乎在惧怕着头顶的‘天际之火’，纷纷开始褪下雪衣，一片轰隆。 原来，这就是魔法啊！ 他有些呆滞地看向狄奥拉，这位在他心中被冠上‘扑克脸’、‘恶毒’、‘老女人’、喜欢被人称呼‘姐姐’的导师，竟是如此强大！ “狄奥拉！” 就在伊恩因为狄奥拉的强大而感到震惊时，一道愤怒的吼声从高天之上滚滚而来，声音宏大而威严，仿若有种莫名的巨大压力，让伊恩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有些颤栗。 他抬头望去，只见天际之上，似乎有双无形的大手将那片扑满天际的火焰国度从中撕开，一个闪烁着白色光芒的模糊身影从中徐徐而下，宛若神祇。 “圣山不容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