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兄弟，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这就是我们这种凡人的命，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 既然当初一门心思想来到这里，现在就只能被他们这些仙人，困在这里了。” 那壮汉言语中似有无奈，轻声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想尽了法子要来到这仙门，现在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困境呢？ 可是如果不来看一看，你又怎么知道做仙人好还是做凡人好？ 万一通过测试，被选进门内，可以成为修行的仙人呢？ 就像这天下的事，是对是错，无人能够说清。 亦或者说，这世间，根本没有对于错，只是心念一动，路就在脚下，如此而已。 别人走过的路，终究是别人的，自己走过的路，才是自己的人生。 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此地的众人都各自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闭目养神，闲闲散散，百无聊赖。 时而一阵微风吹过，让人浑身舒适，困意上头，昏昏欲睡。 青云跟那壮汉坐在一起，见此情景，不由疑惑道： “我们这些人不是要来这里采些药草回去吗，现在已近午时，为何无人起身采药呢？” 壮汉答道： “你可知后山数万之众，为什么这星河门还在没年招收弟子，然后扔进这大山之中呢？” “为何？” “因为山中无人看管，他们心知我等在此必然偷懒取巧，所以他们肯定丢进来更多的人。 在这里做事，这样哪怕一人捡回一株药草，一万个人就是一万株。 他们不管你拼命做也好，投机取巧也罢，只要带回去东西了，定然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壮汉酣然笑着说到。 青云听到这番话闭目不语，若有所思，心道： “原来如此”。 他想了想，又问道： “既如此，那么他给我们的功法，可是不能修炼吗？” 壮汉道：“这卷功法并无问题，也可修炼。” 青云道：“那你们可曾修行？是用这部聚灵术吗？” 那壮汉听到此话，苦涩一笑，缓缓说道： “不然又能如何？这功法对于我等来说，已然是超过凡人界中，任何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了。 而且，我们也拿不到外门或者内门弟子的上佳功法。 为了自己能够活的好一些，尽量不让自己染上疾病，无灾无祸，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此时青云突然来了兴趣，继续追问道： “那你们用这功法修炼到何种境界了？除了功法之外，可还有学过一些什么法术啊？” “这后山里啊，灵气平常，不如门内浓郁。 而且我天资较差，到现在为止，不过是区区聚灵期两层而已。 你看这里的人，来了许多年，有些人到现在连一层都未到。 只不过比普通人身体好些而已，更不要谈那些个仙人法术了。” 青云闻言，大失所望，还以为有了这功法，轻易就能修炼成大修行者，劈山碎石，凌空飞行呢。 仔细一想，感觉这功法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凡人的身体，终究是比不上修炼过的人，有总比没有好，他心中念到。 林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他俩人不出声，此地就没有人存在了一般。 无人交谈，仿佛都在享受这一份舒适与恬淡。 四周万籁俱寂，时不时听到那树叶被风吹过，发出一阵簌簌之声。 偶尔掉落下一两片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不住的翻滚，再悠悠然飘零而下。 强行驱除脑中那被困此地的烦恼，在这绿肥红瘦的深山树林里，乘着树荫，听着风过，悠然自得。 也不用去担心外头那妖兽霍乱的世界，也不用去想，如何费尽心思，才能吃到下一顿饭。 慵懒闲散，骨软筋酥，真的是无忧无虑，心情好不自在。 “如果，真的能这样在后山生活一辈子，倒也不错。 这地方也好，还衣食无忧，无灾无病，修炼那聚灵术还能延年益寿。 比起我之前的生活，现在的日子就如那真的散仙一般，自由自在啊。” 青云躺在草地上，昏昏欲睡，心中却还如此默默的想到。 不知过了多久，青云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肩膀。 “醒醒，醒醒，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些东西。 填饱肚子后，再采些药草，便要回去了。” 青云睡眼朦胧，眯成一条缝，看着旁边叫醒自己的人，正是先前在他身旁打着瞌睡的那壮汉。 他又抬眼看了看天，现在已经半下午了，太阳渐弱，遥遥挂在西边半空上。 青云躺平了身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此地的草木气息，随后睁眼起身。 只觉腹中也是饥肠辘辘，不由看着那壮汉，满脸好奇，第一句话就问道： “我们去哪里吃东西？这里还有吃的东西吗？” 壮汉也是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哈，一边领着此地众人，一边淡淡的对他说道： “当然，就在这附近，有一处生长着许多山间野果的地方，数量极多，就我们这些个人，一年都吃不完。” 说完他顿了顿，又继续讲到： “不仅是我们这里，其他人那边，都是寻到了有山果的地方，围着山果圈住一片山林。 这样一来，既能摘药交差，也可休养生息，不回住处也能有吃喝饱腹。” 走在路上，青云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刚才在树下休息的时候，这些人闭口吞声，沉默寡言。 但是在这前行的路上，又好似一堆中年妇女般，叽叽喳喳高声谈论，喋喋不休。 领头的那壮汉，似看出青云心中所想，也是哈哈一笑，继续领路，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们平常就是这样，让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字蹦不出来。 不让他们说话的时候，又如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样，唠唠叨叨的，着实让人厌烦，哈哈哈......” 青云也是会心一笑，并不接话，此时听着这些人闲谈，倒也有些意思。 “到了，到了，就在这里了。” 走了不一会儿，前方便有一人说到。 青云凝神一看，此地确实生长着许多连他都不认识的果子，青红相接，硕果累累。 他走上前去，此时当头的那几人，已经上树开始摘了。 树底下站着那壮汉，身前已经落了不少果实，但是却没人上前捡起吃下，青云见此也未上前。 那壮汉似挺会笼络人心，从地上挑出几个熟透饱满的果子，当先递给青云，说道： “你今日刚来，尝尝这里的野果，味道还不错，若是喜欢，就多吃些。” 他伸手接了过来，也不嫌脏，抓起衣角擦了擦，径直往嘴里送，清甜可口，顿时嘴角溢香。 须臾之间，此地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各个腹中饱满，大呼快哉。 他们一行人已经外出快一整天了，此时已在黄昏之下。 那壮汉此时把众人叫在一起，朗声说到： “行了兄弟们，时候不早了，咱们也采些药草回去，早点交差，便能早些休息。 晚上或许还能偷点空闲，将功法巩固一下，争取早日突破。” “好的头儿，我们这就去摘几株药材，好回去交差。”有人立刻回答道。 “走走走，我们去摘草药吧。” 十几个人，应声而散，分头寻找药材。 青云看着他们各自行动，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做。 因为他不知道哪里有草药，而且也不认识。 好在那壮汉也留在这里，走到青云身旁，笑着跟他说道： “没有关系，他们都是这里的老人了，熟悉此地的环境，哪里有哪里没有，他们心里有数。 再过几日，等你熟悉了这里的路以后，我便带你四处走走，将来也好自己行动。” 青云开心的点点头，弯腰行礼回道： “青云给你们添麻烦了，在此多谢老大哥如此的悉心照顾......” 不一会儿，刚才散开的十几个青年便已悉数回到此地。 各自的手上提着三两株不知名的药草，神色平淡。 “走吧，咱们回去了，明日，且再带你去其他地界见识见识。” 一众人踏着残阳，径直走在来时的路上，慢慢悠悠，步履从容。 脸上神情与世无争，给人的感觉，好像这天地间，再难有着让他们能提起兴趣的事一般。 回到草舍之中，青云拿出得自严华的那卷“聚灵术”，尝试修炼。 或许真是因为资质太差的原因，坐在床榻之上，修炼了许久，终究不得法门，并未引得丝毫灵气入体。 故而心中烦躁，索性一丢书卷，外出散心。 月色正好，青云出门后放眼看去，从那远处的山脚之下，一直到这里的广场中。 都有形形色色不同的人在散步，玩耍，观赏月光，场面热闹非凡。 “原来有这么多人在晚上外出消遣，虽然那严涛明令禁止偷奸耍滑，每个人都有干不完的活。 但是夜间，他从不出门管事，或许是夜间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亦或者，是他心知自己得罪人太多，怕有人趁夜色黑了他。 无法看见凶徒，便无人替他出头，故而不敢外出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在心中暗自揣摩。 慢慢的晃悠在广场上，忽然之间，他的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因为在那无数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立即快步跑上前去，越来越近了，眼中那背影也是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来到了那人的身后，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劈中了一般。 “这是......你......他......是谁？这是谁？” 青云震惊的微张着嘴，失声自语。 眼前这道身影，仿佛印刻在他灵魂深处一般，是那么的熟悉。 但他脑子里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到底是谁？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知晓。 此刻这道身影却仿佛又透着无尽的陌生，让他准备询问，却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这道身影的主人，好像发现了背后的异常，转过身来，却是满眼疑问： “你是谁？” 青云死死盯着眼前，这张好似只刻画在灵魂中，却未印在脑海里的脸，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