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七百八十一章立场和态度

    “足协要少一些官员，多一些专家，少一些行政干预，多一些市场规律，少一些豪言壮语，多一些踏踏实实，少一些铜臭气，多一些爱国心，少一些黑幕，多一些清廉。（手机访问:.）”

    穆国兴的这个批示在足球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足协的那些官员们坐不住了，各地的俱乐部却兴高采烈。他们知道，七号首长这五多五少的指示精神，给华夏足球事业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

    足球改革是华夏整个体育改革的标本，但就是这样一个最早向国外学习，进行市场化、职业化改革的领域，却不无讽刺地成为了全民“娱乐”的对象。有人据此说，这都是市场化惹的祸。真的是这样吗？

    京城日报也发表了一篇文章，对华夏足球的现状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了解华夏足球的人都清楚，对足球的市场化、职业化改革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就已经停止了。近年来更是在狭隘既得利益的主导下，大踏步后退了。华夏的足球并不是市场足球、职业足球，而是行政足球、政绩足球。足球领域不是市场说了算，不是俱乐部、球员、球迷这一足球的主体说了算，而是由政府说了算，政府官员说了算。也就是说，华夏足球的市场化、职业化实际上是半截子市场化、职业化，或者说是伪市场化、伪职业化。

    于是人们惊奇地发现，华夏的足球和某些领域的改革是何其像！最开始，通过市场化改革，俱乐部产生了，足球市场活了，球员富了，足协也富了。但后来人们发现，在这个市场中，政府的意志无处不在，行政主管部门的权力蛮横和居高临下无处不在，资本与权力的勾结无处不在。于是就有了联赛的混乱，有了假球黑哨的横行，有了各种乱象的频出。足球场没有成为运动场、市场，反而成了权力和金钱的角斗场。当我们用伪市场化、伪职业化的足球去和国外真正市场化、职业化的足球对抗时，输得是何其惨。

    华夏足球的出路就是打破行政垄断，尤其是把足协和它名下的企业进行市场化改制，引入充分的竞争，变成民间组织。因为这些通过权力依附在经济体内的特殊利益集团本身已经成为毒瘤，吸收无数资源，毁坏市场价值。打破这种垄断，将让华夏足球的增长更具备活力和公正性。使足球领域不是政府说了算，而是市场说了算，俱乐部、球员、球迷这一足球的主体说了算。

    足协主席刘磊在看到七号首长的批示之后，第二天就召开了足协领导班子会议，穆国兴的这个批示可以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要求增加经费没有得到批准，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谁都知道七号首长的这条批示，实际上就是要对足球管理体系进行一场大改革。

    “同志们，大家都谈一谈，七号首长的这个批示非常重要，大家围绕着这一点谈一谈我们足协下一步的工作应该怎么干。”

    副主席商家虎说道：“七号首长的批示是一项大工程，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要足协的官员少一点，专家多一点，这就是说让我们这些人要退下去。”

    参加这次会议的九人也可以说都是政府官员，对足球运动不能说是一窍不通，起码也是一知半解。但就是这些人掌管着庞大的足球运动的产业链。如果他们真的能搞好了也罢，但就是不懂装懂瞎指挥，才把这项全民喜欢的足球运动，搞成了全民讨厌的令国家蒙羞的一个项目。

    在其他的国家，足协就是一个民间机构，但在华夏却恰恰相反，足协主席是正厅，其他的副主席则是副厅，虽然有些人也从事过多年体育工作，但是隔行如隔山，再加上多年在官场中养成的一种习气，要是靠他们这些人把华夏的足球抓上去，那真是天方夜谭了。

    商家虎讲完后，其他的人一个讲话的也没有了，大家都知道如果足协真的按照七号首长的这条批示行事，他们这些人当中大部分的官帽子保不住了，辛辛苦苦几十年好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上了，一夜之间官没了，你说要命不要命。

    一些人正在琢磨着，趁改革还没有正式开始，赶紧的活动活动调到另一个单位去。还有的人在考虑，如何能在这场改革中保住这个位置，但惟独就是没有想到如何搞好工作。

    开了一天的会，这些人也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按照七号首长的批示，官员少一点，专家多一点，那足协的领导班子里九个人，就只能留下四个了，其余的五个人将按照足球界的行话要下课了。

    最后还是商家虎出了一个主意：“七号首长做出的批示，我们必须要认真的执行，但是考虑到目前的实际情况，为了加强对足球运动的领导，我建议可以把足协的领导班子扩充为十九个人，这也体现了足协领导班子坚决执行七号首长指示的态度嘛。”

    商家虎的话使大家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既然谁都不愿意下去，那何不多搞一些人上来呢，虽然手中的权力被稀释了，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但总比丢了官帽子要好多了。再说了，让谁加入领导班子还不是他们这九个人说了算啊。即便是为了挡挡大家的眼睛，选进一些专家来，想必那些从没有在官场待过的专家，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官场老油田的对手，到时候足协不还是继续由他们这帮人说了算。

    刘磊越琢磨，越感到商家虎的这个办法高明，这样一来，如果足球真的能搞上去，那自然一切都好说，如果再要是搞不上去，那也就不能怪他们了。反正是按照七号首长的批示进行的改革，改革没有成功，又有谁敢说七号首长的指示是错误的呢？

    研究了一天也只解决了足协领导班子的问题，由此可见足协的工作效率有多高了。但是如果有人真的问起来，他们保证有一百个理由来对付你：足球改革是一项大工程，只有现抓好了领导班子建设，才能逐步开展下面的工作。

    这些话貌似有理，但是仔细分析起来却是站不住脚的，也是与穆国兴的指示背道而驰的。穆国兴的原意是要求足协从下而上的进行改革，而他们却先把框框给定好了，再让下面的人按照去做，像这样的改革要使能成功，那才是见了鬼了。

    几天后，足协一帮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改革方案报到了国家体委，对于七号亲自过问的事情，国家体委自然也不敢冒然答复，又报到了主管科教文卫体的国务委员张锦程那里。

    穆国兴的办公室里张锦程正在侃侃而谈，从他话里的意思，穆国兴听出来了，张锦程是赞成足协制定的这份方案的。

    “锦程同志，我们国家的足球管理体系已经不能适合足球的发展了，如果要想振兴足球事业，就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改革从上而下还是从下而上，这不仅是一个工作方式方法问题，而更是一个态度和立场的问题。”

    张锦程感到有些脸热了，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看出足协这份报告里的猫腻，但就是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原因，才让他同意了足协的这份报告。现在听到七号首长的批评，他心里有些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穆副总理，我个人认为，足协搞的这份改革方案还是比较稳妥的，不至于引起足球界的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