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有客自远方来
哼哈二将少了一个,感觉总有些不对,昨天给小东放了假,发了一笔钱,让他去看自己老子和老娘去了,小东说了,如果没啥事,就打算接过来一起住。 对此,萧寒依然是持赞同态度,百善孝为先嘛,顺便跟其他的匠户和辅兵说一声,他们也一样,老子,娘,想接过来的就接过来,给他们建的房子都是类似四合院的那种,只住一家人真的有些浪费! “没有人啊!” 这是萧寒现在所要面临的问题,统计房子的时间,萧寒这才发现,他只要建造二三十套房子就能把这片土地所有的人都装进去,如果是和后世盖高楼一样,一栋楼都能空出一半! 整个三原县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不过两万,这已经算是大县了,可是两万人,还没后世一个大点的村子人多! 别的不说,萧寒在后世住的五线都排不上的县城里,一百万的人口还是拿的出来的!可在大唐,别说百万人,就连十万人,都是超级大城了,隋末唐初,大唐的总人口也不过千万而已,甚至不如后世的一个小零头…… “哎,从没想过身在中国,竟然还能缺人,这怎么能行,没有人,什么都干不成,得想个办法,多弄一些人才成!”萧寒望着面前的旷野,有些叹气,在这个世界,任何事情做起来总比想起来困难多了…… “喂,弄啥人?”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差点把有些陷入失落的萧寒吓得跳起来,回头一看,却见是张强正笑哈哈的站在身后。 “还有心情笑!” 看到张强,气的萧寒一脚就撩了过去:“混蛋!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昨晚就害我没睡好,现在又来吓我,苍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个混蛋,没睡好就没睡好,用不用大嘴巴到处去说,老子的一世英名早晚毁在你这张破嘴上!” 张强有些气急败坏,他现在一听没睡好,腰间就火辣辣的疼,青紫的印记到现在都没褪去,更可怕的是今晚估计床都捞不着沾,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强能有好气才怪! “一世英名?”萧寒听罢,突然不气了,斜着眼睛瞅张强,用非常怀疑的口吻问道:“那玩意你有?” 张强强忍着在这张脸上留下点印记的想法,开口反讽道:“没有也比你这败家子强!对了,败家子,你又在弄什么玩意,水泥?这么奇怪的名字,弄出来没有?赶紧给我看看!” “没有!”萧寒没好气的说道:“要是弄出来,我先把你封在里面,扔到河里,等个几千上万年,再被别人刨出来研究!” 张强听的寒毛都起来了,赶紧退后几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道:“这么狠,我招你惹你了?” “没招也没惹,反正大爷要去补觉了,愣子,你特娘的给我看好了,再有别人想来吓我,不管他是谁,打死莫论!” 张强还不知道萧寒刚刚才丢了脸,只看到愣子悄悄对他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就去追萧寒去了。 “神经病,莫名其妙……”张强摸了摸后脑勺,掉头就往愣子叔那走,得去问问,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张强是不是问出点啥来,反正萧寒的打死勿论,明显是没有作用。 刚过响午时分,急匆匆的张强就如同一只野猪一般冲进了萧寒的凉棚,也不管萧寒醒没醒,揪着萧寒的衣服就往外跑! 尽忠职守当了一上午柱子的愣子见状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大松了一口气,闷头就在后面跟上,只是绝口不提打死来人的话,打不过,惹不起啊…… “张强,你是不是娶媳妇娶疯了?” 可怜的萧寒拼命挣扎,这才最终挣脱毒手,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张强跳着脚的骂! 还要不要人睡个囫囵觉了?晚上不让睡,白天也不让睡?有没有人权,我是侯爷啊,不是猴子啊! “睡什么睡!你让烧的东西都快出炉了!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弄,你还在这睡觉?” “老子要睡觉,什么,啥出炉……”萧寒不耐烦的挥开张强再一次伸过来的爪子,脑子里突然有光一闪,立刻怪叫一声:“哎呦,我的水泥,怎么忘了!别给我烧糊了!” “烧糊……” 张强被这怪叫刺的耳朵都生疼,只听清俩字,就感觉面前似乎一阵风飘过,再一看,萧寒已经撒丫子冲了出去。 “卧槽,跑这么快,慢点,等等我!” 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寒跑远,张强重重的拍了大腿一下,这就跟愣子赶紧追上。 秋风渐凉,萧寒庄子……或许在别人眼里称不上庄子,但是在周围人的眼里,这无疑是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新建的房子地基已经打好,青砖的墙面一天一个模样,每天过来看看自己家房子起多高了,已经成为匠户,辅兵家属们的必修课。 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这是匠户和辅兵们心底里的话。 其实说起来,在萧寒这里,辅兵们还算好的,起码等攒够钱,也能有一所自己的房子,含饴弄孙,来把生命的最后时刻过完,但是可怜的匠户们,却连这一点最基本的福利都享受不到。 居无定所,随令而行就是他们之前的命运,而他们从未奢求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就算有了,那又怎么样?那只是一所房子,不是家! 或许,刚在房子里住没两天,他们又得启程去往下一个地方,匠户们的悲哀,不是身在其中,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 侯爷竟然在前几天去工部把自己的匠户籍贯取了回来,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全部一把火烧毁了! 那袅袅的青烟直上青云,而他们早就泣不成声,这牵绊他们一生,并将再传到子孙身上的籍贯,就这么一朝化为虚无,骤然的轻松让匠户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此刻除了大哭一场,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够宣泄他们激动无比的心情! 三原县丞坐着牛车来到了这里,客客气气的为他们重新上了户籍,从今以后,他们的身份就摇身一变,成为了萧寒的庄户,户籍也改为了三原县人。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没有配发永业田,但是从今以后,他们再出生的后代就开始享有大唐民众的一切权利,包括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 得知这一切的匠户,哦,现在应该是庄户,无不老泪错横,几个怕连累后代,至今未娶的庄户更是快要发了疯,就等着侯爷给分的房子盖起来,自己也好去寻上一位好女人,把这后半辈子舒舒服服的过过去,如果再有一两个小子围绕膝下,那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哪怕进棺材,也是笑着躺进去的! 中书侍郎唐俭带着几个随从来萧寒这里的时候,正赶上新房上梁,平常村里一家上梁,都要隆重的庆祝下,给亲戚朋友邻居扔几块小喜饽饽,再开席大吃一顿,顺道收获一大堆的鸡蛋馒头,以及祝福开心的话,更别提现在,这可是所有的房子在一个接一个的上梁,萧寒领地的人早就聚集到了工地上,现在这里都变成了欢乐的世界。 在喧嚣的另一边,萧寒封地的入口那里,几个人,一辆马拉的板车正在地头那里立着。 唐俭远远的望着这片传说中的荒土,现在那里还能看出有一点荒土的样子? 一条笔直的黄土大路直通向远方,路上的泥都是新垫的,就连一个坑洼都没有! 路两边,一片绿中泛着一片淡黄的草地后面,一垅垅地翻得格外整齐,一头犍牛正在地头悠闲地嚼着青草。 “老爷,怎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这牛,也不怕被别人牵走?”唐俭随行的年轻随从站到板车上,踮着脚往远处看了看,又小心的瞄了一眼犍牛,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更别提风里总有些若有若无的锣鼓声。 唐俭也有些奇怪,但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自从萧寒搬离长安,长安的气氛就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所有的人都在打起精神应对未知的危险,却没有人再来关心过边缘处的萧寒,而他要不是受秦王所托,估计也会把这位横空出世,却又迅速归隐的天才少年郎忘记吧。 “老爷,据说这萧侯买的地足有几千亩,这里只是地头,可能距离萧侯住的地方有些远,所以不曾有人迎接,要不我们再往里走走?” 看到老爷迟迟没有启程,随从里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子赶着拉车的挽马,走到唐俭身旁,低声说了一句。 唐俭可能也觉得老是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稍微一整衣冠,对周围人说道:“说的也有道理,走吧,再往里走走!” 进了地头,那股子锣鼓声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周围微风浮动,那头犍牛撩着小步来到地头,卧在刚翻好的地里,开始细嚼刚刚咽下去的草料。 唐俭几人这才发现,这头牛压根就没有拴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