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颜鸩用掌心托住她的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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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多河川山脉,再加上充斥着各种防不胜防的毒物,导致大雍的军队进展速度极为缓慢。 即便有萧廷琛的五十万大军开路,接下来的两个月也不过只是勉为其难地拿下了一座城池。 苏酒已经养好身子。 抵达青城正是初冬,因为青城临近南疆北部,所以气温比王都低很多。 华贵的宽大暖轿被军队重重簇拥,在城主府外徐徐停下。 苏酒裹着胭脂红的狐毛斗篷,扶着颜鸩的手慢条斯理下了马车。 她身段窈窕,比少女时期出落得更加纤细高挑。 斗篷上的一圈白狐狸毛,衬得她小脸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的肌肤犹如细瓷,面容精致清媚,浑身上下透出一种风雅天成的雍容气度。 绣花鞋快要踏到地面时,颜鸩突然单膝跪下,用掌心托住她的绣鞋。 苏酒把额角一缕碎发卷到耳后,垂眸瞥向颜鸩,“怎么了?” “地上有积雪,怕弄脏你的绣鞋。”男人嗓音深沉,阴鸷的狭眸转向恭候在府邸门前的青城城主,“去拿条毯子来。” 城主毕恭毕敬,急忙叫侍女去拿毯子。 崭新的红毯从府邸门前一路铺到松竹苑。 上百名侍女恭恭敬敬排列在松竹苑外,等候苏酒的驾临。 苏酒目不斜视,踏进松竹苑寝屋,便让奶嬷嬷把燃燃抱来。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淡淡道:“听说今夜府中设了晚宴?” “是。”颜鸩坐到她旁边,“江城主镇守青城二十多年,始终兢兢业业。这次听闻咱们过来,很早就收拾了府邸和院落。” 苏酒笑笑,“他是你的人?” “是。”颜鸩毫不避讳,“他手中握有兵权,恰是当年的我所需要的。” 苏酒点点头,“那便一同赴宴吧。我有些乏,先和宝宝睡一觉,你到时候叫我。” 寝屋燃着地龙。 罗帐生暖,苏酒带着宝宝睡得香甜安心。 颜鸩坐在榻边翻书,翻了几页,又忍不住望向他们。 他伸手替苏酒拣开脸上的碎发。 少女眉眼清媚,怎么都是好看的。 怨不得会被萧廷琛喜欢,甚至不惜亲自带着五十万兵马南下抢她…… 他默了默,按捺住内心的妒忌,微微俯身,做贼般在她的脸蛋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不想要天下,他只想要这个女孩儿。 如果萧廷琛非要跟他抢,那他便叫萧廷琛有来无回! 男人断眉凛冽,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杀意,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黄昏时分,城主府已然热闹起来。 处处张灯结彩,婢女们衣着锦绣穿廊过院,把美酒佳肴等物送进厅堂。 厅堂里燃着成百上千盏灯火,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舞姬们笑靥如花,为在座的宾客们奉上最美的舞蹈。 苏酒和颜鸩一同坐在上座。 她素来不喜热闹,只低眉敛目端坐在蒲团上吃菜。 颜鸩亲自替她除去熏鱼上的刺,低声道:“若是不喜欢,咱们吃完就回屋。” 苏酒抬眸望向槅扇,“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 颜鸩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妙龄少女身穿单薄轻纱襦裙,正笑吟吟踏进门槛。 舞姬们主动让开一条路,少女水袖轻扬,踩着乐点折腰而舞。 一颦一笑烂漫天真,那双杏眼却不时含情凝涕地朝颜鸩暗送秋波。 下首处的青城城主江淳笑道:“这是老夫的幺女黛儿,自幼在深闺长大,略识得几个字,也算懂规矩礼仪。若是帝君不介意,黛儿她很愿意为帝君洒扫庭院、侍奉左右。” 南疆偏远地区的臣子都以为如今朝堂是帝君说了算,女帝不过是他扶持起来的傀儡。 所以即便苏酒亲自驾临,江淳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甚至以为苏酒明为女帝,实际上不过是颜鸩的玩物。 颜鸩脸色微沉。 余光扫向苏酒,她正抿下一口酒,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在笑。 还好,她没有生气。 颜鸩有些庆幸又有些难以名状的不甘,淡淡道:“江大人怕是喝醉了。” “老臣千杯不醉,帝君何必与老臣开玩笑?”江淳没察觉到颜鸩的不悦,大手一挥道,“黛儿,还不快给帝君满上酒?!” 江黛儿含羞带怯地上前,跪坐在颜鸩身侧,温顺地为他满上酒。 纤纤玉指捧起酒盏,她娇声道:“臣女早就听说王爷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臣女仰慕王爷已久,还望王爷允准臣女侍奉您左右。” 颜鸩皱眉。 苏酒凑到他耳畔,声音细软:“瞧着十分乖巧漂亮,不如收了?” 颜鸩更加不悦,面庞紧绷,薄唇弧度极为冷酷。 苏酒似是觉着好玩,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软软道:“我去看看燃燃,你再吃些东西……也顺便培养下感情。” 她笑着离席。 她走后,江黛儿更加大胆,腆着脸坐到颜鸩怀中,“王爷为何不喝臣女敬的酒——” 颜鸩起身。 他转向江淳,语调冷硬丝毫没给他留情面,“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你可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江淳笑呵呵的,“王爷故意把一个女人扶上皇位,利用她控制朝堂。如此一来,王爷既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大权,还不会背上谋朝篡位的骂名,王爷果然绝顶聪明——” “蠢货。”颜鸩周身溢出狠厉杀气,“我既奉她为君,这辈子都会以她为尊!江淳,再敢自作聪明,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冷冷撂下这番话,他抬步离席。 厅堂寂静。 江淳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有点莫名其妙,“以苏酒为尊?是她疯了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江小灵不开心地撒娇,“爹,王爷好生俊俏,我不管,我就要做他的女人!那个苏酒算什么女帝,虽然长得还不错,但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坐在那里吃饭连吭都不敢吭声,真是上不得台面!听闻她是被先帝从外面带回来的,从前大约过惯了苦日子,如此小家子气,怎能配得上王爷?” “别吵吵,容爹再观察观察……” 这厢父女俩合计着,另一边,颜鸩在游廊深处追上苏酒。 他握住少女的细腕,恶狠狠把她抵在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