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章 那一天，他重新开始
又是新的一天，他没有再无聊的遐想，他想自己需要去找一下兄弟江凡，问问他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是还有课，他需要再抽一个时间，他回忆起来那个时间，那个时间里，那些前尘往事。 县城日报上，整个版面都是第三届亚洲冬季运动会的新闻。 那一年，第三届亚洲冬季运动会在一个他记忆中的地方举行，一个中国的美女运动员被选为那一年哈尔滨亚洲冬季运动会优秀运动员之一。在刚才林帆放下的报纸上有她的照片。 那一年，县城九中的全校师生还在县城老城区的老校区里，教学楼寝室楼看起来还有些土气，设施也还简陋。透过窗户，林帆看到教室外的破旧的乒乓球台，一如记忆中的熟悉。 那一年，林帆在县城九中上高二，四班教室里的黑板吱吱呀呀响了半年，终于在年中他们即将上高三的时候修好了。一个上午，那块黑板在老师的粉笔下吱吱呀呀表明着它还是那块黑板。 那一年，林帆和张奋是同桌，林帆爱玩，张奋爱闹，成绩靠后，所以一块坐在最后一排。林帆看向身边的后门，那门上累累的伤痕都是学生的恶作剧，而同桌的张奋一个上午都在无聊的发蔫，除了下课时间。 现在是中午午饭的时间，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林帆一人。 一上午，林帆的脑子都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前世所有有关的亲人，自己就这样从上一世凭空消失了吗？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的消失呢？又或者说时间是不是整体都倒了回来？在他消失的那一刻。 安静的教室终于让他的心静了下来，也许，自己想的太虚幻了，根本没一点用处，他只要确定这一世有他们就行，只能在心底希望上一世跟随他直接时光倒流到现在或者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时间开始静止。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定了神，安了心，林帆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遗憾总不能再有，有些美好总要体验。 首先是她，他应该早点去见她，尽管她不曾多言，但是林帆知道，她的学生时代一定吃了很多苦。再来一次，他应该对她的更加负责，就像她不嫌弃不埋怨的陪着默默无闻的平凡的那个自己。只是怎么才能找到她，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和耐心。 还有高考，重来一次，高考决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失败，还记得高考后父母的叹息，也依然记得无奈的平凡，上一个普通的高校，找一个普通的工作，活的越来越没存在感，越来越沉默，这次应该去更好的地方看看。 还有其他很多东西，赚钱的，感兴趣的，如果可以是不是都该尝试一下？ 大量的记忆涌上心头，脑袋开始有些发胀，脑仁开始发疼，记忆太多脑容量不够了吗？林帆苦笑着停止了思考，饭需要一口一口吃，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做。 摸摸肚子，有些饿了，去吃饭。 走进食堂，老远看见张奋在挤挤攘攘的食堂里朝他招手喊叫。 “帆子！” 挤到张奋身边，见张奋把脚从身边的一个座位上拿开，顺手把一个饭碗推到他面前。“快坐快坐，已经有三波人来抢座了，都被我撵走了，你说你怎么来这么慢。” 高中的食堂饭少，座少，而人最多，大部分人都是找个犄角旮旯蹲在地上吃，这还不算最惨的，食堂就那么大地方，有一部分人只能在屋外面吃，偶尔刮来一阵风，一顿饭吃几口尘土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吃饭的时候能在食堂里有一个座位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林帆和他关系最铁，也不客气，坐下便吃。只是，饭菜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经过新世纪饭菜口味雕琢过的，再吃96年食堂的饭菜，自然是味同嚼蜡。 张奋长得人高马大，胃口也好，大口吃着，边吃边说。“这是第九次了啊，再有一次，我就还清了。你说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赢你呢，我比你还早玩呢，不行，咱俩找个时间还得再来一次。”说完似乎有点后悔，摇摇头道：“最近还是算了，我得抓紧时间练习一下，下周……额下个月吧，下个月再来一次PK。” 林帆知道张奋说的应该是他们学校旁边的电脑房，恩，这个时候还叫电脑房，电脑貌似还都是DOS系统，没有网络，老式电脑，外形笨重，反应迟钝，里面的游戏也都是些单机游戏，现在的林帆对其兴趣缺缺，不过上辈子，他和张奋的确在里面沉迷了一段时间。 “我都行，随时恭候。”林帆也没有拒绝。 所有的东西，其实又何尝不能去体验一把，上次他匆匆走过自己的青春年华，这一世的确应该慢下脚步好好的品尝。 把饭菜倒进张奋的饭碗内，林帆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尽管肚子才半饱。“今天不饿，你吃吧。” 二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张奋人高马大容易饿，继续高兴的吃，林帆静静的在旁边等着他。快吃完的时候，张奋忽然转过头看着林帆。“帆子，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帆一上午都有些不对劲，以前的林帆可没有这么安静，而且连饭量都减少了，以前林帆上课总喜欢搞些无聊的玩意，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抢他的饭菜吃，张奋终于反应过来，猜想是不是林帆家里有什么事情。按照张奋的想法，一个高中生，没有失恋没有被老师怼，自然就是家庭原因。 林帆白了他一眼。“想太多，好着呢。” 张奋哈哈一下，这才是正常的林帆。 “就是饭菜有点难吃。咱们学校的食堂伙食应该改善一下了。” 张奋闻言深有感触，他自觉对学校食堂的了解比林帆深，二人刷了碗筷，走回去的路上，给林帆八卦了一番，张奋的表哥是学校的一个老师，关于食堂承包的内幕在老师圈子里已经传遍了。 县城九中的食堂一开始的时候是学校自己供应饭菜的，只是搞了几年校领导发现没有那个本事，费事费力也不赚钱，便承包了出去收些承包费。 外包过程自然不会很单纯，但是这些年校领导和承包人彼此都很克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自从去年换了承包商，食堂饭菜的质量和饭量直线下降，原因无非是学校的一个副校长吃相太难看，而承包这个学校食堂的据说还是他的亲戚。 分量和质量的下降，无非让师生抱怨咒骂几句。后来学校食堂越来越过分，不间断的有人在里面吃出了苍蝇等脏东西。 问题最后爆发发生在林帆高三即将结束的时候，几十个学生食物中毒，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其中有一个学生体质很差，最后竟然因此丢了年轻的生命，这才引起学校，教育部和卫生部的重视，最后自然是处理了一串的相关人等。 张奋的小道消息也差不多说的就是那个副校长，承包食堂的是这个副校长的妹夫，目前还没有出现大问题，不过在林帆的记忆中，出问题的时间也快了。 教室里的后两排一直都是差生的天下，林帆坐在靠后门的位置，讲台上是一个他高中的物理老师，印象很浅，老师名字差不多已经忘却了。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前排的学生伸长了脖子认真听讲，而后排的低着头各干各的事情，林帆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几个男生物理课本下面的露出的武侠小说，有一个家伙看的面红耳赤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小说。 也有人竖起课本，刚好遮住耳朵一边，林帆不用看就知道他耳朵里塞了一个耳机，听着这个年代的流行歌曲。 也有互传纸条的，男生长得有些猥琐，女生倒是白白净净的，找了一下记忆，没有多少印象，他们最后应该没有在一起。 更多的人只是无聊的竖着耳朵，两眼有些茫然，高考无望，似乎剩下的只是发呆了。 课堂上的他们如同陆地上的鱼，除了无助的呼吸没有其他动作。一下课，他们如鱼得水，聊的欢天喜地。 他们喜欢新潮的东西，热爱稀奇的玩意，开在九中的电脑室和里面画质提升了一个档次的剧情游戏是他们的聊天重点，充满激情的商量着逃课去比比，谁也不要在这里瞎吹牛。 有人矜持的表示请人周末去家里玩，有什么好玩的？笔记本电脑见过吗？见过玩过吗？ “嘿，林帆，怎么不说话，要不要一块去？” 平时里林帆最爱玩，自然有一帮狐朋狗友，他们见他今天安静的异常，便喊他。 林帆摇摇头，没有说话，对这个年代的笔记本没什么兴趣。 前排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课的他们也在座位上做着试题，或者预习着下节的课本。后排的这些货们估计只能等作业不得不交的时候才会想着去翻翻书本，也算是预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