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寿春之战(151)
刘澜对温恢非常关心,说明在眼下身边的这群年轻人里,他算得上是最受他看重的那一个,但显然刘澜知道有些时候看重和关心并不需要表现出来,所谓响鼓要重锤,百炼才成钢,就他和刘放的二人,就他们的父辈这层关系,刘澜给他们走个后门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并没有,就好像军中他要任命一员大将简单,但任命一名佰长千长却难,因为公平和公正,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才是底层士兵们最关心的,他们不会关心自己的将军是谁,但是他们会关心自己的什长、佰长是谁。 这与他们有着切实的关联,如果你是因公受封那没问题,那如果是走后门那不仅没人会服你,反而还会千方百计的来对抗,而温恢和刘放二人的情况也一样,所以刘澜在他们到来之后,二人最初不过只是一名小小的刀笔吏,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他们的能力,没人不服气,道理很简单,都说二人是主公的内亲,可二人如果真的是内亲,会在小小刀笔吏上的位置以待就是半年,这半年二人的才华有目共睹,虽然文人相轻自古皆然,最后还是会落下不少诋毁和污蔑,但坊间府内不管如何评价,他二人明白他们能走到今天,都是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得来的,理所应当,而这一切看起来好像刘澜什么也没有做,其实不然,这对二人自信的建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因素,而且二人年纪轻轻,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可言,贸然身居高位,一旦出现任何的偏差,在加上流言蜚语,对二人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他们二人一个自小失都失去了母亲,属于单亲家庭长大,另一个失去双亲,这样的家庭环境和背景,着实让人可怜,可是身为后世之人的刘澜却知道,这样的孩子,在他们成长的路上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同情,而是一视同仁的要求。 他们二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敏感,而这些其实是徐庶不知道的,经过刘澜讲述这才有所了解,所以当他将刘澜的奖励告之他的一刻,他看到温恢的反应时,觉得这小子是有所不满的,但结果他知道是自己错了,更没想到温恢当真没有介意,值得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体会到当他提出质疑的时刻,主公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公平不等于公正,而公正又有别与公平。 而有些时候,很多人会习惯性的把二人混淆,所以当那一刻,他知道主公又教了他,而也是这一刻他们开始痛快畅饮,看人还是主公老道啊,对于用人更是如此,而他在这些方面还差了太多。 宿醉一夜,当温恢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当所有人还在梦乡的时候,已经一整夜没有休息的内卫兵丁敲响了徐庶的房门,他只觉得自己才刚睡下就被人打扰,起身一看天还未亮,可这就是内卫的特殊性,也是刘澜让陈果来负责的原因之一,就因为这一点,没有个好身体好体魄,一般人还真难,高强度的工作吃不消啊。 他开了门,擦脸的同时让内卫汇报,但内卫只留下几句暗语,还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竹筒之后便离开了,徐庶擦了擦脸,算是清醒了,打开竹筒,看到了里边的内容,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就在这时,主公什么的亲卫同时也到了。 急忙串号衣衫,当他赶到后宅的一刻,主公房屋的油灯已经亮了起来,能够从窗户的倒影中看到主公出来进来中堂,看来主公也得到消息了,虽然现在最大的情报机构是内卫,可别忘了部队也有属于自己的斥候探马,而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属于军情,所以他知晓的要比云城门更晚些。 他走了过来,在关羽身边站定,两人眼神一阵交流,没有说话,但已心照不宣,而许褚此时许褚正站在屋前,等待主公的命令,在此之前,他必须确保院内的秩序,不管是谁,在现在这个环境下,许褚的地位最高。 文职一个没来,但武将却都现了身,甚至包括臧霸,不少人都在私底下悄悄交流着,看来发生大事了,而且还是军事上的。 只是他们却一头雾水,看着最前方的关羽和徐庶,都清楚这俩人肯定清楚怎么回事,当然或许在二人身后的赵云和黄忠也知晓,等待了许久,赵雨走出了屋子,说了一句主公请各位将军入屋众人便陆续进入,刘澜已经在主位坐定,示意众人坐下之后说道:“诸将,有消息传来,曹操和冀州军碰上了,僵持不下。” 众人听后,反应不一,冀州军怎么会进入寿春的,而且他们之间又为什么会对抗起来,这对于不少人会是谜题,但对于关羽徐庶来说,却说明机会真的来了,这两方一旦对抗,那他们就会有机会,首当其冲就是张辽他们能够拿下寿春。 “他们两家发生冲突,那对于我们最好不过,坐山观虎斗,不,渔翁得利!”说话的是黄忠,他在赵云对面,徐庶下首,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最少在目前的广陵城,黄忠在武将之中算得上是地位颇高了,能做到第四的位置上,没人敢忽视,当然如果他手里能有兵权的话,所以说他的身份虽尊,但在实权将领们眼中,对他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当然担心是有的,谁知道某一天会不会为其所取代呢。 “启禀主公。”徐庶站了起来,道:“现在的情况双方只是僵持,想来还未有正面冲突,如果有可能的话,无比让他们双方开战,以冀州军的实力必败无疑,这样一来,冀州的袁绍肯定会做出反应。”有些内幕就算是关羽都不知晓,就好像袁绍虽然说要出兵高邮,可事实上他打兖州的准备早就已经开始做了起来,现在不过是要确定罢了,所以如果在寿春当真发生了双方反目甚至开战,那就等于二人彻底撕破面皮,这样一来,就算是袁绍不打兖州都不成了。 “不错,现在我们最好是要让他们双方不仅仅只是摩擦,而是要挑起他们的冲突。”赵云也起身说道:“只要能使他们双方交战,化解了他们的北盟,对我们就是天大的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时机收回青徐。” 对在座之中的很多人来说,青徐是他们心中的刺,如鲠在喉,包括赵云在内,不管怎么说他是刘澜帐下的徐州都督,现在却在广陵,虽然部队在,可因为徐州城的失陷,说白了就是有名无实,而这其中还包括臧霸,当他听到收回青徐的一刻,眼睛都亮了,当即起身支持赵云:“末将以为赵将军所言不错,如果能跳动袁曹相争,与我有利,现在首要就是如何才能挑起双方的摩擦让其开战呢?” “不如派支奇兵,乔装成另外一方,夜袭对方大营如何?”这是退到广陵的徐盛提出的建议,虽然操作起来有些困难,但却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们几人都算得上是刘澜的心腹武将了,至于吕布投效来的其余健将甚至是臧霸的那几位兄弟根本就没有出席的机会,但是坐在最后的张北却突然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首先这一消息所得的来源是否确凿?如果确凿的话,末将有几点不明白,首先冀州军以徐州之战方歇,士兵厌战而拒绝了曹操的出兵请求,才使得曹操主公与我联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个时候冀州军又出现在寿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其次,冀州和兖州同为北盟,双方因何而反目,甚至发生了摩擦与碰撞,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最后就是,一旦我军从中挑拨,若事成则无虞,可失败之后,两军必然再次联合,所以还望主公三思。”张北这一开口,有理有据有节,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一只没有开口,甚至看起来好像在闭目养神的关羽在心中连连点头,不愧是他摄山营出来的,没给他丢人。 他最清楚,关已则乱,支持出兵的这些人都是在青徐有着自己的既得利益,而能说些客观话的一个是徐庶,向来如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益,属于局外人,当然就能做到旁观者清了,而张北更是如此,主政广陵,他要保证的不是如何去收复青徐故土,而是广陵不会成为战场,所以他关心的又是其他方面,但不得不说,他看问题的思路是非常清楚的,这三条下来,虽然有私心,但最少能公正,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难了。 刘澜把众人叫来,是因为他知道袁曹交锋已经不可避免,说白了他把这些人叫来,虽然为的是这次马延和曹操之间的争锋相对,但却是之后双方可能发生的兖州之战也就是历史上的官渡之战。 而一旦官渡之战开启,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提前做准备,出兵九江,再伐孙策甚至是出兵吴郡,击败许贡与乌程严白虎以及夺取会稽,他需要听听他们的意见,两选一的支持率到底哪一个更多。 但是他却没想到,诸将对夺回青徐如此迫不及待,这势必就让他有些有些犹豫了,军心可用向来都是头等大事,如果都想着夺取青徐,而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可就不只是寒了诸将之心的问题了。 当然这是后话,诸位之上,刘澜一众人开始分析起来张北提出的三点疑惑,刘澜示意徐庶为张北解惑,或者说是为众人解惑,对于第一个问题,其实很好解答,那就是冀州军突然出现在寿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救袁术。 如果之前冀州军拒绝出兵是因为袁绍估计兄弟的情谊,那么现在袁绍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而据他所掌握的消息,最初的袁绍是反对曹操出兵甚至是在曹操出兵之后想帮袁术的,但是因为袁术称帝袁绍对世人的看法所顾及才作罢,他不想背上骂名甚至是反叛的罪名。 但是现在袁术已经失败了,所以他们出兵显然是想把袁术保下来,而保下袁术的方式有很多,假死甚至是悄悄接其入邺城,可没想到双方的部队却会碰上,东窗事发,我看现在双方没开战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还在商讨,主要的分歧必然是集中在袁术是该杀还是该留。 曹操身为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必然要生擒袁术,以正汉室,,如此才能显示汉室的正统性,自己的合法性,而冀州则要袁术必须活下来,所以接下来他们直接的矛盾很可能会上升到袁术与曹操,我想现在曹操一定已经派人直接与袁绍协商了,之后是和是战,就看袁绍的态度。 徐庶一句话把张北的前两个遗憾都分析出来,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有没有道理看众人的反应就清楚,都相信了他的猜测,而接下来他们如果介入,那么非但不会起到效果,反而还有可能让二人警惕起来,最后使得二人再次联手,所以这个时候我觉得最好秣陵张辽三人尽快解决袁术,并且还要放其离开,最好还能让他走曹操与马延僵持之处,那时候我想他们就算不反目交锋都不成了。 矮几之前,刘澜点点头,看了谈关羽,见他没有反应,这是他一直的反应,说明自己没有意见,这才能够稳坐钓鱼台,不然的话早急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而赵云诸人的态度也一样,至于张北更是无话可说,既然没有了疑惑,接下来也就等着主公的决议了。 刘澜看了眼众人的反应,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放走袁术没有问题,让袁曹二人因其反目,那我就做出决议,让张辽三人照办。” 刘澜看了眼徐庶,徐庶再次起身,拱手道:“议事之后,卑职立刻草拟文书。“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文书早在昨日就已经发了出去,只不过是形势变化太快,现在只是走个过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