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大战开启(93)
数千人在刘澜出现的一刻,列队两旁,刘澜从中而过的一刻,他们同时朴刀出鞘,高举朝天,口中高呼着征西将军四字,场面震撼, 赵云迎向刘澜,见他面无表情,甚至说了一句太过张扬,这番话立时让赵云噤若寒蝉,连忙承认错误,其实他并没想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奈何龙骑军太过热情了,可以说他完全是属于背锅了,见刘澜始终无动于衷不说一句话,赵云陪侍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说实话,刘澜其实并不想这么兴师动众,毕竟是大战之初,但看着龙骑军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士气如虹,他沉默了,反而认为好像并非是一场闹剧甚至是有些太过离谱了。 两人一路而行,入城而去,直到这个时候,才平静的对赵云,道:“这半年在徐州辛苦了。” “主公过誉了,这是末将分内事,到是主公千里跋涉,一路辛苦。” 刘澜轻轻一笑,道:“若不是曹操忍不住终于出手的话,我还得在广陵多耽搁一些时日。” 刘澜与赵云并肩策马,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样,对这一回的徐州之战有没有信心,胜算有几分?” 赵云犹豫了一下,淡然道:“如果死守徐州,以末将现有军力,十有八九,末将必死无疑,如果是游击而战,不与曹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末将有信心将其拖在徐州,如果袁绍率军南下,最终仍难逃一败。” “如果云长来了呢?” “那末将就可以毫无顾虑的守城,就算袁绍南下,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为云长争取时间。” 刘澜点了点头,看起来赵云对对手兵力掌握的很清楚,虽然悬殊,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当然不仅仅是对于敌军兵力的了解,更多的还是对敌将的了解,在分析敌将夏侯惇与颜良之后,才能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来。 夏侯惇毫无疑问是曹军主将,而颜良在麴义被处死之后,也算是彻底接替了麴义,是如今冀州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不过据赵云收集的情况来看,成为冀州主将的颜良变得目中无人,虽然早年间赵云并没有与其有过交锋,不过就他所知的情况来看,从第一次颜良惨败,到第二次偷袭成功,可以看得出颜良是那种愈挫愈勇的将领,很会总结,可以说,正是因为第一次的失败,才会让他在不到半月之内的再一次作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度过了黄河,这一点是真的让赵云刮目相看。 如此强大的纠错能力,在赵云的认知里,他还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不过在他心里,不管他二人到底有多强大,就对赵云来说,他的对手,或者说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吕布,不管他号称什么举世无敌也好,武榜第一也罢,他的终极目标就是亲手杀死吕布。 虽然这一点会很难,甚至无比困难,甚至可能这一次的徐州之战都不会与吕布照面,但是赵云这半年来苦苦练剑,所为的就是这么一天,他能等,就算三五十年,除非吕布一直在兖州杳无音信,但只要给他一点消息,那么赵云是绝不会绕过他的。 吕布始终都是他绕不过去的门槛,甚至在这个时候,赵云心中,无比期待着能与他再次相遇。 就在赵云进入徐州城,集结进入赵云所在的将军府,也就是前郡守府的时候,一匹快马急赶而来,在刘澜面前,小声说道:“主公,青州那边已经谈妥了。” 说实话这么快就谈妥,一点也不奇怪,在他听说是许攸的时候,就清楚无比了,甚至可以说,如果这一次来的是别人的话,刘澜还真不一定敢不露面,但听说是他之后,他反而有了十足的信心。 毕竟沉寂了这么多年的许攸再次出山,确实大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许攸当年以使节的身份来议和,完全是给袁绍背了锅,在冀州背负了全部的骂名,成为了冀州人口中头号的佞臣,为此袁绍将他闲置了一年之久。 可在这之前,刘澜却不曾听说他再次被启用的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是说他突然就被袁绍又委任为使节前来徐州,如果他不知道黄忠和王修派人前往冀州这件事情的话,还不会当回事,但他既然知晓这件事,那么自然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原因。 说白了,这件事被以许攸为首的南阳士人借题发挥了。 按照正常的逻辑,既然‘刘澜’已经派人到冀州,并且明确表明要献出青州,那么如果继续要往下谈的话,也是青州继续派人前往冀州协商,并敲定何时交出刺史印玺与户籍,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还派出了许攸,这事本身就蹊跷,只要仔细一琢磨,就能想明白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已经在冀州寂寞了如此之久的南阳士人,可以说,他们需要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毕竟与风光无限的河北士人不同,人家就算不去争,最后也是瓜分利益的集团,可是他们没这个机会,那么如何才能在青州之战捞取最大的功劳,而又不让河北士人以及颍川士人染指。 如果许攸没有来,刘澜还真不会想到这一点,但许攸的出现,看似是奉命前来,可说白了不过是在欺上,把袁绍蒙在了谷中。 试问,刘澜主动上门提出割让青州与南阳士人挺身而出,甘当说客来说服刘澜割让青州,这完全是两码事,可以说前者他们甚至连一点功劳,甚至是半丝好处都有可能捞不到,但是后者,袁绍在就青州论功行赏时,功劳必然都会算在他许攸甚至是南阳士人的头上。 刘澜真的很难想象,这些人在玩弄权术时居然会如此让人拍案,他不相信袁绍在青州乃至冀州没有安插任何的眼线,可是许攸还敢这般欺瞒,就说明他们首先肯定袁绍不会知道真相,并不害怕事实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不然的话,如果一丝一毫被袁绍说察觉的可能,他们都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这些玩弄权术者,比谁都明白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都说儒以文犯法,可以说他们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真的是不得不佩服他们,所以说,这类人在这样的问题上是绝不会给任袁绍留下任何把柄的。 可以说,这一回,只有袁绍才是那个真正的输家。 “谈的如何了?”刘澜问道。 “对方听说主公不到青州,就谈了谈割让青州的具体事宜,上谈妥当之后,便回去冀州了,毕竟是否最终答应不出兵他无法做主。” “不过是装个样子,放心吧,既然他来了,那就断然有办法说服袁绍的,看来我们的敌人现在就只有一个曹操了。” 将斥候挥退,刘澜翻身下马,刚才那番话刘澜并没有刻意去回避赵云,他听得清清楚楚,此刻皱着眉,道:“主公相信袁绍会因为青州就不出兵了?” “不确定,毕竟袁绍才是真正的博弈人,绝不会因为我们割让青州就做出不利冀州的选择,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做出最为有利的选择,那么在已经捞取青州这块肥肉之后,他还会继续来夺徐州,这显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按照正常的情况,在拿下青州之后,袁绍下一个目标会转向兖州。 “兖州?”赵云有些不太相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袁绍清楚,当年公孙瓒之所以失败的原因。” “可公孙瓒最后赢了啊。” “但他并没有守住河间,甚至为了防御河间还为此消耗了过半兵力,最终导致功败垂成,被袁绍所灭。所以袁绍是绝不会踏公孙瓒的覆辙的。其实啊,人在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时,就会习惯性的用以往的成功经验来套,又用以往的失败经验来规避,所以公孙瓒长途奔袭,险先兵败冀州,最后虽然胜实为败亡的一战便是袁绍现在最为极力说避免的。 首先他绝不会允许冀州军像当年的公孙瓒那样冒进,试想,当年公孙瓒的补给线是从幽州到冀州,最后都险先被袁绍破坏,无粮而撤兵,这一回他可是要从冀州到青州,这么长的粮草补给线,袁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不敢,这条补给线太长了,就算把粮草放在青州,可要知道青州终归是刘澜经营多年的地盘,就好像当年公孙瓒把粮草放在龙凑,被一把火付之一炬,这样的事情可能吗,最少袁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么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了,不是嘛? “主公说的不错,子龙明白了。” “还有就是,公孙瓒得了渤海、河间守不住,这两郡可就紧邻着幽州,最终还是被袁绍所灭,而他就算拿下我徐州,你认为他会觉得有把握守得住?如果守住了,那也是投入重兵在无险可守的徐州,这对袁绍,根本就不是什么肥肉,反而变成了拖累,如同当年的公孙瓒如出一辙,到时候袁绍可用于战斗的兵力一旦减少,就算他想对付曹操,却发现,他要面对的敌人,从我刘澜一人,变成了三人。” “三人。”除了刘澜和曹操,那么第三人难道,破口而出:“主公的意思是您和曹操还有袁术三人?” “正是。” 那么哪怕做不出一口气杀光七八百骑兵的壮举,想逃出生天总是不难的。除非那人落在易于骑兵冲锋的辽阔平原上,被多支战阵厚实的骑军围住,而且还得是不让其有片刻歇息的机会,否则很难掉。当年西蜀剑皇镇守国门,那是心怀必死之心的无奈之举,才被我北凉铁骑碾压致死。此人假使有指玄境界,辅以一两种练气士精通的天象感悟,无疑会更加难以捕获。北凉军当年马踏江湖,对付江湖宗派,死得都是些不愿舍弃根基去背井离乡的江湖人,针对那些本事不弱的漏网之鱼,也只能拿江湖出身的鹰犬去追捕围杀,用大将军的话说那就是以江湖杀江湖。殿下这般调兵遣将,是想在陵州练兵?” “袁绍得了徐州,首先曾经他无法威胁到的袁术会害怕,而我们如果到时候真龟缩到丹阳,也同样会受到其威胁,至于曹操,只要袁绍先动手,那么他是绝不会去挑衅袁绍的,可是你觉得那个时候,袁绍会是选择跨江来与我们决一死战呢还是从徐州西进,冒着被我们包抄后路的可能去对付袁术呢?” “袁绍没那个胆子,风险太大了,说不定就会全军葬送在寿春。”直到这个时候,赵云这才明白刘澜在听说袁绍南下青州的时候给他的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指示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到时候只要手中有兵,那么就完全可以等待对手犯错,再趁势收复失地了。 “对,到时候袁绍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对付兖州的曹操这一条路,可是他手中若是控制着徐州的话,那么曹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向我和袁术寻求联盟,共同来抵御袁绍,他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对他有所支援,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出兵徐州,试问,袁绍大半主力要守青徐,到时候,他要面对的可能将是三面困局,这样一来,看起来无比强大的袁绍,很可能一击即破。” “步公孙瓒的后尘,可如果他不占徐州,那么势必又会被曹操甚至可能是袁术所占,对他的威胁依然很大,但是如果这一仗,最后只是他捞取了青州这一好处,而其他诸侯都保持不变,那么他就是这一仗的最大受益者。”一点就通的赵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主公的战略意图了。 “丢了青州看似是我们是唯一的受损者,不然,因为通过割让青州,我们把袁绍的矛头,成功转向了曹操,你说,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他袁绍吗?” “从战略角度来说,主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割让青州这步棋,会让我们原本危机四伏的外部环境得到空前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