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青州之战(12)
“兄弟们,龙骑军并不可怕!这么多年来,我们与什么样的敌人没有交过手?难道你们当真就怕了龙骑军打算逃跑当孬种不成!” 生死攸关的一刻,文丑大喝一声:“兄弟们,龙骑军不过区区五千人,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和我们一样,不过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臂,砍下他们的脑袋,他们会死,砍下他们的胳膊,他们会疼,兄弟们冲啊,杀一人赏钱三千,美酒一坛!文丑关键时刻抛出了重赏,寄希望能够在最后关头扭转战局。 在重赏之下,慌乱的冀州军开始停下脚步,并回头朝着徐州军与龙骑军杀了过来。 ‘杀啊!‘ 好似黄金美酒就在眼前,甚至就是前方的龙骑军,冀州军一个个振臂高呼,双眼射出慑人寒芒,一个个如同看向生死大敌一般杀向了龙骑军。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 关羽叹了一声,虽然他来的及时,并成功让文丑带兵可以从容后退,可没想到一逃离危险之后文丑却来了这么一出,此刻逃命虽然对冀州军更为重要,可在龙骑军的包围下,他们就必须拼命,而这时文丑适时跑出了金钱重赏,立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一时间冀州军一往无前向着龙骑军猛冲而去,步卒对骑兵的冲锋,如同鸡蛋去撞石头,一瞬间纷纷倒在乌丸人的马刀之下,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着文丑,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冰霜,可是他却没有冲出去的勇气。 龙骑军全力冲锋,铁蹄冷酷的敲击着大地,轰鸣声向四周传荡,震颤着心灵。 他们摇动着手中长枪,发出如狼嚎般的嚎叫声经久不歇,震慑心灵的吼声让冀州兵恐惧到了极点,可他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龙骑军舞动闪烁着森冷寒芒的长枪,朝他们刺出,锋芒如同是野兽眸中泛出的绿芒,慑人而阴冷。 赵云马走如飞,手中摇动着龙胆枪,当年在界桥,他曾对文丑说,再见绝不会手下留情,这一次相见,他不会再留情,这一回,他要彻底消灭文丑! 所有的主仆恩情,早在当日还完,赵云从那天起就不再欠文丑丝毫,此时他眸子的火焰在燃烧,但诸葛刘澜的手书内容就在脑海中,今日就算无法亲手杀他,也要将其生擒,这一仗,需要他作为同袁绍谈判的筹码。 他对胜利深信不疑,更对龙骑军深信不疑,如果只是徐州军,他没底,可是龙骑军,必然能够取胜,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带着龙骑军,对他们的战斗力深信不疑。龙骑军就算卸了甲,又岂是区区冀州步兵能够阻拦。 “冲啊!” 赵云高吼一声,啸声传荡,刺激着龙骑军的神经,一往无前的向冀州军冲去。 龙骑军如同巨大的浪潮向冀州兵冲来,此刻的冀州兵在他们的眼中如同是深海中的一叶孤舟,只需一波激浪,就能摧毁。 两军终于碰撞,翻滚的浪花变成了洒向四周璀璨的血花,绽放着夺目的光彩,还有凄厉的高歌,战马的鸣叫与士卒的痛呼结成了美妙的旋律,但旋律却是那般凄凉。 冀州军被战马撞飞,长枪钝了,就用环手刀刺入冀州军的体内。入肉的噗噗声,环手刀斩下的怒吼声,天地为眼前血腥的一幕而阴沉,昏黄的大地因鲜血的交融而变色…… ‘当啷!‘ 赵云手中的长枪与四周冀州军的环手刀频频相撞,短短交手间,便有数名冀州军倒在了他的长枪之下。 龙胆枪的挥动早已没有了任何花哨,只是机械一般进攻着,脖颈喷血,残肢横飞,他早已不知杀了多少冀州军,对于杀人他的心已麻木,而麻木的还有他的身体,长时间的杀戮让他精疲力竭,但他还是顽强坚持着。 就在赵云左右冲杀之际,一名乌丸人如同鬼魅一般袅袅浮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奇,在他冲杀之际,突然发现了白衣白马,手握龙胆枪,所到之处皆是一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望着血腥杀戮者,蒋奇怒目圆睁,怒火再也按纳不住,尤其是那么多老兄弟倒在他的手中,那白衣男子的手中,又怎能不让火冒三丈。 虽然赵云与他同出自冀州军,但两人并不相识,或者说当时在冀州蒋奇根本就没有去在意过文丑帐下的一名小卒,但是后来,冀州之战后,赵云名声大噪,才算是对赵云的来历有了一个了解,眼见着来者这身打扮,如何不明白他的身份,纵马杀来:“赵云,我会亲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吃我一刀。” 赵云抬头一看,却发现是校尉蒋奇,他的那点能耐,赵云能不知道?此刻听他口出狂言之后,一声冷笑:“莫呈口舌功夫,手底下才见真章!”说着赵云便迎面朝蒋奇杀了过去。 蒋奇大开大合,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盯着他那不顾性命的一刀,赵云鼓喝一声,龙胆枪瞬间刺出,刺入敌人心脏。 两马相交,蒋奇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胸口一道触目伤痕,正流着腥红的血水,蒋奇连第二句话都没有喊出来,头脑一阵发眩,朝着地上一栽,便落马而亡了。 四周瞬间响起了徐州军的欢呼声。 组织起来的反抗很快就被龙骑军冲垮,但文丑却并没有再撤退,之前撤退,是因为部队出现慌乱,不得已而为之,可好不容易将部队安抚好之后在撤退的话,冀州军将五一人能够幸存,他们会被龙骑军吞噬,没有一人能够逃脱。 文丑明智的选择抵御,给予龙骑军迎头痛击。 文丑突然的回马枪杀了关羽一个措手不及,带领着龙骑军迎向冀州军,关羽一马当先,大喊一声,杀入战圈,龙骑军的战斗力,绝不是数战之后的幽州兵可比,他们的战斗力之高,完全出乎了文丑的预料,只是眨眼间,大量的冀州军便倒在第一波的冲锋下,被马枪刺杀被环手刀枭首,甚至被战马踏碎…… 就算有漏网之鱼,他们依然会被冲杀而来的徐州步兵用长矛捅杀,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疯狂的屠杀,这一战,完全是龙骑军的表演,为最后的胜利,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而关羽,则是战场的风向标,他杀到哪里,哪里就会危险,他们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里,刚刚稳定了的冀州军就会被冲破。 在青州所向披靡,战斗力格外强悍的冀州军在龙骑军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如同婴儿生一般弱小,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可在龙骑军面前,不堪一击。 而且还是以近三倍的兵力被龙骑军杀了个毫无还手之力,文丑面色变得惨绿,他现在后悔没有听蒋奇的话昨日就该限撤回临淄的,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他现在心中即使再悔,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撤,快撤!” 这一仗败得莫名其妙,甚至毫无道理可言,从未想过冀州军会如此害怕自己的敌人,可是文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甚至可以说正因为他的害怕才导致了今日一战败的如此快。 当一个人从心底对自己的对手感到恐惧时,他的部队又怎会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对手,所以说这一仗不仅败得不莫名其妙,反而理所当然,从交战之初就已注定。 文丑指挥着部队快速撤退,心急如焚,这一刻他几乎用尽了浑身气力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让更多慌不择路的士兵可以跟着他向北而逃。 冀州军落荒而逃因为关羽的及时指挥,徐州军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杀,痛打落水狗,面对疯狂逃命,将后背留给他们的冀州军关羽没有不追杀的道理。 “龙骑军的儿郎们,随我杀贼!” 骑在一片红鬃战马之上的关羽发出了一道震天吼声,随即高举着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开始追击夺路而逃的徐州军,在他身后是跟随他的管亥以及龙骑军,随在他身后,挥舞着长枪,如驱羊一般,撵在冀州军屁股后面尽情杀戮着。 “杀啊~~~~~” 三千龙骑军嗷嗷吼叫着,将前路一切的敌人全部斩落在地,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被追赶的冀州军一个个肝胆俱裂,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被撵的四散而逃,早已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认定了前路才是逃生的希望。 但这样的逃命终归还是没有逃脱龙骑军的追杀,相反,文丑则在亲卫护卫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朝着正北方向逃命。像现在这般落荒而逃文丑只有过两回,头一次在洛水,面对张飞的文丑头一回体会了把当落荒而逃的滋味,不好受。 第二次落荒而逃是在界桥与赵云斗将,羞愧难当,回营之后不敢见人,更不敢提及发生了何事,但如此文丑却不晓得自己又当了一次丧家犬。不似当年那般首偿败绩便去引颈自刎,此刻心中反而更坦然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就似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项羽,何等英雄气概,平身唯一一败,却得了个乌江自刎的结局,想想那时候要自杀的自己是何等可笑,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他就终有一日能报仇雪恨,当然那时他一定不会让刘澜、关羽、张飞、赵云去品尝什么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并不是他以德报怨,而是他绝不会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因为他要让其品尝的是死亡的快感! 文丑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他迟早要加倍奉还给让他受尽耻辱的几人。 就在文丑心思百转的一刻,关羽发现了他的身影,向他猛冲而来,而在身后,龙骑军则紧随其后,立时将冀州逃军杀的哭爹喊娘,尸横遍野。原本在文丑的提醒下冀州军开始变得有序起来,可龙骑军一追上来,冀州军又变得无序起来,被龙骑军撵的东南西北,落荒如鼠,随着龙骑军越来越多的冲杀来,更使得冀州军变得无序,互相挤推,肆意践踏,拼命狂奔,可是他们的双腿又如何能跑得过龙骑军的追杀,很快就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毙命,而其中那些并没有当场就死者却惨了,纷纷被马蹄碾碎为齑粉。 正是这一拖延,当先的文丑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但这条道路冀州军却为此付出了无数死尸,残肢断臂,惨不忍睹,文丑下意识回望了一眼,便被这样的场景深深震撼,心中更是浮现了两个字: 屠杀。 一路狂奔,本以为安全了的文丑终于突然发现了关羽的身影,如此穷追不舍,看来是要斩草除根了,也是,文丑能发现关羽,那他自己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不来追他呢。他实在想不通汉军发现了自己还有不追的道理。 “将军你先走,我们去拖住龙骑军!”文丑的亲兵们突然出声,然后调转马头,义无反顾的朝关羽冲杀而去,后者眼中饱含热泪,他知道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甩不脱关羽,就算他们愿意拼命,结果也不会太好,但终归出现了一丝生机,今日绝不会是他的末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绝不能就这样被杀,只是望了眼亲兵之后的文丑,更加拼命抽鞭打马,卯足了劲向北逃跑。 一马当先的关羽见着文丑亲兵杀来,偃月刀横着一扫,嗤啦一声斩翻一名亲卫,偃月刀又竖着一劈,再次结果一人,随后龙骑军赶到,亲兵很快被解决,而此刻距离文丑也不过只拉开了几十米远的距离。 如此快就将亲兵解决,这一切连文丑都不敢相信,他的亲兵那可都是百里挑一,怎么会如此孱弱?文丑当然会这样想,因为他不愿承认龙骑军的恐怖,这支部队,早在黄巾之乱时就闻名天下,而在这之前,他们更有着深入草原,杀死鲜卑大人的壮举,可想,成军不过数年的冀州军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