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生意
过了两天，就到了六月十日，农历四月二十六，诸事皆宜，美食坊也选在这天开业，易欢照旧先在报纸上打广告，如今她又开了电台，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电台也打了广告，“美食坊，美食坊，食客的美食天堂。麻辣咸甜，酸嫩香鲜，尽在美食坊。美食坊的美食，物美价廉，开业三天，八折优惠……” 广告打得好，吸引大批来尝鲜的老百姓，进到店里，发现装修洋派，装饰简洁，运用了大量的吸引人的色块，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菜谱也十分简单，是炸鱼、炸鸡块、炸薯条、汉堡等西式食物，饮料则有果汁和雪碧。价格实惠，可堂食可外带，全都是洋人爱吃的东西，这让那些追求时髦和新派的人觉得“美食坊”十分的洋气。 看着蜂拥而至的客人，曾少薇打趣道：“玉虹，你发财了。” 郑玉虹斜睨她一眼，“说得好像店铺你没份似的。” “那也是你占大头，我占小头啊，不行不行，必须打麻将，不赢你点钱，我这心里不舒服，我强烈地嫉妒。”曾少薇开玩笑道。 郑玉虹轻啐了她一口，“你这个麻将精，想打麻将就直说啊，找什么借口。” “你打麻将输多赢少，还这么爱打，真是服你了。”易欢无奈地笑道。 “我以前是十打十输，现在好歹是十打九输，有进步了好嘛！”曾少薇笑笑道。 这样也叫有进步？ 易欢和郑玉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店里没有麻将，于是四人坐车，回了曾少薇家。正打着麻将，蓝洋回来了，过小厅来跟她们打招呼，“达令，我回来了。” 曾少薇笑着为他介绍，“达令，这是我另一个好朋友岚岚，黄岚。” “黄小姐，你好。”蓝洋笑说道。 “你好，蓝先生。”黄岚微笑颔首，蓝洋早年出国，她又被逼离开了蓟州，互不认识。 “达令，今天的手气怎么样？”蓝洋站在黄岚身后问道。 曾少薇点了点其他三人，“三吃一，她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 “你是主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易欢和郑玉虹同时笑道。 曾少薇哼哼了两声，“达令，你去换身衣裳，过来帮我。” “好的。”蓝洋和三人笑了笑，出了小厅，去换衣裳。 黄岚虽然回来了，却也不能像在学校那样，形影不离，易欢除了坐镇美食坊，还要去允当一下播报员，郑玉虹则守着美食坊，曾少薇到是有空闲时间，因而带着黄岚参加各种茶会、饭局、牌局，结交了不少官员，从那些太太口中，套到了一些情报。 黄岚将这些情报告诉陈绘萍，陈绘萍虽然比黄岚早几日到蓟州城，却没什么进展，对黄岚这么快就收集到情报，充满了嫉妒，“你到是挺有本事的嘛。” “我可以通过那些官员的太太拿到情报，我能否离开颜子学？”黄岚试探地问道。 陈绘萍板着脸，道：“山风，你在说笑呢？这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对我们的大事，帮助不大。” “颜家治理的这么好，军事力量也非常的强大，章军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黄岚觉得她们是在做无用功，现在章军连名号都不敢打出来，已经龟缩到了蒙外去了，能从兵强马壮的华夏新军手上把蓟州再抢过去吗？ “所以，你是想要当叛徒吗？”陈绘萍声音尖利。 “我没有。”黄岚低下了头。 “没有，就好好办事，不要再说那些混账话。”陈绘萍冷冷地道。 北边虽有情报人员在活动，但总体上还是太平的，百姓安居乐业，呈现一片繁华景象；南边却暴发了大游行，各界群众提出抵制倭货，支持国货的口号；粤南军血腥镇压，打死打伤游行群众数十名，引起全国一片哗然。 出于义愤，易欢写了一篇评论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何等的凶残，何等的暴虐！……他们是看清事态、明辨是非、有着铿锵爱国热情的英雄……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这篇文章得到了进步人士的推崇，而后易欢数年前写的那篇《我有一个梦想》被翻了出来，在各大报纸上刊登，“……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成为科学家，为人类造福、让祖国富强；梦想有一天，成为一名医生，为病人减轻痛苦，救死扶伤；梦想有一天，成为作家，写出一世的兴盛繁华；梦想有一天，成为画家，描绘出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有一天，世间没有喧哗，没有纷争，处处洋溢着欢乐、祥和……” 易欢因此名声大震，而她是颜子回的未婚妻，被人视为是替颜子回发声，让人觉得华夏新军是华夏的希望，许多有志青年，千里迢迢地赶到蓟州城，报名参军；粤南地区的进步人士，都上了军阀的通缉名单，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粤南地区的政治气氛严峻到了极点。没有被通缉的学者、作家和名人，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恶劣环境，纷纷转辗北上，投靠华夏北方政府。 华夏北方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把颜督军乐得，直夸，“小七，你这未婚妻，有旺夫运。” 颜子回笑答道：“我的眼光好。” 颜夫人却不高兴，“一个女子，应该安分守己，不该出这种出风头，成为别人的话题。” 颜子回将责任揽上身，“若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写，我也不想让她出这个风头，这都是为了军国大业。” 颜夫人在颜子回的忽悠下，觉得易欢受了委屈，如是准备了一份礼物，让颜子回送给易欢，拿到礼物，听了解释，易欢不安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添麻烦，而是帮了大忙。华夏新军现在的名声很好，民心所向，胜之所往。”颜子回笑着轻啄了下她的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易父易母则不管那么多，把易欢训了一顿，“以后不许再写那个什么社论。” 当然有好处，也会有坏处，来投靠华夏北方政府的可不仅是那些青壮年，还有一些老幼妇孺；蓟州城并不是天堂，北方政府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将所有人养起来，那些投军不成的年轻男子，在蓟州城还能找到卖苦力的工作，领到一份微薄的薪水，可以勉强糊口、艰难度日。妇女和老弱之流就比较惨，只能在躺在城外政府搭建的木棚里，靠着每日两餐的救济粥活命。有的女子熬不过，就会去各种高低档的妓院，成为烟花女子。 妇女会的会长就找到易欢，“易四小姐，现在虽是夏天，但秋天冬天很快就会到，那些逃难来的百姓，住在四处漏风的木棚里，要是衣裳太过单薄，只怕熬不过去，就想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为他们捐一批御寒的冬衣。” “我认捐一千件。”易欢爽快地答应了。 “易小姐仁义。”会长赞了句，接着又说：“这棉衣要人做，你看是不是找那些妇女做？也不用数什么工钱，就一日三顿饱饭就行了。” “找她们做工，自然还是要数工钱的。”易欢笑，或许可以开一家服装厂。 不仅妇女会在找人捐款捐物救济这些北上的难民们，蓟州城的商会大亨们，也成立的救济会，并且组织了登台表演筹集灾款活动，戏剧界的名角来免费义演。易父和易欧虽不是领头人，不过毕竟是蓟州城有名的富商，这义演自然是要到场的。 易欢虽然为了哄易母开心，学唱过几出戏，但她不爱看戏，反正有三个嫂嫂陪着，她就没跟着去。去找曾少薇、郑玉虹和黄岚说开服装厂的事，曾少薇毫不犹豫地说：“我出五千块大洋。” 郑玉虹想想道：“美食坊的生意很好，我想去蓟大那边开一家分店。” “找到合适的店铺了？”易欢先前就是想在学校附近开，这些洋快餐，最受学生们欢迎。 “看中一个店铺，就是小了点，只能做外带，不能堂食，改天你们去看看。”郑玉虹蹙眉道。 “明天就去看看吧。”易欢笑了笑，“岚岚，服装厂，你有什么想法？” 黄岚则表示，“我能拿出两千块大洋。”拒绝了一次，要是再拒绝，只怕易欢以后有什么事，都不会想着她了，而且颜子学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她纳进门。易欢知道后，肯定会生气，会疏远她，合伙开服装厂，就不容易了断了。 易欢拿出了六千块大洋，这服装厂的生意，就是她和曾少薇、黄岚三人的了。次日，易欢和曾少薇、郑玉虹去看了那个小店铺，曾少薇摇头，“这店铺太小了，不合适。” “我到觉得可以，不用搭大灶台，搭三个小灶，空间就出来了，然后把这个隔间拆了，可以放五张桌子。那些学生大多喜欢外带，有五张桌子仅够了。”易欢看罢，就规划好了。 于是这个小店铺就租了下来，以前给向家人住的那个院子，易父把它给了易欢，易欢没有租出去，修整后，拿来当成服装厂，又联系了棉布厂，买好了布料和棉絮，易欢就开始招工了，特意让管家去城外的棚户区，去招那些手脚勤快的女人，结果那天来了起码百十来个人。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曾少薇惊呼道。 “是呀，我只打算三十个人。”易欢犯难皱眉，看着那些女人充满希冀的乞求眼神，她真是不忍心拒绝。 “美食坊的分店也要招人。”曾少薇提醒她道。 “那也只能多六个啊。”易欢揉揉额头道。 “多六个也好啊。”曾少薇笑道。 “也对，先这么着吧。”易欢也不纠结了，先帮助一部分，以后再想办法帮助另外一部分。 易欢和曾少薇商量着认真地筛选这些妇人，年纪太大和太小的，没有录用，“一人给她们一块大洋，难为她们走这一趟。” 账房依言行事，那些老人和小孩眼眶红了，有几个人还当场下跪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见工不成，还有钱拿，真是意外之喜，一块大洋，可以买到几十斤粗粮。 她们欢喜的离开了。 剩下的眼睛太灵活，贼眉鼠眼的筛选出来，也给了一块大洋，打发走，从最后那群人里挑选出容貌周正、目光清明的三十六个人留下。其余几十人每人先给了两块大洋，“一个月后，你们再来这里，会有其他安排。” 妇人们都很开心，那些被选中的，更是心花怒放，东家心好，生活有了希望，那枯黄的脸上都露出愉悦的笑容，不枉她们远离故土，来到北方。 “你们六个，不在服装厂上班，是去美食坊工作，先站到一边去。”易欢指着六个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但洗得非常干净的年轻女子道。 那六人听话地退到角落，易欢指着三个年纪稍长的妇人，“你们三个暂时做小组长，你们每人挑选九个组员。” 安排好人员，布料和棉絮也送了过来，这三十人开始缝制棉衣。易欢将那六个年轻女子，交到郑玉虹手中，“你分店的员工，帮你找好了。” “有劳了，谢谢。”郑玉虹笑道。 “用不着客气。”易欢笑道。 七月中旬，黄岚磨不过颜子学，忍气吞气进了颜家大门，做了颜子学的五姨太；吴亚梅没有为难黄岚，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以后好好伺候四爷。” “是。”黄岚低眉顺眼地应了，心中一片悲凉。 易欢三人暂时还不知道黄岚做了颜子学的姨太，曾少薇联系不上她，和易欢、郑玉虹说：“不知道岚岚去哪儿了？”她刚进门，不仅吴亚梅盯得她紧，另外三个姨太也一样紧盯着她，还挤兑她，让她没法外出，在床第间，从颜子学那儿套出来的情报，只能通过芽儿传递出去。 －－－－－－题外话－－－－－－ 大风导致线路故障，停限电，停电时间六点到十八点。早上起来停电了，等到十五点，居然来电了，比预定时间早了三小时，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电力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