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独语夜思
第一百九十章：独语夜思 月冷清辉，大地朦胧。 藏身于草丛之物，奔速极快，比不败雁北二人奔逃的速度，似乎要快上不少。 好在不败雁北与南宫锦红离道旁并不远，所以当草丛之物追将上来的时候，二人正好也逃出了草丛。 一只黑影猛地自草丛边缘探出脑袋，月夜高举的玄墨刃，迅速便朝着那黑影劈下。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惨叫，冲将出来的黑影浑身居然一阵颤抖。 月夜被那黑影带出数米远，这才停了下来，他紧握玄墨刃的手臂顿时一阵酸痛。或许是适才用力太猛，玄墨刃劈在如同铜铸般坚硬的黑影身上，从而反弹出一股力道，震伤了臂膀。 那黑影被玄墨刃劈中，在冲出道旁数米远后，居然撞中一颗松树，满树松果散落一地。 而那颗倒霉的松树，居然被撞得从根茎处，裂开了一道口子，摇摇欲坠。 黑影当场侧翻在地，浑身一阵剧烈地抽搐，眼见已是活不成了。 不败雁北与南宫锦红当即围了过去，二人先是扶了一把月夜，见月夜相安无事，二人心下稍宽，这才缓缓俯身，瞧清楚侧翻在地的黑影，正是一头成年黑毛野猪。 玄墨刃兀自插在野猪的项背处，月夜握紧了刃柄，猛一咬牙用力，拔出了玄墨刃，猪血顿时从创口处狂涌而出。 “乖乖，好大的一头野猪。”南宫锦红瞅着眼前的黑毛野猪，一脸愕然之色，不禁惊呼道。 不败雁北仔细查看了一番野猪，在确认野猪已经身亡后，他这才站起身来，惊讶地盯着月夜手中的玄墨刃，疑惑道：“大哥，你手中的这把剑，的确是把好剑。 虽说这野猪还未脱离野兽的凡气，成为一头灵长类物种的野猪，但野猪背部坚硬，一般凡铁器物倒是不易砍入。” 月夜正在擦拭玄墨刃上的血迹，听不败雁北这么一说，他微微一笑，赞同道：“嗯，是把好剑，可惜不是我自己的。” 不败雁北一愣，不解道：“这把剑既然不是大哥之物，却为何见大哥一直都随身携带了？” 月夜苦笑道：“这柄玄墨刃的主人，乃是一位高人前辈，那日恰巧遇上，老人便将玄墨刃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 “哦，原来如此。”不败雁北点了点，却依旧一脸茫然，始终半知半解。 “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赶到官道上安全？”不败雁北愣了片刻，将目光重新落回到野猪身上，不再琢磨玄墨刃之事，对于眼前的环境，不败雁北一直都留了个心眼，生怕在阴暗处，再冲出一头野兽来。 月夜点头答道：“嗯，山野荒地，险象环生。我们的确不宜在此多做停留，大家还是尽快离开这荒野之地吧！” 南宫锦红道：“好的，大哥。呃……眼前这头野猪我们还要不要？” 月夜讶然道：“当然要呀！难道你们的肚子又不饿了不成？” 不败雁北噗呲一笑，道：“送上门的野味，咱不要白不要。” 此刻，慕思凡正牵了一匹马跟了上来，众人齐心协力，将野猪抬到了马背上。 一行四人，寻回了小鸟不凡，从而折转向南行去，逐渐远离山丘，到达平地。 在通往帝都北门的官道附近，四人寻了一片靠近溪流的开阔地，在栓好马桩后，四人一起支起了一堆篝火，开始商量处理黑毛野猪一事。 此刻，四人斩杀了一头野猪归来，便将雀鹰随手丢到了旁。 毕竟一整头野猪肉，四人尚且食不完，而雀鹰肉少，脱毛去内脏，极其麻烦，故此干脆就不要了。 得了西瓜，丢个芝麻，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吧！ 月夜与不败雁北打小便干惯了粗活累活，所以由他二人负责在溪水边处理清洗野猪肉，并将野猪肉分割成一小块，方便大家烧烤。 距离帝都开启城门的时辰还尚早，四人得在篝火旁呆上一阵子，而南宫锦红自小锦衣玉食，未曾干过什么脏活累活，所以便由他与慕思凡二人负责收集附近的柴火原料。 等到月夜与不败雁北处理完野猪肉的时候，已是寅时三刻。 四人这才难得有闲，围着篝火烤起野猪肉来。 四人填饱了肚皮，不知不觉睡意来袭。 月夜见寅时已过，再用不了两个时辰，城门便会开启。于是月夜让大家在篝火旁小憩一会，自己则负责守夜。 条件艰苦，四人只得抱膝侧卧在篝火旁。 一夜颠簸，大家皆是疲惫，没过多大一会儿，慕思凡等三人便已睡熟。 不败雁北与南宫锦红二人鼾声大作，小鸟不凡则依偎在慕思凡怀中，酣睡正香。 慕思凡时不时呓呓梦语，一会儿欢颜而笑，居然是乐得合不上嘴。一会儿又紧皱眉头，竟是黯然神伤。 梦境之事，风云变幻，喜怒无常。 月夜揉了揉自己满含睡意的眼睛，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旋即无趣地把弄着手中的玄墨刃，一时默然，不知不觉他竟是思绪如潮…… 叁剑阁…… 一凡…… 撕裂空间…… 异域之门…… …… 这一连串的疑问，在月夜的脑海深处，瞬间跌撞而至，夜幕下的少年顿时一阵茫然。 他微微抬头望向苍穹，愣愣出神。 许久之后，月夜的内心不禁暗暗叹道：“难不成在我们头顶上的这浩瀚天宇间，真的存在异域之门？ 只是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又有那些新奇古怪的东西。 而那位被不凡称之为一凡爷爷的老前辈，又为什么要让我替他保管玄墨刃了？ 老前辈所在的世界，到底与我们诛魔大陆又有什么不同了？” 月夜遥望着苍穹，不禁对苍穹间的神秘面纱，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而传授思凡练功法门的神秘黑衣女子，她曾经告诉过思凡，说我们诛魔大陆在十数年间，必定风云涌动，生出变数。 要年轻一辈去力挽狂澜，心系苍生，以拯救万灵为己任，刻苦修炼。走一条九死一生，异常艰辛的正道之路。” “其实诛魔大陆，在这千百年以来，杀伐就从未曾停息过。更有不少种族，便是在这战乱中惨遭灭门之祸。 可以说诛魔大陆一直都处在风起云涌的暗流之中，而神秘黑衣女子所说的十数年间，必生变数一说，指的又是什么了？” “天灾？” “人祸？” “还是指那些隐藏在四方天地里的灵长类物种们，它们不甘心居于人类之下，世代苦住极边之地？” …… 月夜顿时睡意全无，此刻在他的心头，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是平静了数百年的诛魔大陆，将会在十数年内，面临一场毁灭性的大灾难。而这场旷古绝今大灾难的始作俑者，或许是人类自己，或许是灵长类物种，又或许是上天。 总之，这场大灾难将会超出人们的想象，对诛魔大陆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而眼下，月夜所能做的事情，便是极速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世间本就通行物竞天择的法则，人们只有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从而拥有更多的选择权。 月夜于剑师修行已有十五载，或许是他天资有限，或许是援业恩师皋如教不得其法，又或则是其他什么原因。 从而导致月夜在这十五年的漫长岁月里，才勉强晋升成一名初级剑师。 而修行门道，殊途同归，其境界越是往后，破镜的艰难程度将会逐倍式的提高。而凡人皆有一死，一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五载了？ “就算再耗费十数年的光景，我又能修炼得那般了？ 或许最终连一座小城的武斗，我都未必能争得榜上有名。”月夜想着想着，顿时一脸黯然地摇头苦笑，内心不禁有些自嘲。 “还谈什么拯救苍生？谈什么力挽狂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月夜的言语间微微透着一缕气馁的味道，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明显有些瞧不起。 然而正在这时，慕思凡忽然喊了一句‘夜哥哥’，顿时惊得月夜一跳。 月夜将目光落到慕思凡身上的时候，却见慕思凡正睡得香甜，显然慕思凡适才的那一句‘夜哥哥’依旧是她的呓语。 月夜凝望着熟睡中的慕思凡，忍不住微微一笑。 然而，月夜脸颊间的笑容，却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因为在下一秒，他便瞧见慕思凡的眉头竟然皱得紧紧的，她的面容间也是露出了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不要，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夜哥哥。”慕思凡的呓语缓慢而又悲痛，她似乎在痛苦的挣扎着一般，仿佛这人世间最严酷的刑罚，正强加在她的身上，她越是拼命挣扎，脸庞上的痛苦神色越浓。由于身心的疼痛，慕思凡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月夜瞧见这一幕，心头莫名地一颤，他忍不住便要去喊醒慕思凡。 “说好的，咱们以后可得同生共死，风雨同舟呀！”然而就在月夜刚刚有所行动的时候，慕思凡痛苦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无比轻快。 慕思凡说这句呓语的时候，她已然是舒展眉开，隐隐还透着一抹笑意。 月夜看到这里，心头那是百般滋味。 他暗暗立誓，就算是让他去承受世间最大的痛苦与煎熬，即便是真的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十五年前，面对洪流，他亲眼目睹着自己的父亲，被洪流无情的给吞噬。 那种窒息的无奈感，至今犹存，他丝毫不敢淡忘。 “我一定要进入离墨堂。”月夜握紧了手中的玄墨刃，一字一顿，自言自语。 “我也一定要进入离墨堂。”一旁的不败雁北，半眯着眼睛，望了一眼月夜，语气懒懒地说道。 月夜闻言一惊，调头望去，却见不败雁北又昏昏睡着了。 月夜微笑摇头，此时睡意顿无，他干脆就盘膝而坐，准备练习御剑灵气。 第一百九十章：独语夜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