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天现异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下的酆琅城，没有了往日熙熙攘攘的生机，它此刻居然还透着一股往日不可见的忧伤与落寞。 城内那空旷的校场上，再也见不到孟家军那些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这里充斥着欢声笑语，曾经这里响彻着西北边陲独有的战歌。 曾经仿佛并不太遥远…… 每到黄昏战歌高起，远离故土的男儿们，他们挥洒着青春热血，保疆守土，呵护氰国太平。 他们曾经时常聚集在校场的篝火旁，饮着烈酒看着漫天的霞光，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他们想着想着，便会如痴如醉的沉醉在梦里故乡。 …… 西天逐渐灰暗，大岽帝国十万狼骑金甲的最高指挥官司马茂，此刻居然悄悄地离开了中军大帐。 司马茂仅仅只带着两名护卫，便很快的出了酆琅城西城门。 令人称奇的是，这两名贴身护卫的身上，居然没有携带兵器。 而这两名贴身护卫，往日里素来握刀的手，此刻却是拧着一个硕大的食盒。 他们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司马茂身后，步伐不敢太快，也不敢太缓，必须时刻保持着和司马茂同样节奏的步伐。 司马茂背负着双手，此刻却显得心事重重，他脚下的步伐时而快上几分，时而又慢上几分，这可把他身后紧紧跟随着的两名护卫给折腾坏了。 黑夜即将来临，四周的灯火逐渐亮了起来，司马茂依旧向前行走着。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一棵被战火殃及的枯树旁，司马茂忽然停住了脚步，语气异常缓慢而又沉重。 两名护卫遽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们并排站立在司马茂身后，腰杆挺得笔直。 虽然这两名护卫心中甚是疑惑，但他们年轻的面容却显得格外的平静。 …… 在出城之前，司马茂命令他们拿着食盒跟他去一个地方，至于去哪里？去干什么？司马茂没说，身为护卫的自然也是不敢多问。 默然片刻之后，这两名护卫当中，站在右侧的一名护卫，似乎猜出了司马茂此行的目的。 由于年轻人的好奇心所驱使，那名护卫终于忍不住，试探性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启禀大司马茂，此处正是孟家军埋骨之地。” 他的语气异常缓慢，似乎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一根随时都有可能要他性命的鱼刺。 司马茂闻言，身子明显的愣了一会儿，他旋即缓缓转身，凝望着这名已经跪拜在地的护卫，司马茂严肃的脸颊上忽然舒展出淡淡的笑容。 “挺聪明的孩子，起来吧！你又没犯什么大错，跪在地上不凉吗？到了夜里，兖凉雪域的寒气可是会渗透过来的” 司马茂的脸上忽然显露出了一个老人本就应该拥有的和善与慈祥。 “谢大司马不责怪之恩。” 那名护卫旋即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朗声说道。 “你这孩子……都说了，你又没犯什么错，老朽无缘无故去责怪你干甚？呵呵……老朽可没老糊涂。” 司马茂微笑着摇头苦叹一声，目光旋即扫视了这两名护卫一眼，忽然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孩子来到我身边做护卫已经有两三年了吧？” 两名护卫一起点了点头，齐声说道：“回禀大司马，我们一起来到大司马身边伺候，已有三年零五个月了。” “哦？你们两个孩子居然是同一天，一起来到我身边的？” 司马茂再一次仔细地打量了这两名护卫一眼，他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两名护卫再一次不约而同地朝司马茂点了点头，他们停顿了片刻，先前说话的那名护卫，忽然道：“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入伍，我们素来仰慕大司马，所以入伍后，一起申请调配到大司马身边伺候的。” “哦？你们两个孩子来老朽身边伺候了三年多，老朽可还不知道你们姓何名何了？呵呵，老朽当真是糊涂了。”司马茂凝望着这两名护卫，抚须笑道。 “回禀大司马，小的姓张名惗。”先前说话的那名护卫回答道。 “回禀大司马，小的亦姓张名酐，张惗是小的堂哥。”另外一名护卫亦道。 “张惗？张酐？嗯！不错，你们兄弟两这名字取得倒是真的不错，你们老家是哪里了？” 司马茂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两名护卫，笑容可掬。 “回禀大司马，小的和堂弟皆来之我大岽帝国西北越城。”张惗目光炯炯，语声朗朗地回答道。 “越城？哈哈……老朽的老家也在越城。老朽有好些年没有回到家乡去看一看了。” 司马茂的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瞅着眼前这两名年轻人，司马茂忽然对他们生出了一种亲切感。 “大司马也是越城人？” 张酐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位素来严厉的老者，此刻见司马茂和颜悦色，禁不住心中的喜悦，一句话脱口而出。 司马茂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小老乡。瞧你们的年纪，应该和我那侄子司马云小不了多少。哎！那孩子自小也没几个玩伴，以后就把你们分配到云儿身边可好？” “司马少将在小的年轻一代中，那便是人中龙凤。大司马让小的兄弟二人伺候司马少将，小的兄弟二人受宠若惊，就算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张惗语气激动，朝司马茂行礼道。 “嗯，不错，很不错。两位小老乡，把食盒里面的酒菜取出来，随老朽一起祭拜这孟家军。” 司马茂忽然转过头去，缓步走到枯树旁的一堆新土旁，凝视着这堆新土，司马茂默然而立。 张惗很麻利地从食盒内取出了五个盘子，旋即整齐地摆放在司马茂面前的新土堆旁，再从食盒内取出了蔬果甜点等贡品，认真的摆放在贡盘内。 张酐这时也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食盒，里面放置着三坛美酒，他取出一坛美酒，熟练地打开酒封，旋即递到了司马茂手中。 司马茂微微一笑，看着张惗、张酐兄弟二人，朗声道：“你兄弟二人都拿上一坛美酒，随老朽一起给这孟家军敬一碗酒。” 张惗、张酐兄弟二人领命，各取一坛酒，并排站立在司马茂身后。 司马茂举起酒坛，便即朗声道：“孟家军的各位英魂，大岽帝国大司马素来敬佩诸位的热血豪情，在此敬诸位英魂一碗酒，愿诸位英魂安息。” 司马茂说完这句话，旋即将酒坛举到嘴边，豪爽地先饮了一大口酒，旋即将酒坛中的酒，缓缓而又均匀的洒在了新土旁。 张惗与张酐效仿司马茂，面色虔诚地将酒洒在了新土旁。 蓦然，东南方向不远处的天际，一抹绚丽而又璀璨的光彩，在苍穹间亮起。 方圆几十里地，瞬间被这夺目的光彩照得宛如白昼。 绚丽的光彩时而如同一只巨大的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时而又变成一只恐怖的凶兽，在天宇间张牙舞爪。 “大司马，快看，异象终于出现了。” 张酐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他指着东南方向的天际，一时之间被这夜空中异象惊呆了。 司马茂与张惗此刻正凝视着东南方向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司马茂抚须叹道：“上天的鬼斧神工，壮哉，壮哉。” 下一秒，绚丽的光彩瞬间消失，大地再一次被黑夜笼罩。 “走，我们赶紧回去。”司马茂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东南方向的天际，然而那里已经恢复了黑暗。 第四十四章：天现异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