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失落的黄金国 第二十二章：愤怒的哥利亚

    作为深渊的生物，恶魔是强大的，这种强大不仅仅体现在身体强度上，也体现在精神领域。在主位面瓦塔尔海姆大陆上有一职业，名为恶魔术士，这是一种长期与深渊恶魔做交易的邪恶术士，通过献祭血肉与灵魂得到恶魔的力量。

    但是恶魔是混乱的，是无序的，除非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将其压制控制，不然就会遭到恶魔的反噬。在历史上，有太多的恶魔术士，因为召唤了比自己实力强大的恶魔，而遭到恶魔的背叛惨死。而且，即使你能控制住恶魔，但是只要有机会，恶魔就会背叛，将契约者吞入腹中。

    当深渊的恶魔离开混乱的深渊到达主位面时，就会天然的被主位面的法则压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越是强大的恶魔受到的压制也就越多，所以深渊中很多强大的恶魔想要降临主位面获得美味的血肉，就会通过神识投影的方式，这就是恶魔精神强大的表现。

    斯莱姆作为深渊第二百二十二层沼泽深渊的领主，虽然这只是他自封的，但是他依旧拥有强大的实力让人恐惧。斯莱姆作为史莱姆之主，身体力量并不是他的强项，他拥有的是精神领域的力量。在沼泽深渊中，无论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毒鼠恶魔史莱姆还是斯莱姆的仇敌蕈类女士祖格莫伊都不得不承认斯莱姆精神力量的强大。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恐怖的威压逐渐逼近卡尔三人，领卡尔三人气息有些紊乱，尤其是哥利亚承受的威压更甚，这恐怖的气息让这个半兽人汉子承担职责与荣誉的膝盖逐渐的弯曲，几乎下跪。

    但哥利亚知道知道，自己不能下跪，若是此次跪下，那么自己将无法站起来，以往坚持的所有准则都是烟消云散，自己将永坠无尽深渊。卡尔与薇莉娅也发现了哥利亚的危机，二人想要帮助哥利亚，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就如同被施了禁锢魔法一般。

    卑微的虫子，臣服于伟大的混乱之主，深渊的主宰狄高摩根吧。臣服于我，我将赐予你永生与无上的权柄。’狄高摩根威严恐怖的声音响彻熔浆大河这片空间，原本平静的熔浆大河直接炸裂起来。卡尔三人脚下的岩石也开始崩裂，熔浆开始向卡尔脚下蔓延。

    卡尔发现了脚下的岩石变化，想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却无能为力，那恐怖的威压还在禁锢着卡尔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难道真的只有臣服于深渊的主宰狄高摩根吗？卡尔不愿意，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懦弱。就在卡尔绞尽脑汁想要破除这无解的困境时，卡尔，你还站在原地干什么？等着敌人走上来给你一刀吗？薇莉娅轻笑着说道。

    这时候卡尔才发现薇莉娅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破除了深渊之主的威压禁锢，身体轻盈的走到自己的面前，面带笑意看着自己。薇莉娅，你怎么？怎么能够自由行走？薇莉娅笑着反问道，卡尔吃惊的点了点头。卡尔，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这里面的古怪？薇莉娅眉头一挑，锋利的短刃已经横卧在手中，然后在卡尔的震惊表情中割向卡尔的脖子。

    薇莉娅，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难道你已经堕落深渊了？卡尔一边快速移动向后躲避着薇莉娅的攻击，一边质问薇莉娅意欲何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薇莉娅并没有回答卡尔的问题，而是揶揄的看了一眼卡尔，卡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是站在自己原先的地方。

    薇莉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可以自由移动，而我又为何可以躲避你的攻击。卡尔好奇的问道。这就要问伟大的深渊之主狄高摩根主宰，施加给我们的蜃楼威压了。薇莉娅露出迷人而又危险的微笑。

    在初创世界的时候，在混乱不堪的主位面荒芜大地上，孤高的巨龙之神，善龙之主巴哈姆特沉睡时呼出的龙蜃会制造出变化多端的幻想，令进入此地的冒险者迷失在内，无法逃脱。而曾经有一位强大神力的神灵想要知道巴赫姆特呼出的龙蜃的秘密，而独自前往巴哈姆特制造出的幻境中，结果这位强大神力的神祇的信徒再也没有得到这位神灵的回应，而世间也多了一位强大的混乱之神卡奥斯。

    龙蜃最厉害的并不是他所创造出的幻境，而是他可以根据人的心灵，进而渐之的影响人的心灵，将他们的阴暗面扩大，最终这个人就会变成他之前所憎恶的存在。史莱姆之主斯莱姆的蜃楼威压是斯莱姆吞噬了他的仇敌蕈类女士祖格莫伊一半的身躯得到的能力，与善龙之主巴哈姆特的龙蜃有异曲同工之妙，相比于龙蜃的威力，蜃楼威压很弱。如果需要发挥蜃楼威压的全部实力，需要被施法者的内心黑暗面足够强大，才能够发挥最大威力。

    而卡尔在蜃楼威压中见到的只是一个强大的未现身的敌人，这是他对于此次探险中可能会遇到的敌人的恐惧，所以卡尔在薇莉娅的刺激之下很快的就能够逃脱蜃楼威压。而至于薇莉娅在蜃楼威压中见到了什么，卡尔想问，不过看薇莉娅微红的面颊与有些气恼的表情，卡尔果断的选择了沉默。

    可是被薇莉娅识破的深渊之主狄高摩根没有现身，恐怖瘆人的笑声依旧回荡在熔岩大河上。哥利亚，你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卡尔突然发现哥利亚并没有任何的声响，便转过身来想要看看哥利亚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卡尔就看到哥利亚赤红着双目，满目的仇恨，紧盯着卡尔。

    卡尔，快躲开。哥利亚已经被控制了。薇莉娅拉弓搭箭，毫不犹豫的就射向哥利亚，现在的哥利亚只能先制服，再想办法将他恢复了。

    庄严的裁决神殿中，哥利亚面无表情的站在殿中，任由站在他前面的神官纳斯亚将数个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因为他在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农家姑娘指认自己罪名之后，心就已经死去。

    作为一个半兽人，作为一个因强暴而生下的半兽人，哥利亚从小就被当作异类对待，处处受到针对。但是哥利亚并没有因此失去对人性光辉的追求，因为一直有一个人在带领着自己向光明之地前进。那就是他的母亲，一个身世悲惨，被半兽人强暴而生下他的可怜人。

    他的母亲虽然是因为被半兽人士兵强暴而生下的哥利亚，但是在他母亲单纯的心中，哥利亚是一个生命，是她剩下的孩子。所以每当因半兽人血统而与周围孩童不同被当作怪物时，哥利亚都会去找自己母亲，而她的母亲也会给他以温暖。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哥利亚坎坷而又幸福的长大成人，并在母亲的期盼与自己愿望之中，成为裁决神殿的戒律骑士。哥利亚希望已自己能力为大陆之上遭遇不公的平民讨回公道。但这一美好的愿望，在哥利亚一次任务结束后破灭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中午，哥利亚正在自己的同袍走在大街之上，准备返回裁决神殿。在经过一个街道时，哥利亚发现前面有大量的人围堵在一起，便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结果就看到一个穿着像是贵族的人正在欺辱一对父女，而且听周围围观群众的意思，那个贵族模样的男子还想要将那父亲的女儿带走。

    哥利亚一听便知这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贵族在依靠权势欺负平民而已，哥利亚的同袍劝说哥利亚不要多管闲事。但是一想到这个女孩可能会遭遇与自己母亲一样的遭遇，哥利亚就无法再压制自己怒火。于是哥利亚挣脱了同袍的束缚，插手了此事，将那贵族子弟教训了一番。

    本以为有裁决神殿戒律骑士的身份，哥利亚认为即使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贵族也无法将自己怎么样，但是没有想到在裁决神殿中竟然有人因为自己的半兽人混血血统而对自己仇恨，加之那个贵族通过权势对那对父女施压，将那天的事实改写，最终哥利亚被判违反教义，而被开除教籍。

    若果只是这样，哥利亚也只是认为这就是人性的昏暗而已，但接下的那个贵族与裁决神殿的神官纳斯亚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哥利亚。他们将哥利亚的母亲控诉为邪恶荒淫的女巫，通过与半兽人的杂交生产邪恶的半兽人，烧杀抢掠王国边境的村庄。最终哥利亚的母亲被裁决神殿送上了火刑柱。

    当哥利亚在行刑台下，看到自己母亲惨死在火刑柱上时，哥利亚的世界崩塌了。那一天晚上，神官纳斯亚的惨死与那贵族一家的被灭门也冒犯了裁决神殿的威压。裁决神殿对哥利亚展开了无尽的追杀。

    这一段往过，哥利亚一直深埋于心底，从来不跟任何人提起。若不是卡尔经过将哥利亚救下，了解了一星半点，恐怕这亲密无间的三人伙伴中就没有一个人了解哥利亚。所以当哥利亚面露仇恨攻击卡尔与薇莉娅时，卡尔知道哥利亚肯定是因为蜃楼威压的原因，彻底将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释放了。

    薇莉娅，你攻击哥利亚的腰间，那里有他母亲为他缝制的腰带，作为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留恋，他肯定会全力保护的，这个时候我们再趁机将哥利亚制服。卡尔现在已经不再管那个什么深渊之主狄高摩根了，不江哥利亚制服的话，仅仅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将自己与薇莉娅击败，毕竟哥利亚可是一个能够一人斩杀深渊魔猿的男人。

    卡尔，你是蠢蛋吗？薇莉娅以为卡尔能够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个馊主意，若是自己真的按照卡尔所说，攻击哥利亚的腰带的话，那恐怕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了。这个时候只能够尽量的不去刺激哥利亚，再想办法制服他，若是直接攻击他在乎的东西，那么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恐怖的难以想象。

    被薇莉娅这么一说，卡尔才发现自己办法中的漏洞，不由得十分尴尬。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卡尔只好陪笑着问道：薇莉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哥利亚的情况，他应该是将你当作了他最仇恨的人。那么现在就靠你吸引他的注意，等到我限制了哥利亚的行动，你再使用梦幻之灯将神恩术增幅到最大吗，将哥利亚的灵魂拉回来。薇莉娅手中的艾琳洛斯还在不断的攻击着哥利亚，减缓他的行动。

    看着双目中喷发出仇恨怒火的哥利亚，卡尔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虽然很不想去面对愤怒的哥利亚，但是自己又想不起好的办法。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在卡尔的冒险中，那种以绝对力量压制自己的，很少，即使有也都是一些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怪物。有时候，卡尔的兴趣上来了，还会选择与其硬碰硬。更多的时候，则是依靠自己灵活的身法将其戏弄斩杀。

    但是面对哥利亚的时候，卡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战斗了。原因很简单，作为同伴，卡尔对哥利亚太过于熟悉，虽然在很多时候，哥利亚的攻击属于大开大合的攻击模式，但是卡尔知道那只是一种表象，作为裁决神殿的戒律骑士，哥利亚面对的敌人远比卡尔面对的敌人更加凶残，所以哥利亚掌握的攻击技巧远不是卡尔所能够比拟的。

    在过往的冒险中，卡尔也曾找过哥利亚比试过，结果都是以卡尔落败为结果。每次卡尔都觉得自己战斗的酣畅淋漓，哥利亚也是衣服筋疲力竭的表现，但是卡尔知道哥利亚并没有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

    已经破解哥利亚几次攻击的薇莉娅见卡尔还愣在原地，不由大怒，卡尔，你怎么还愣在原地？被薇莉娅这么一骂，愣是以卡尔的厚脸皮都红了，既然没有办法战胜哥利亚，那么就控制住吧。手持斩敌剑的卡尔眼神一禀，然后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哥利亚冲去。

    你们这些该死的伪善者，我要将你们全部投进地狱之中。哥利亚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烧尽的身躯变成一堆灰烬，然后在一阵微风中飘散，他的精神再也坚持不住，当看到自己的仇敌裁决神殿的神官纳斯亚手持一把长剑冲向自己的时候，哥利亚不再压制自己的情绪，也手持巨剑冲向纳亚斯。

    嘭随着斩敌剑与雷霆愤怒者相撞在一起，卡尔便后悔选择与哥利亚硬碰硬，双臂不断传来的麻痹感，让卡尔感觉自己的手臂在不属于自己。被压制的斩敌剑也有些握不住。卡尔，坚持住。见哥利亚的注意力被卡尔吸引，薇莉娅便快速从自己背后取下一个箭矢。在之前的战斗中，虽然薇莉娅一直背着一个盛满箭似的箭篓，却不曾一次从中取出一根箭矢，即使面对深渊魔猿，而现在为了对付哥利亚，薇莉娅竟然取出一根墨绿色散发着浓郁的自然气息的箭矢。

    因为这些箭矢极其珍贵，用掉一个就少一个。作为精灵一族的圣物，艾琳洛斯自然会有专门为其配置的箭矢，那就是由精灵一族的起源之树生命古树的树枝制作而成的箭矢。每一年，精灵族的王者就会向精灵主神祈祷，在得到精灵主神的允许之后，精灵一族会献上一位王族处女给精灵主神，以答谢他的恩赐后，便会从生命古树上折下一段树枝用来制作艾琳洛斯的箭矢。每一年折下来的树枝仅仅够制作一百支的箭矢，而精灵族经过数千年的积累与使用，在精灵族密库之中也仅仅存留在三千支而已。

    并且在艾琳洛斯因玫瑰战争丢失后，精灵一族已经丧失制作生命箭矢的资格了。所以在薇莉娅手中的艾琳洛斯返回精灵族之前，无尽位面中存在的生命箭矢就只剩下薇莉娅箭篓中的那三十根与精灵密库中的三千支。

    在薇莉娅将生命箭矢对准哥利亚后，哥利亚似乎感觉到危机，不再与卡尔对峙，而是想要冲向薇莉娅，但是卡尔怎么会如哥利亚所愿。改变策略的卡尔开始不断地游走，不断地攻击着哥利亚的弱点与腰间，以刺激哥利亚，将哥利亚的注意力固定在卡尔的身上。但可能是因为薇莉娅的生命箭矢带来的威胁已经超过任何，哥利亚竟然不管不顾卡尔的攻击，只想要去攻击薇莉娅。

    不过，卡尔的攻击也并非没有任何作用，就这看似毫无用处的骚扰成功的薇莉娅争取了拉开艾琳洛斯的时间。满头大汗的薇莉娅在哥利亚就要攻击到自己的时候，终于将艾琳洛斯拉满，然后在哥利亚的咆哮声中，射向哥利亚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