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谋
慕容屯议事厅内一片肃穆,知府大人诸葛伯儒坐在正中,主持这场议事。 张巡坐在侧首,而他身旁站立着住持北辰槊,对面坐着慕容族长。 慕容族长怒气冲冲,显然还在为先前的事愤恨不平杀气腾腾,他冲知县大人道:“南宫听雨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护着他的表弟,明明那北辰映雪已入魔道,施展的也是魔功,还斩杀了慕容族十名勇士,而她却步步护着,说什么他北辰映雪只是因为魔虫发出魔功,避重就轻。” 知县大人当然不能听他一面之辞了,阴沉着脸,坐等南宫听雨的到来,坐等慕容族长的到来。 当然他也不忘问一句,“那南宫寨的族魂之眼是怎么回事?那南宫寨的老寨主不会被北辰映雪捅死吧。” 张巡站起来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慕容族长说北辰映雪刚刚还在林子里斩杀他的勇士,而那南宫寨的族魂里怎么会有第二个北辰映雪出现?” 慕容族长一语断定,“那南宫寨的北辰映雪定然是假的了。” 张巡问:“若是假的,那至少说明,是有人陷害他北辰映雪了?那他陷害的目的是什么?” 慕容族长显然对这不感兴趣,他要的是知府大人一句话,然后将北辰映雪抓过来,然后砍头。 知府大人道:“稍安勿躁,静等南宫听雨和慕容族长来。” 语音未落,外面报,慕容族长来了。 “来了,他带了多少人?”慕容族长问。 守卫答:“一人。” 慕容族长惊愕,心道:原以为他不敢到此,想不到竟然来了,来了,竟然还不带一兵一卒,怎么,这是轻视我慕容族。 但看处,北辰族长已缓步进入大厅。 脚步还没站稳,慕容魄就抡刀上去砍,他要为他的哥哥慕容魂报仇。 北辰族长看都没看这小子一眼,而慕容族长已一声呵斥将那慕容魄训下。 慕容魄鼻一把泪一把地跪在那里,指着北辰族长说:“你交出北辰映雪,不然我这就到你们堡里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南宫听雨引领北辰族长和他的四名长老一起进入寨门。 三大家族中的慕容家族早已到了,就缺他北辰家族迟迟不见过来,所以刚才南宫听雨才仗剑到两族交界处迎接,不想北辰家族还真遇到了麻烦,这才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三大家族聚首,这已是一天时间里的第二次了,因为中午时分,三大家族曾看到帝王之气闪现,匆匆赶到“禁地”,联手打开禁地的封印,去察看了一番,见帝王之气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爱莫能助,也只有作罢;现在,今晚,他们再聚首,只是不知道今晚这戏唱的那一出,又是否是鸿门宴。 北辰族和慕容族向来不合,乍然看到对方到来,纷纷剑拔弩张。 南宫听雨视若未见,待双方刚落座就直接顶替了她父亲——南宫寨寨主的说话权利,直接开门见山,看来她作事还是那么的果断,独当一面。 她说,今晚让大家再聚首有两层意思,一是共同提防魔族,因为她已接到仙霞门飞鸽传书,说魔族蠢蠢欲动,欲攻入“禁地”得到帝王之气的“贪婪之眼”。虽然魔族和仙霞门的总部都离这儿都很远,鞭长莫及,但就近的魔族势力一定早已开始了行动,所以仙霞门旨意让她率领三大家族,利用禁地封印的固若金汤而先抵挡一阵,不日里,仙霞门的众仙将到。 …… …… 棋盘沟,处在北辰堡外的密林里,因河中多大石,形如棋子,得名棋盘沟。 沟中灌木旺盛,溪水潺潺,而溪边崖上有一处茅草屋,里面住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翁。 哥舒叶回到茅草屋,叫醒了两位老人,给了些银两,让他们即刻趁着夜色下山,到安全处躲避,而她,带上柳青,再次将房前房后,以及山涧里的棋石布置一番,然后迎敌。 迎敌,她要用这棋盘沟的山势和这沟里的棋子来布成一盘棋局,来与那挟持了风铃铛,和对北辰映雪下毒的那个“主人”对杀,看谁为瓮中之鳖。 柳青问,那些人能来吗?敢来吗? 哥舒叶说,这不是废话吗,不能来,他们的目的怎么达到? 柳青问,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哥舒叶说,还能是什么,一定是为了帝王之气而来。别怕,咱们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柳青问,那你先前是怎么看出那风铃铛是假的? 哥舒叶说,那还不简单吗,你没听到她吹的那草曲,分明不像先前那样倾注了感情… 哦,柳青好佩服,没想到小姐居然一举一动间,就识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还变被动为主动。 …… 白发苍苍的两个老翁刚走不久,那“主人”就来了,果然好快的速度,看来他要急于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变主动为被动也不怕。 他一亮相,哥舒叶就认出他了,不禁泪花连连,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伯父,父亲的一名结义兄弟,小时候他是抱着她长大的。 父亲,看到他,让她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死去的父亲,父亲,他死的多冤呀。 父亲,王忠嗣,因爷爷边关战死,无依无靠,年幼就被接入宫中抚养,被唐玄宗收为假子,赐名忠嗣。父亲很勇敢,也深知兵法,往往以少胜多:北伐契丹,斩敌数十万;西伐吐蕃,收复青海;漠北大破突厥,取可汗首级,令突厥国土崩瓦解… 然,当他官到河东、河西、朔方、陇右四大军区大元帅时,却…没死在敌手,却死在牢中… 父亲,父亲,一看到这个伯父,她就不由得想起父亲,想起他的忠,想起他的勇,想起他为大唐含冤而终。 泪花连连,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虽然是她伯父,虽然曾经和她父亲同生死共患难,但是,他却是反贼! 反贼,他造反了。 父亲昔日的干将,昔日的结义兄弟,他这样做,对得起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