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洛凝璇有违天命
二人换了衣裳，便躺在了床榻上。 东方璟抱着洛凝璇，“媳妇儿，还有两日。” 洛凝璇见他如此执着，便点头道，“还有两日。” 东方璟听着她的柔声话语，这才算是彻底地放松，渐渐地睡去。 洛凝璇听着身旁传来的呼吸声，她不知为何，心里头暖暖的。 次日。 洛凝璇醒来之后，便先去了秦贽那。 秦贽已经带着南宫青墨去了洛老夫人那。 洛大老爷与郞氏，洛二老爷与于氏也在。 洛凝璇远远地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欢笑声。 显然，他们相谈甚欢。 洛凝璇入内之后，众人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洛老夫人已经许久不曾这般高兴过了，笑着说道，“大小姐来的正好，你兄长正说大婚当日的事儿。” “是呢。”秦贽看向洛凝璇道，“妹妹，九皇子那，定然是要从宫中出来，而后便前往府上，迎亲的仪仗规格，宫中也都送来了。” 洛凝璇上前道，“这些九殿下也与我说过了。” “嗯。”秦贽点头道，“我到时候亲自送你出嫁。” “好。”洛凝璇笑道。 “这些时日，京城内来了不少人。”洛大老爷又说道，“那日必定是盛况超前。” “大婚的仪式在宫中举行？还是要在新设立的府邸？”洛老夫人问道。 “在设立的九皇子府。”洛大老爷道，“这是九皇子要求的。” “这……”洛老夫人道，“可是这大皇子妃与二皇子妃可是在宫中举行的。” “妹妹身着的可是挂在衣架上的凤袍？”秦贽看向她道。 “是。”洛凝璇点头应道，“是母亲当初留给皇后娘娘，说日后让我穿着她大婚的。” “那便好。”秦贽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在九皇子府举行。” “嗯。”洛凝璇轻声应道。 “这两日你可要好好歇息才是。”秦贽看向她说道。 “我会的。”洛凝璇轻声应道。 众人便也笑吟吟地看向她。 洛凝璇到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婚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人操心。 毕竟，前世，她的大婚，也不过是个体面罢了，至于这里头的心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不论是端木衢，还是孟璟玄，似乎都是给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做铺垫。 洛凝璇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许，这便是东方璟最开始想要给她的大婚吧。 不然，他为何会如此算计呢？ 等她出来之后，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姐。”洛暖跟着她前来。 洛凝璇看着她说道，“三妹妹，怎么了？” “当真要等到大婚再说？”洛暖不确定道。 “嗯。”洛凝璇点头道，“怕只怕，这两日会很难熬。” “放心吧。”洛暖宽慰道，“必定不会有事。” “嗯。”洛凝璇轻轻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 洛暖见她如此，便笑着说道，“我再去给你准备绣枕去。” “好。”洛凝璇点头道。 洛暖便又与秦阾一同去了。 东方璟见她回来，笑着说道，“媳妇儿，这是怎么了？” “感慨。”洛凝璇低声道。 “嗯？”东方璟一怔，便说道，“可是担心大婚的事儿？” “不是。”洛凝璇摇头，“只是想着，我十五岁及笄，从最开始与沐峰的婚约解除，而后，守孝三年，又与端木衢有了婚约，奈何大婚之前，他便死了，后头，又回了大召，紧接着，又与孟璟玄有了婚约，眼瞧着这下该成亲了吧，不曾想到，太后薨了，紧接着孟璟玄也病死了。” 洛凝璇暗自摇头，“如今我这个年岁，是不是大了一些？” “怎么可能？”东方璟嘟囔道，“如此说来，我可比你大。” 洛凝璇轻笑道，“你怎么可能比我大呢？” 东方璟凑近说道，“我比你大就是比你大。” 洛凝璇无奈地应道，“这次成亲之后，也不知前路如何？” “如何？”东方璟嘟囔道，“媳妇儿是觉得我无法给你幸福？” 洛凝璇摇头，“只是许多事情还未解决，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前路漫漫，又如何能够一下子都解决了？”东方璟盯着她说道，“咱们一起往前走，不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总归不是独自前行不是？” “是。”洛凝璇点头应道。 东方璟便也不多说什么了，而是紧握着她的手，“放心吧，一切都好的。” “嗯。”洛凝璇见他如此说，轻声应道。 东方璟瞧了一眼刻漏，而后说道，“我去沛世子那一趟。” “好。”洛凝璇点头应道。 这几日，总归是忙的。 辛紫月随着辛慕言一同回了辛家。 孟宇轩因身份有别，便又回来洛家这。 如今正与沛骆凑在一处不知在说什么？ 东方璟赶过去的时候，便见慕容栩正靠在一旁望着远处，不知想什么正出神。 他上前，“这是望妻归？” “倒也不是。”慕容栩倒也没了打趣的心思。 “还有两日我便大婚了，你难道要以如此的模样观礼？”东方璟站在他的面前道。 “定然不会。”慕容栩否认道，“不过是有感而发。” “是啊。”东方璟仔细地想了想，“日后该给你好好补办一场婚礼。” “这婚礼哪有补办的？”慕容栩好笑地摇头，“九皇子如今说话是越发地有趣了。” “只要你待在焰国，便能补办。”东方璟直言道。 “慕容家世代戍守大召边关，你这是让我背叛大召？”慕容栩道，“这等乱臣贼子之事，我可做不了。” 东方璟摇头，“那可不成。” 慕容栩又说道，“待观礼之后，我还是赶紧回去。” 东方璟双眸闪过一抹狡黠，“何必如此着急？” “我原先是不着急，不过听了你这番话之后，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慕容栩摇头说道。 东方璟点头，“好。” 慕容栩一怔，而后摆手，“我对你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好。”东方璟依旧如此应道。 不过那眉眼间皆是笑意。 在慕容栩看来，那绝对是笑里藏刀。 沛骆与孟宇轩在一旁看着热闹。 过了一会，便见辛慕言与岳麒也凑了过来 如此，这几人又聚在了一处。 好在，这里不会有外人打扰，这几人倒也自在的很。 岳麒笑着说道，“九皇子又在说笑。” “说笑？”慕容栩摇头，“他那神色，怎么可能是说笑？” 岳麒扭头看向沛骆，“我错过什么了？” “错过了好戏。”沛骆悠哉哉地吃茶。 慕容栩轻咳了几声，而后便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好。”东方璟点头。 “哎。”慕容栩便直接走了。 岳麒凑近道，“他这是怎么了？” “心事重重的，定然没有什么好事儿。”东方璟低声道。 “我也看出来了。”岳麒想了想说道，“想来是还惦念着二公主呢。” “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孟宇轩感叹道。 东方璟便说道，“你如此说他，可曾想想自己？” “我?”孟宇轩挑眉，“我怎么了？” “你这副模样，不也如此？”东方璟又说道，“所以，何必笑他？” “罢了。”孟宇轩暗自摇头，“半斤八两。” “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辛慕言坐在沛骆的跟前。 沛骆摇头，“许是快要大婚了，太紧张。” “哎。”东方璟这才破功，垂头丧气地坐下。 众人了然地看向他。 几人便坐在一处闲聊起来。 洛凝璇这处，倒也相安无事。 大皇子府。 郑欢正坐在偏殿，望着面前的一幅画出神。 过了一会，便见有人前来。 “看来你是胜券在握了。”郑欢看向秦璃道。 “那是自然。”秦璃得意地坐下，“只要我到时候……在大婚的时候动一动手脚，到时候，这大婚便会变成葬礼。” “我拭目以待。”郑欢低声道。 “你这处当真不帮忙？”秦璃又问道。 “你比我厉害。”郑欢自愧不如道。 秦璃转了转一旁的茶杯，抬眸看着远处，“我也不过是走投无路了。” “是吗？”郑欢反问道。 秦璃苦笑道，“我与你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郑欢敛眸，秦璃的话的确如此。 可是，她不知为何，反倒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被彻底地抛弃。 最起码，曾经，她也是有过快乐的时候。 秦璃见郑欢沉默不语，便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保重。”郑欢看着秦璃的背影说道。 “保重？”秦璃冷笑了一声，又看向郑欢道，“倘若我真的有去无回，我母亲那……还请你多多照拂。” “好。”郑欢点头应道。 秦璃决然地离去。 郑欢扭头，便见有人前来。 她轻声道，“你可看清楚了？” “嗯。”面前的便是辛慕柏。 “你这样过来，难道不怕我将你扣着？”郑欢反问道。 辛慕柏摇头，“当初，你知晓洛凝璇去了大召，你便跟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与她不同。” 郑欢轻笑一声，“我如何不同了？” “在你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想要坚守的。”辛慕柏说罢，轻咳了几声，“多谢。” 郑欢苦笑道，“希望让她死得痛快点。” “放心吧。”辛慕柏低声道。 “她若死了，你这处？”郑欢扭头看向面色泛白的辛慕柏，“墨素心该怎么办？” “她会明白。”辛慕柏说完，转身离去。 郑欢冷笑了一声，“还都是一些傻子。” “难道你不傻？”东方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她一愣，抬眸笑吟吟地看向他。 东方麟走上前去，眼神溢满了疲惫，不过，坐下之后，看着郑欢的时候，便消散了一些。 他盯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可挂念我了？” “殿下又想说什么？”郑欢慢悠悠启唇。 “你适才竟然让陌生的男子靠近你。”东方麟勾起她的下颚，“我该怎么惩罚你？” 郑欢轻笑嫣然，凑近说道，“悉听尊便。” 东方麟顺势将她扯入怀中，低头便印上去…… 洛府。 这几日，当真是热闹非凡。 有谁的大婚，能够惊动得了大召、云国、焰国各大世家，王侯将相呢？ 也许，只有洛凝璇与东方璟了。 如今，整座京城都像是沸腾了似的，等待着这盛况的到来。 洛凝璇待在院内，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外头如何了？” “大小姐放心，都准备妥当了。”知茉低声说道。 “嗯。”洛凝璇点头道，“如此便好。” “殿下如今正在沛世子那……”知茉又说道，“几位都在。” “便让他们闹去吧。”洛凝璇又说道，“待大婚之后，怕是都要去九皇子府呢。” “是。”知茉浅笑道，“大小姐，殿下已经让奴婢们收拾，先将素日用的物什抬过去。” “好。”洛凝璇点头应道。 “还有便是……”知茉看向她说道，“大婚那日，您的嫁衣……当真要穿那一身？” “嗯。”洛凝璇知晓，知茉也是担心，万一真的穿出去，那便是被认定了。 毕竟，身着凤袍出嫁，这绝对是空前盛世。 洛凝璇不知为何，心中多了几分地惆怅来。 她低声道，“去忙吧，我静一静。” “是。”知茉应道，便去了。 洛凝璇行至那凤袍面前，仰头看着，她抬起手轻轻地拂过那上面的纹路，待划过绣着的凤头的时候，手指像是被什么刺中。 她愣了愣，便仔细地看去。 待看过之后，才发现这里藏着个细小的珠子。 等她拿下来，这才发现，这细小的珠子上面似乎些东西。 她转身，便拿着珠子回了书房。 等她将珠子凑近一旁，仔细地看去，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双眸闪过一抹冷意，而后便转身又去凤袍跟前。 她随即便将那凤袍反过来，仔细地看着。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便靠在一旁昏睡了过去。 洛凝璇只觉得脚下像是踩空了一样，她有些飘飘荡荡的。 一夕之间，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座城池。 这城池她是熟悉的，乃是她先前在寻找朝夕国的时候，瞧见的景象。 便是那红衣女子手执宝剑，一步步地朝着面前的大殿而去。 洛凝璇缓缓地靠近，待仔细地看清楚之后，才发现这城池内空无一人。 渐渐地，面前的石板像是有什么涌出来。 仔细地看去，竟然是血红地一片。 这里，像是被血海淹没了一样。 她双眸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便看向远处。 “你来了？”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洛凝璇猛地回头，却看不见任何的身影。 不由得地她想到了太夫人，当初也是如此在梦中与她说话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有渊源的？ “我在等你回来。”那声音再次地响起。 洛凝璇的心宛如刀绞般疼痛，她捂着心口，却发现，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想要出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紧咬着唇，一阵心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洛凝璇视线模糊，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大小姐？”耳边传来知茉的轻唤声。 洛凝璇猛地睁开双眸，早已泪流满面。 “大小姐，您怎么了？”知茉担忧地问道。 洛凝璇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抬眸看向她，“我没事。” “大小姐，您怎么躺在这了？”知茉扶着她起身。 洛凝璇这才看见，面前的凤袍还完好无损地挂着，只不过，那凤眼从先前白色的珍珠，变成了红色。 洛凝璇连忙上前仔细地看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小姐，怎么了？”知茉也跟着上前检查。 洛凝璇摇头，“定然是我看错了。” “大小姐，这凤眼为何变成了红色？”知茉不解道。 洛凝璇摇头，“我不知道。” “这怪了。”知茉皱眉道，“像是血泪。” “血泪？”洛凝璇仔细地看过去，只觉得那凤眼真的在流泪。 她轻轻地拂过，那凤眼便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洛凝璇向后退了好几步，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太过于诡异。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凝璇敛眸，伫立了许久。 “大小姐，出事了。”知棋突然从外头赶回来。 “出了何事？”知茉连忙扭头问道。 “您去看看。”知棋皱眉道。 “怎么了？”知茉当即问道。 “外头……外头……都是血。”知棋说道。 知茉一听，顿时愣住了，而后便先往外头去了。 待她看过之后，转身便见洛凝璇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自己的院子的是石阶一直往前延伸，竟然都变成了血红色。 那满目的血红，太过于刺眼。 她便沿着那血路往前走，一步步地，脚底生出一股灼热，让她每走一步都艰辛。 待到了面前的宅子，这正是外祖母与母亲住的院子。 她推开院门，待入内之后，依旧是满目的血红。 洛凝璇嘴角抿着，过了许久之后，胸口一疼，竟然吐了一口血。 她身子摇摇欲坠，而后便倒在了地上。 “媳妇儿。”东方璟闻讯赶来，连忙将昏过去的洛凝璇扶起。 “这怎么回事？”辛慕言看着面前的景象，也是大惊失色。 就连慕容栩、孟宇轩、沛骆也是如此。 秦贽上前仔细地看着，皱眉道，“去寻老夫人。” “嗯。”南宫青墨也赶过来。 墨素心看向洛暖，“表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洛暖摇头。 她转身，匆忙去寻于氏。 秦贽亲自去了洛老夫人那。 洛老夫人听了秦贽所言，叹气道，“我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不曾想到，不过是奢望罢了。” “还请老夫人解惑。”秦贽说道。 “当年，你母亲出嫁前夕也是如此。”洛老夫人摇头，“当初，也是这样的情形，这乃是违背了天命。” “什么？”秦贽睁大双眼，“她与九皇子可是苦尽甘来，经历了这么久，为何会是有违天命呢？” “当年，你母亲执意嫁给辛辞修，在出嫁之前也是如此的情形，到最后，大婚当场，便出事了。”洛老夫人暗自摇头，“看来，这大婚怕是又要……” “不会的。”秦贽向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道。 洛老夫人看向秦贽说道，“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也许，还有解决之法。”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秦贽在想。 “也许时机未到。”洛老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后来，你母亲亲自寻到了朝夕国，再嫁给你父亲，便没有这样的事儿了。” “可，母亲到底也因此而丧命了。”秦贽直言道。 “至于为何会如此，怕是要找到朝夕国的秘密，才知道。”洛老夫人直言道，“不然，她与九皇子怕是无法成亲。” “为何老夫人先前不说？”秦贽又问道。 “此事儿本就不能为人所知的，当初，原本你母亲是要嫁给当今皇上的，可你母亲偏偏阴差阳错地与辛辞修……又执意嫁给他，才有了这样的情形。” 洛老夫人摇头，“当初，我们也都没有想到，会应验到大小姐的身上，看来，这便是天命如此。” “难道九皇子？”秦贽又说道。 “除非他成为太子，否则……与大小姐成亲，便是有违天命。”洛老夫人又说道，“或者是，他二人还未到时候。” “我现在便去。”秦贽转身，匆忙敢去。 洛老夫人看向前来的洛大老爷道，“要做好那日无法大婚的准备。” “为何？”洛大老爷不解道。 “哎。”洛老夫人摇头，“你自去瞧瞧就知道了。” “是。”洛大老爷也是刚刚从外头回来，只说出事了，还不知是何事，便赶过来洛老夫人这处。 等洛大老爷出去，听郞氏说罢大惊失色。 “这可如何是好？”洛大老爷忍不住道。 他低声道，“这消息必须封锁，若敢传出去，格杀勿论。” “是。”管家应道，便连忙去办了。 洛大老爷踌躇不已，稍作冷静，先去了洛凝璇那。 洛暖看向于氏，也是满面愁容。 “她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宿命。”于氏忍不住道。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洛暖看向于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