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早死早超生
岑云气得眼睛喷火,若不是他脸上乌青红肿,大概还能看得出铁青的脸色,可脸上青青紫紫到底是掩盖了所有的表情。 谢丹墨伸手把他朝旁边拨开:“让一下。” 岑云被拨到一旁,转头见谢丹墨走到少女面前:“走了。” 锦华很快也走了过来。 “喂!” 岑云冷冷开口,“架也打了,总该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做个介绍吧?” 谢丹墨转头瞥他一眼:“你追问我们的来历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岑云冷哼,“你把我打成这样,我总不能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 “想在家世上找回来?” 谢丹墨眼角一挑,“小爷偏不告诉你。” 岑云气急。 谢丹墨眼角余光瞥见紫珑东西已经收好,连忙伸手接了过来,默不吭声地跟着她一道往外走去。 锦华跟在身后。 岑云沉默盯着三人的背影,偏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边的少年:“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来头?” “很大的来头。” 穿天蓝色长衫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开口,“非富即贵。” “这不是废话?” 岑云皱眉,“寻常百姓家的子弟轻易能进得了这里?” 能入这所书院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但是也没见寻常之家的少年行事这么无所顾忌的,刚来第一天就打架,而且身手还那么好。 岑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立时疼得嘶了一声。 凌焕转头看着他的脸,“没事吧?” “没事。” 岑云忍着疼,“帮我想个理由瞒过我大哥。” 凌焕闻言一默:“想什么理由?” 岑云气怒:“我要是知道想什么理由,还需要问你?” 凌焕沉默,转头看了眼教室里还有谁没走,目光落到白衣少女面上,淡淡道:“请谢姑娘帮个忙。” 岑云闻言转头,看向坐在南面靠墙位置最后排的少女,眉心蹙了蹙,“算了。” 丢下这两个字,他抓起书兜往外走去。 “你跟岑大哥实话实说,他应该不会怪罪你吧。” 凌焕跟上去,与他一道走,“不然我去给你求个情?” 岑云道:“求情要是有用,他就不是我大哥了。” 凌焕一想也是,不由沉默。 西陵这片疆域上,除镇陵王乃是朝廷所封的藩王之外,还有财力雄厚的四大家族乃是岑家、谢家、杜家和傅家。 岑家如今是岑云的祖父掌家主大权,岑云的爹娘在多年前遭遇横祸身亡,除了这位祖父之外,就只有岑云跟他兄长岑煜相依为命。 爹娘早逝,长兄如父。 岑煜早早承担起了家族长孙的责任,十六岁开始跟着祖父经营家族生意,在商场上历练,年纪轻轻就掌了家族大权。 岑煜手腕狠厉,心思深沉,商场上谁提起这位年轻的少家主都得怵上三分,即便是跟那些在商场中浸淫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打交道,也从不曾落过下风。 岑煜今年刚刚二十岁,虽尚未真正掌家主之位,但岑老家主几近隐退状态,岑煜用了两年历练,又用两年揽大权在手,如今早已是岑家上下公认的当家人。 除了商场上杀伐果断,手腕狠辣之外,岑煜在教导弟弟这个问题上也格外严厉,严厉到所有跟岑云交情好的少年,无一人不惧怕岑家兄长。 而岑云这个亲弟弟,更不用说,简直对兄长畏之如虎。 所以今天在书院里打架吃了亏,他也并不敢闹大,只这样带着一脸伤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要是在书院里闹大,惊动了夫子和他兄长,岑云只怕自己都不知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岑云此时心情当真是郁闷极了,打架被打得满脸是伤就已经够惨的了,更惨的是,回去之后还要被大哥教训。 而且这伤在脸上瞒都瞒不住。 那该死的谢丹墨,下手这么狠。 “岑云。” 凌焕想了想,“不如今晚去我家住一宿?” 岑云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我有门禁,彻底不归更是罪上加罪,你可别害我了。” “那怎么办?” 岑云拧眉:“打架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打架的理由大哥肯定会问,撒谎我是不敢……所以除了勇敢地面对,似乎没别的办法。” “谢丹墨姓谢,却并非来自奚州的谢家。” 凌焕沉吟片刻,“他有没有是来自琅州马场的谢家?” 岑云一愣。 “岑家不一直想把生意扩展到南圣吗?” 凌焕转头看了看,压低声音,“你看有没有可能从谢丹墨入手?” 岑云沉默片刻:“不可能吧?” 凌焕道:“我觉得有可能。” 岑云沉默地看着他,须臾淡道:“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算真来自琅州谢家,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若真是琅州谢家公子,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跑来奚州这边入学? 以谢家跟皇族的关系,就算入天都皇家书院都没问题。” 凌焕点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你没有发现谢家那个女孩通身贵气?” 岑云没说话。 “你我都是见过世面的,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你敢说方才那谢家小姑娘是个寻常小姑娘?” 凌焕淡淡一笑,“暂且抛开她倾城漂亮的容貌不说,单单她身上的气度,书院里的世家女孩没一个及得上。 岑云,气度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伪装出来的。” 岑云拧眉,虽然觉得凌焕说的有道理,可眼下想这些有什么用?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认命地说道:“反正今晚一顿打是免不了的,算了,早死早超生。” 就算谢家那对兄妹真的来历不凡又如何? 谢丹墨最多不超过十三岁,他的妹妹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算跟他们打好关系,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们又能帮上什么忙? 难不成还能绑架了他们,用来威胁他们家里的大人? 根本不可能好吗? 况且就算真有办法,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无法给他今天在书院里打架一事找出个正当的理由。 岑云彻底放弃了挣扎。 然而恰在此时,一只手递了个瓷瓶过来,岑云微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这个给你。” 谢丹墨坐在马车前面,“脸上的伤抹这个药,明天早上起来就能消肿了。” 岑云接过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马鞭一甩,利索地驾着马车从面前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