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就看到一点点
秦汉向来不认为他是什么流氓，也从来没自誉为正人君子，这一刻他的眼睛很诚实，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一点不该看的东西…… “嫂子，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汉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不对，应该是家乡的母亲河…… 方怡顾不上听秦汉解释，进了屋子就开始穿衣服，原本很容易穿的衣服，慌乱之下竟足足穿了两三分钟才穿上，她后背贴在板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修长的手指捂着漂亮的脸蛋，一张漂亮的脸蛋是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看样子都快拧出水来了。 一想到被秦汉看了个精光，她真的有撞死的冲动，想着秦汉满头是水像个落汤鸡，她是又气又想笑，更多的还是无奈，打心底确实很难讨厌站在门外这个家伙！ 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他白天为什么那么说…… 方怡心里默默想着，越想越觉着害臊，犹豫了一小会儿她快步进了屋子，“进来吧，门没关着。” 秦汉站在门外有点不知所措，试试探探推开房门进了屋子，方怡刚刚洗完澡，屋子里的香味还没散去，再加上刚刚的景象，正所谓触景生情，特别是看到地上的水时，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嫂子，我……”秦汉有点不太敢看方怡，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儿，将抓在手里的钱递给方怡，“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给你送钱的，没想到……” “来了多久了？”方怡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又是气又是想笑。 “没一会儿……” “都看到了？” “……” 秦汉抬起头看了方怡一眼，马上又挪开目光，“只看到了一点儿……” 方怡脸蛋粉红，心脏砰砰直跳，“只有一点儿？” “多一点……”秦汉硬着头皮说道。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尴尬，现在他就像个犯人一样儿，站在他对面的是个长相漂亮的女警。人家怎么问他都不敢有半点脾气。 噗嗤！ 见秦汉一副窘迫的模样儿，方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快去擦擦脸上的水，真是被你吓死了，我还当是谁呢！” “嫂子，你不生气？”秦汉接过方怡递过来的手巾，战战兢兢的问道。 “生气有什么用，木已成舟我还能把你眼睛给挖了是怎么的？”方怡嗔怪的说道：“都被你给看光了，下次要是再敢偷看，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知道不？” 闻言，秦汉如蒙大赦，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还有点担心方怡不原谅他，还有就是方怡会不会误认为他是个流氓，这样一来，他的形象就会彻底的崩塌，从此和好人这两个字将天各一方，永远没有任何瓜葛。 “嫂子……我真不是偷看……我是来给你送钱的，有了这些钱以后你就不用在背着一身债，无债一身轻以后会轻松很多的！”秦汉将二十万放在火炕边上，这时候他十分愿意把这二十万给方怡，只希望和坏人流氓这几个字划开界限。 方怡很了解他，早就料到他会把钱送来，看着放在火炕边上的二十万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嫂子知道你是好意，可这钱嫂子不能要，这是你卖力赚来的，而且，你现在更需要钱，都二十多岁了，以后就不娶个媳妇了？” “还有，家里的房子也应该翻盖一下，你不一直想着去城里买房子的吗？我都问了，这些钱可以交个首付买百来平米的楼房的，今天那个蒋小姐说的就没错，你有能力就不应该留在村里，应该去外边儿走走，见见世面也能发展自己……” 提起秦汉娶媳妇这事儿，方怡虽然是在笑着却有点不太自然，仔细看就能看的出来。 秦汉料到方怡会拒绝，他笑了笑说道：“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了可以再去赚，况且我现在也没什么太多花钱的地方，以前没钱的时候也一样过来了，还有，我也没打算娶媳妇，买房子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也不着急的，置于去城里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打算。” “倒是你现在很需要钱，我也答应帮你还还债了，人家都说男人吐一口吐沫都是一个钉，应该一诺千金才是，总不能让我失言吧？” 方怡抿着嘴一笑，白了他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叫没打算娶媳妇，男人哪有不娶媳妇的？都二十多岁了，早晚会娶老婆的……” “还有啊，嫂子就算拿了你这些钱也不够给他还债的，倒不如干脆就不还了，爱怎么样儿就怎么样吧。我也想开了，为了他不值得。那些人就算来了也不能杀了我对吧？” 秦汉愣了一下，问道：“嫂子，不是只有三万八吗？就算滚高利，有二十万也应该足够了才是，怎么会不够……” 方怡深吸了口气，眼眶渐渐的湿润了，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努力的控制着情绪，“还有很多你还不知道，我也刚知道没多久，想要给他还清赌债，至少要有一百多万，这么多钱我们去哪儿弄啊……” 嘶…… 秦汉猛地吸了口冷气，紧接着便是攥紧了拳头，指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恨不得马上就找到林龙打死他，三万八千块对这个女人而言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已经快要把她拖垮了。如果真的如方怡说的那样儿，一百万绝对是天文数字，他手里这二十万确实不能解决问题，可谓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多大作用。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林龙是怎么欠下这么多钱的，即便是赌债也要有资本去赌才成，虽然他没赌过，也听闻过一些赌场上的规矩，空手套白狼这种事儿绝对是不大可能的，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儿，林龙第一次赌博，输光了钱也可以理解，可这么屡教不改，越陷越深不但坑了他自己，还连累了方怡，方怡怎么不选择和他离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秦汉眉头紧锁，方怡似乎猜到了他心里正在想着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了解不了解林龙？” 提起这个邻居，秦汉可是有一肚子的话，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林龙的老爹老妈之外没有几个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王八犊子的，游手好闲，好高骛远，偷鸡摸鸭子的事儿也没少干，可以说是除了好事儿之外什么事儿都干，不过，这个王八犊子倒是从来没欺负过他，有时候还会给他丢一根烟抽，聊两句荤段子之类的。 当然，方怡说的了不了解是不是指的这方面他就不知道了，要说是情感方面的事儿，他就更不得而知了，毕竟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只有方怡了解的更清楚。 “了解一些，不算很多。”秦汉顿了顿，问道：“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有个疑问……”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嫁给林龙？”不等秦汉说完，方怡已经说了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眼睛里满含着泪花像是在回忆着过往，过了一小会儿，两行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同时诉说着当时她为什么嫁给林龙…… 秦汉坐在火炕边上，认真的听着方怡说着过去的事儿，眉头不时的皱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凌厉似剑，拳头攥在一起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看着方怡眼角落下来的清泪，秦汉心头揪痛不已，以前他一直觉着方怡是眼瞎才跟了林龙，却不知里边儿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个女人承受的远远超过他能想象到的。 林龙是个赌徒，方怡的父亲也同样是个赌徒，两人就阴差阳错的凑到了一起，结果赌桌上不但输了钱，还输了闺女，这种狗血的事儿只有在电视剧上才能看得到，甚至在电视剧上都难得一见，可它就真的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在了身边儿。 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汉心头长长叹了口气，方怡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林龙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是林龙，而是方怡的老爹，一个能拿闺女顶赌债的赌徒，这种人简直比林龙还要王八犊子！ 当然，所有的罪过也不能归功于这个老王八犊子身上，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嫂子。你放心。一百万也好两百万也罢。只要有我在一定让你从苦海脱离出来！”秦汉无比严肃的说道。 “嫂子知道……”方怡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挤出来一些笑容，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一下子仿佛轻松了不少，在这个小村里，也只有秦汉愿意听她诉说，也是她唯一的听众。 说完，方怡便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享受着短暂的安全感，而秦汉也很自然，倒是没觉着心慌，更没觉着尴尬。 ---- 清晨的阳光没能如约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毛毛细雨，阴沉的天气让人压抑，仿佛心头压上了一块重达千金的大石头一般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