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宦者令的抉择
周王后的宫殿之中，赵王和周王后正在缠绵。 或许是因为和李妃在一起久了有些腻歪，又或许是因为再度想起了周王后的好，总之这段时间赵王确实是经常跑来周王后这边。 按照宦者令的估计，赵王现在大概每10天里有6天在李妃处，3天在周王后处，只有1天会给其他的嫔妃。 要知道在之前，赵王可是10天里有9天都在李妃处过夜的！所以，李妃会涌起巨大的危机感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王满足的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床榻上。 他毕竟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而一旁，周王后已经穿好衣服，走下床榻。 赵王有些疑惑：“王后，你要去哪里？” 周王后微笑道：“大王想必也累了，臣妾去弄完人参汤，给大王解解乏。” 赵王微微点头，露出笑容：“去吧。” 对于赵王来说，周王后的温婉确实是能够打动他的最大特点，而且周王后虽然也争，但很多时候不会像李妃一样得不到就开始闹小脾气。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赵王开始注意力有点从李妃这边转移到周王后身上的原因。 片刻之后，周王后就端来了人参汤，服侍赵王喝下。 一切看上去都很融洽，直到周王后似乎“不经意”的说出一个信息。 “大王，您得说一下李妃，不能让她什么人都往宫里带。” 赵王愣了一下，疑惑道：“什么？” 周王后犹豫，看上去似乎不太好说，道：“大王，就当臣妾没说过这件事。” 赵王怒了，道：“说！” 周王后这才一脸为难的说道：“是这样的，近来总是有人禀报，说是李妃那边似乎总是有一些人鬼鬼祟祟的出没，看上去是太监，但说话的声音又阳气十足。 臣妾原本想要求证一下，但又担心大王您生气，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和大王您明说了。” 赵王一听，整个人的热血顿时轰一下冲到脑门。 李妃居然暗自带着男人进宫？ 这岂不是说明赵王头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简直就是爷爷能忍，奶奶也不能忍啊。 赵王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是谁禀报的？” 片刻之后，几名宫人和太监跪在赵王的面前，齐声道：“奴才等用性命担保，此事绝对是奴才等亲眼目睹，若有虚假，愿被大王夷平三族！” 赵王注视着这些宫人、太监，脸色的怒火开始渐渐的齐聚。 周王后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到了，便挥了挥手，示意这些证人下去。 果然，证人们刚刚离开，赵王就爆发了。 “寡人这就过去李妃那边看看！” 赵王腾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周王后闻言“吃了一惊”，赶忙拉住了赵王，道：“大王不要！此时若是去了，李妃必然是早就已经隐藏完毕，怎么可能找得到证据呢？” 赵王怒气冲冲的说道：“寡人把她抓起来，好好的审问一番便是！” 周王后听了，心中不由冷笑，暗道大王你若是去见了那个贱人，怕不是直接就被她几句装可怜的话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周王后也不是傻瓜，经过这么多日子和李妃之间的博弈，早就已经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手，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周王后耐心道：“大王，这件事情毕竟是宫廷丑闻，若是真的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将来一定是会闹得满城风雨，对大王您的名声也是一种损害。 所以臣妾觉得，还是让臣妾来暗中调查此事，等到查清楚之后再禀报大王便是了。” 周王后的想法其实也是很简单的，那就是让赵王答应给周王后调查的权力，然后周王后就可以利用这个权力来一波完美的栽赃陷害，让李妃死无葬身之地！女人心，就是如此的狠毒！赵王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过了一会，赵王突然道：“不，不行。 这件事情寡人一定要亲自调查个清清楚楚！” 周王后微微一愣，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赵王腾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道：“好了王后，寡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就先去田妃那边了。” 说完，赵王直接噔噔噔的走了。 周王后看着赵王离去的背影：“……”事情的变化，好像突然有点出乎周王后的意料之外。 或者说，赵王对李妃的关注，出乎了周王后的意料。 赵王甚至都不愿意多等一段时间，而是就这么直接开始了调查！赵王离去之后，周王后的脸色阴晴不定。 第二天一早，周王后立刻趁着赵王还在睡觉的功夫，让人把宦者令给找来了。 宦者令朝着周王后行礼：“老臣见过王后，不知王后找老臣所为何事？” 周王后看着宦者令，脸上露出了笑容：“宦者令，你为了我们大赵一直以来做了很多事情，辛苦了。” 宦者令闻言心中就是一跳。 这位宦者令能够在宫廷之中纵横几十年，靠的就是一手察言观色和猜测人心，所以当周王后说出这句话之后，宦者令知道——麻烦来了。 宦者令道：“王后说笑了，老臣只不过是在尽臣子应该尽的本分罢了。” 周王后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知道，如今的宫廷之中有人其实并不愿意尽自己的本分，而是妄图想要挑战本宫呢？” 宦者令傻了。 到了这个时候，宦者令哪里还听不出来，周王后这一次开火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李妃！宦者令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赵王昨天气冲冲的从王后这边离开去了其他妃子那，原本宦者令以为是王后惹怒了赵王，但赵王却又悄悄向宦者令下达了一个命令，让宦者令调查李妃的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原本宦者令还有些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结合王后的话，他立刻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王后——这是要把李妃往死里整啊！宦者令立刻就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情关系到的不仅仅是王后和李妃，而且还关系到了此刻远在大梁城的赵括。 赵括可是现在赵国政坛之中李妃最大的支持者啊。 宦者令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不瞒王后说，老臣作为宦者令，其实一直以来关注的都只是怎么去服侍大王，其他的事情确实不太清楚。” 宦者令竭力的想要摆脱这个泥潭，然而王后却并没有让他如愿。 王后淡淡的说道：“宦者令啊，听说你的几个侄子最近在家乡那边仗着你的势力，可是做出来不少犯法的事情呢。 如果本宫将这件事情告诉大王的话，你猜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说着，王后直接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叠纸，丢在宦者令的面前。 宦者令拿起这叠纸一看，脑门直接冒出一股寒气。 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还真就是宦者令的侄子们在老家所做的事情。 周王后，不对，应该说是周氏一族居然都已经开始悄悄的监视宦者令的家人了？ 虽然宦者令是个太监，但太监也是有情感，也是顾及家人的。 其实吧，宦者令的家人做的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也并没有欺男霸女，主要就是靠着宦者令的权势在不停的兼并土地，就和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大贵族们所做的事情一般无二。 但问题在于，周王后的大伯周少奋现在可是主掌律法审判的司寇，一旦案件送到司寇系统这边，宦者令这几个侄子那肯定是人没了。 这种事情就属于那种灰色地带，大家都在做，只不过没人查。 可如果真有人查了，把你办了，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于是下一刻，宦者令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慌表情，道：“王后请赎罪，老臣那些个侄子一直都疏于管教，还请王后放他们一马。 老臣保证，一定会好好的效忠王后的！” 王后看着宦者令的表情，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很好，本宫就知道你是一个识趣的人。 现在，本宫要给你一个任务！” 宦者令心中无奈，只能道：“还请王后下令。” 王后得意一笑，如此这般，将事情秘密告诉了宦者令。 宦者令越听越是心惊肉跳，王后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宦者令栽赃陷害李妃，把李妃偷人的事情做实了。 宦者令苦着脸，道：“王后，这李妃如今深得大王宠爱，这种事情大王不会信的吧。” 周王后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李氏只不过是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青楼女子罢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偷男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只要你事情做得稳妥，大王是一定会信的。 放心吧，这件事情做好了，王儿将来登基之后还怕少得了你们家族的好处吗？” 周王后的态度十分坚决，宦者令自然也是不能再说什么，唯唯诺诺一番，然后退了出去。 走出周王后的宫殿之后，宦者令擦了擦汗，整个人精神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宦者令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宫城的雪花之中，宦者令慢慢的走着，路旁经过的诸多宫女太监纷纷朝着他行礼，如果是在平日他肯定是含笑相对，但今天宦者令心中有事，却是直接全部都无视掉了。 宦者令非常清楚，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最首先要确定的是，究竟要不要帮周王后办这件事情？ 在犹豫片刻之后，宦者令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帮。 不帮的理由也很简单，宦者令之前可是和赵括牢牢绑定的，这个时候如果背叛了李妃就等于是背叛了赵括，这岂不是意味着宦者令之前对赵括的付出全部打水漂了？ 而且，宦者令也不觉得周王后会真的兑现承诺，让大王子将来登基之后善待宦者令的家族。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李妃被干掉了，那么周王后下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宦者令，因为她要防止宦者令把事情捅到赵王那里去。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站在周王后这一边都是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既然已经确定要和周王后对抗，那么究竟要怎么个对抗呢？ 第一个，也是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去找赵王，把这件事情都告诉赵王。 但这样的话，也有问题。 按照赵王的性格，听到之后肯定直接找周王后对峙，而周王后也肯定不承认，只会说是宦者令在诬陷她。 到那个时候，宦者令本身就没有证据，那就只能看双方谁在赵王心目之中的分量重了。 是的，赵王确实很信任宦者令，但周王后可是为赵王生下了嫡长子，而且周王后的父亲周少良和大伯周少奋都是朝廷重臣，所以怎么看宦者令都比不过周王后。 那么，赵王也不能找。 宦者令回到了宫城中属于自己的房间之中，立刻飞速写好了一封信，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 “今天半夜你给老夫出宫，去那个地方把信交出去，告诉他们十万火急！” 当天晚上，还在睡觉的许历被叫醒了。 虽然苏厉才是现在夜莺的最高负责人，但由于苏厉如今跟随着赵王在大梁城，所以邯郸夜莺系统总部的运转依然暂时归许历这个“老领导”负责。 “来自宫廷零号的信，而且还特地说明了十万火急？” 许历在听到这个禀报之后就吃了一惊。 作为夜莺曾经的最高负责人，许历非常的清楚，这位宫廷零号就是那位天天跟随在赵王身边的宦者令！许历用最快的拆开信，看清楚信上的内容之后，即便是老成持重如许历，也忍不住大吃一惊：“这……”片刻的震惊之后，许历腾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道：“来人，去把许展叫来！” 许展是许历的长子，今年二十九岁，刚刚被提升为赵国将军不久。 许展很快出现在了许历面前：“父亲，有何事？” 许历深吸一口气，对着许展道：“你立刻带人动身出城，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大梁城，把这个消息告知君候！” 许历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这不仅仅是关于王后和李妃，甚至很有可能关系到赵括一派所有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