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泉映月
英南大声责问英珠：“英珠！你把英龙的名字弄哪去了？” 英珠无语，只好掩饰道：“这不是他的，是我捡来的。” 英龙气得说不出话，只是狠狠瞪着英珠：“英珠！你撒谎！这录取通知书明明是我的！” 英珠白了英龙一眼：“你考得上吗？” 英南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英珠，又看了看英龙，尽管他知道英珠可能在撒谎，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毕竟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缺了个名字。 英龙想了想对父亲说：“要不你到这所学校去问问？看看我是不是被录取了？也好证实一下。” 英南说道：“好吧！你先拿着，过两天我到这所学校去问问。” 英龙听后叹了口气，把缺了个洞的录取通知书拿到自己房间放在桌上，顺便在床上躺了下来。 待到第二天上午起床时，英龙突然发现桌上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他的脑袋马上“轰”的一下，脑血直冲头顶，赶紧跑向英珠的房间。 “一定是英珠在搞鬼！” 当英龙冲进房间，发现英珠手里正拿着那份录取通知书发呆，看见英龙进来，她马上用打火机点着了录取通知书，红色的火苗一下子烧了起来。 英龙急得快要发疯了，紧上几步去抢，但英珠飞快的把带着火苗的录取通知书扔到窗外。 那张燃烧的红纸片顺着吹过的冷风飘到楼下。 英龙一把抓住了英珠的头发，“你太坏了！” 可是英珠不以为然地抬手拦住了英龙：“你看这是什么？” 英龙定睛一看，只见英珠手里捏的是一块小小的碎纸片，翻开上面写着“英尤”两个字，但英龙情急之下没有看清楚。 “什么？你等等！让我看清楚！” 英龙焦急的大声喊到。 原来上次英珠扔的是个假动作，怪不得后来英龙在楼下一直没找到那块写有他名字的纸片。 可是，英珠用力把纸片再次扯碎后，顺手一扬，细小的碎片随风飘出窗外。 英珠笑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英龙气极了，他抬起手狠狠抽了英珠一下，英珠立刻大声骂道：“你活该！这能怪我吗？我本来是想帮你的！” 英珠看英龙如此拼命想考上大学，而且爸爸妈妈也希望他能如愿，好继续完成学业，将来也好有个前途。 英珠当然是羡慕有加，她也不愿英龙名落孙山，可是事情搞砸了，并不是英珠原先想象的那样，加上英龙的脾气火爆，弄得英珠满肚子忿忿不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烧了录取通知书。 此后英龙一直心情不好，每天闷在家里欲哭无泪。 英南虽然担心英龙，但是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去学校询问的结果也毫无下文。 可是米兰听说此事后，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过多询问，假如真是英珠不对，那英龙该如何是好。 米兰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对此非常犹豫。 而英珠对此的解释就是，她只想帮英龙弄个录取通知书，好顺利去读大学，所以拿了一张别人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想改个名字而已，但是假的录取通知书是没有用的，因此只好烧了。 英龙不服气，可是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因此非常气愤，很想惩罚一下英珠。 后来英珠即将找到工作，这件事情只好暂时放了下来。 飞来横祸让英龙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而此后英南也无从查询到底录取了哪所学校，即使偶然打听到了，但是没有录取通知书，又凭什么去就读呢？ 在那时，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是唯一的录取凭证，与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父亲英南大伤脑筋，他责怪了英珠，可是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 母亲米兰尽管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对英龙所说的事情毫无办法，似乎英珠的辩解更加让人信服。 但英龙时常变得焦虑不安，似乎耳边响起了《二泉映月》的声音，如此忧伤抑郁。 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失落，英南和米兰无可奈何。 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英龙，到底英龙是否被录取，英南找不到合适的渠道证实，从此成了一桩悬案。况且录取通知书就是唯一的证据，没有它，英龙无法读书。 英龙还记得他儿时就比较调皮，一但和英珠争执起来，英南便会因为英龙的调皮时常护着英珠，因此英珠才会变得如此。 英龙也正是因为父母的偏心而变得孤言寡语，常常因为英南的责骂与他起了冲突，所以英龙自小就觉得在家里没有多大意思。 自此，英龙心里越来越不平衡，有时候甚至在想：“为什么他们要把我送去东北，后来又接了回来，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那个地方，或许我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况且英龙觉得英珠一直认为他是个外来户，怀疑英珠是否把他当外人看。 反正，英龙觉得他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无需也没有必要得到父母的关怀。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所以常常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父母冷落。 他因此变得越来越不开心。 英龙常常会望着天花板发呆：“我真的不是亲生的吗？为什么自小就被送去沉阳，一直待了几年才被送回来？难道是爸妈不想要我了。” 他越想越觉得疑惑，种种迹象在他心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或许他真的是个外来户，根本就不是英南和米兰的儿子，否则为什么当初父母会把他送到遥远的沉阳。 看着英珠进进出出，英龙觉得十分懊悔，为什么他就没有留意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反而让英珠得了手。 这是他的失误，一次重大的失误，导致他失去了读大学的机会，但是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读大学，英龙年轻的心灵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 未来对于他来说，一片模糊。 但是英龙想来想去，不愿屈服于现实。 既然一切事情都是人为的，那他应该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争取一个读书的机会。 失去大学录取通知书这件事对英龙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在日日夜夜的等待中不断祈祷着结果，可好不容易等来的喜讯却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父母对英珠不免加以责怪，但这对英龙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反倒让英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过失，何况英龙对她那么粗暴。 英南一时间觉得有些焦虑，他不知该如何安排英珠，更加担心英龙的状况。 不久以后，英珠在姐姐英云的安排下去了沿海城市打工，远离了家乡滨城。 英珠觉得这是她最好的去处，她早就厌烦呆在滨城这样的小城市。 也许在那里，她可以发挥她的潜力，挣到不少钱，即使辛苦一点也没关系。 所以，她很快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之后偶尔打来电话，说起在那边生活和工作的辛苦，自己如何想家。 这些电话让米兰常会觉得难过，担心英珠过得不好，不时抱怨英南几句。 英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摇头叹息。 他觉得自己无法原谅英珠，但是碍于父母的情面又不好明说。 英龙在高考之前不是没想过可能会落榜的情况，所以他也参加了成人高考。 就在英珠离开之后，英龙收到了滨城一所大学成人教育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录取的专业正是他最喜欢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 英龙心里感到一丝安慰，毕竟现在不会马上待业，也可以去大学完成自己的学业。 而且，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技术专业。 英南知道后，感到有点安慰，毕竟英龙马上有书读了，米兰也表示赞成，打点了去上学的东西。 英龙在高兴之余又有点遗憾，他与统招生指标擦肩而过，而在那所大学他或许会有完全不同的前景，但现在只能就读成人教育学院，这不过是预先准备好的最后选择罢了。 然而若干年之后，英龙再次与英珠面对面谈起当年的事情，英珠所讲的理由竟然让英龙大掉眼镜，至于为什么，英龙也是其后才知道的。 正是那样，英龙发现世界上许多事情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隐衷，可是过于简单武断，甚至会将事情扭转到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