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斯文野兽
别看刘向真表面上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心里却早就在骂娘了。 用白止战的话来说，刘向真是典型的斯文野兽，表面上文质彬彬，内心装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狂暴野兽。 昨天下午接到电报之后，刘向真就在骂娘，从刚刚上任的海军总司令开始，把海军司令部与本土舰队的那些管事的大佬全都骂了一遍，大概还没有解气，后来又把南方舰队的大佬也问候了一遍。 他这是在干嘛？ 原因无二，这份至关重要的电报，准确的说是情报，竟然整整耽搁了一天！ 这可是一整天。 在战场上，别说是一天，就算是几个小时，也能分出胜负了。 搞了十几年的舰队演习，特别是最近几年，没一次例外，都是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决出了胜负。这些年的每一次演习都在证明，最为关键的就是情报，谁首先获得准确情报，谁就能取胜。 可是，管事的大佬依然没有警醒！ 整个晚上，刘向真都没睡着。 结果，一大早，通信参谋就送来最新情报。严格说，算不上情报，最多算得上可信度不高的发现。 在24日，本土舰队的海上巡逻机在南珠海多次遭遇狭夷海军舰载机。 可惜，没有别的了。 这也怪不了谁，因为能够飞到南珠海去执行搜寻任务的都是水上飞机，而水上飞机肯定追不上舰载机。 此外，这些发现也说明不了什么。 关键就是，没办法证明那些舰载机是来自陆地机场，还是从航母上起飞的，以及是哪艘航母。 不要忘了，狭夷海军也有一艘跟“海龙”号类似的小型航母。 现在要关心的，其实是狭夷海军常驻舰队，准确说是常驻舰队辖下的三支航空战队去了哪里。 有几支航空战队进入了炎海？ 两支，还是三支呢？ 虽然早有情报，两艘“瑞和”级还没完成海试，只是因情势需要编入战斗序列，没有形成战斗力，但是刘向真一直认为，杀入炎海偷袭南方舰队是孤注一掷，狭夷海军没有理由不动用全部兵力。 何况，常驻舰队司令官是好赌成性的高野。 那个疯子，发起狠来会亲手切下自己的手指头！ 多带两艘航母，等于多了一百多架舰载机。有了充足的兵力，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更加从容不迫。 换个角度，换成刘向真，肯定会带上所有航空战队。 只是，白止战却不这么认为。 在最后一次讨论的时候，白止战还专门强调了这个问题，即狭夷海军很有可能只会出动四艘航母。 为此，白止战着重提到三点。 首先就是，高野很好赌，也敢赌，却不是那种不分轻重，不知高低的赌徒，他一般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四艘航母，把握够大吗？ 答案明显是肯定的。 如果是以突袭为主，那么关键不是有几艘航母，而是隐蔽性与突然性。只要袭击能够达到突然性，由四艘航母搭载的三百多架舰载机，至少能发起两波轰炸，轮替的话还能进行第三波。 三波轰炸，足以摧毁整支南方舰队了！ 其次就是，狭夷海军未必有能力同时出动六艘航母，准确的说是同时把六艘航母的价值发挥出来。 什么意思？ 狭夷海军没那么多舰载机飞行员！ 两艘“瑞和”在年初才交付，哪怕狭夷海军加班加点的训练，也很难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培训出足够多的优秀飞行员。 从另外两支航空战队抽调飞行员？ 显然，那是在乱搞！ 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只需要一名菜鸟，以及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就能让一艘航母瘫痪几个小时。 其实，这也是舰载航空兵的一大特色。 即便是最差的，那也是精英，因为在着舰的时候只能靠自己。 没有足够的飞行员，带上第三航空战队又有什么用？ 最后，而且是最关键的。 狭夷海军的战略目的未必是全歼梁夏海军，说不定只是夺得战争初期的主动权，也就得有所保留。 留下两艘航母，偷袭失败了还有得玩。 要是全都搭上，就真的是不成功、则成仁的孤注一掷了。 就算高野胆大包天，也未必会跟战略目标背道而驰，还为此赌上海军，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用白止战的话来说，要真是如此，那就是天佑帝国！ 虽然不大服气，但是刘向真知道，白止战不会无的放矢，他故意强调这些，必然是有所担心。 只是，到这个时候，需要刘向真考虑的还不是有几艘航母进入了炎海。 头号问题是啥？ 狭夷舰队进入炎海之后，去了哪！？ 在南珠国附近徘徊，还是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或者说已经兵临城下？ 虽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炎海几乎成了帝国的内海，但是炎海是全球第二大海，面积差不多有三百五十万平方千米，根本没办法完全控制。关键是，除了北面的两座大岛，其他的岛屿主要分布在中部与南部。在北部大概一百万平方千米的海域，就没有几座岛屿，更别说是能修建机场的大型岛屿了。 此外，帝国海军也没多少大型巡逻机。 在大战前采购的二十多架巡逻机，只有四架分给了南方舰队，其他全都在本土舰队。 靠四架巡逻机，要在一百万平方千米的海域内找到一支舰队，这难度，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哪怕把搜索的海域缩小一些，也要好几天。 正是如此，刘向真才让舰队留在了脚岛的南面，准确说是脚岛与砾西群岛之间。在东南两百多千米外，就是砾西群岛中面积最大的咏悦岛。关键是，在咏悦岛上，有一条长度达到两千米的跑道。 昨天晚上，南方舰队临时向咏悦岛派遣了三十架战斗机。 按照安排，这些战斗机将在天亮之后出动，在特混群的东面活动，为特混群提供至关重要的外围掩护。 可见，特混群现在的位置相对来说较安全。 那么，是不是太安全了？ 安全，也表明位置偏后。 如果狭夷舰队已经杀到，而且以突袭澄江港为目的，那么特混群现在所处位置，很难立即对狭夷舰队发起攻击。 为啥？ 超过舰载机的作战半径发起攻击，那就是有去无回！ 直到通信参谋急匆匆的跑来。 “报告，澄江港发来的紧急战报。” 刘向真微微哆嗦了几下，才伸手接住递过来的电文。 其实，根本不用看，通信参谋开始就说清楚了。 这是战报！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