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复印机
半妖，指的是妖族跟人类结合生下的后代，一半几率是人型，一半几率是野兽，统称半妖。 阿宁招进来的都是前者。 区分半妖也很简单，这些半妖虽然长成人型，但还带着一些妖族特征，或是长着毛茸茸的耳朵，或是长着尾巴。 为了在人类社会生活，他们都会想法遮掩这些特征。 鉴于人妖两族上万年的仇隙，无论是在人类社会，还是在妖国，半妖都不受待见，被视为不详之物。 一出生就会被遗弃，甚至直接杀死，成年半妖更是被视为贱民，就算被雇佣，也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报酬。 当然，也有一些贵族在家中偷偷豢养女性半妖，以为淫（和谐）乐，就算把她们虐待致死，官府也不管。 男性半妖虽然个个体格健壮，是天生练武的料子，可惜没有武技，也没有修炼资源，白白浪费了这资质。 如果有男性半妖偷偷练武，一旦被发现，官府可以直接锁拿下狱。 人类对半妖是既作贱鄙夷，又时刻警惕，绝不允许他们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大部分都被发配到矿场去做苦役。 翼泽县位于边境，产生半妖的几率自然更大，一大半都是越境妖怪奸淫人类女子所致，概不负责。 难怪阿宁能一下招到这么多半妖。 “你，过来！”乾元随手招来一名丫鬟。 对方虽然穿着朴素的丫鬟服，却无法掩饰那股天生的魅惑，长发披肩，如水滴一般的眼睛就像会说话。 乾元偷偷咽了咽口水，差点出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罂。” “把头发拨开。” “诺！” 青罂略显羞涩地拨开柔顺长发，显出一对尖尖的耳朵，更奇怪的是，那耳朵竟是青色，周围长有蛇纹，应该是蛇妖跟人类结合的后代。 仔细看，瞳孔也是三花。 “忙去吧！” 乾元挥手让青罂退下，大感造物主之神奇。 “殿下，半妖是不祥之物，绝不能留在府里。”忠叔态度坚决。 “不要！” 阿宁急了，“殿下，他们很可怜的，求求你，留下他们吧。”她这么做，一半是实在找不到仆役，一半也是出于同情。 这丫头，有时就是同情心泛滥。 那些半妖此时都停下手中活计，等待命运的裁决。 如果是之前的乾元，大概不会忤逆忠叔的意思，直接把这些半妖赶走，只是现在的乾元，是不会相信这等荒诞说法的。 什么不祥之物，不过是种族杂交的后代而已。 人不也是从猴子进化来的吗？说起来，妖还是人类的祖先呢，大家本就同出一源，本质上并没有高低上下之别。 因此，从心理上，乾元并不排斥半妖存在，当然，他不会像阿宁那样同情心泛滥，问：“把这些半妖留在府里，安全吗？” 乾元担心半妖会不会搞刺杀，或者在饭菜下毒之类的，毕竟越是出身低微，从小受尽白眼者，越容易滋生反人类性格。 “这倒不会，半妖都是非常温顺的。”忠叔虽然不同意，还是照实说。 “那就留下吧！” 没了顾虑，乾元答应下来。 “谢谢殿下。”阿宁心里美滋滋的，她就知道，殿下是好人。 忠叔却是眉头紧锁，乾元见了，摆手道：“忠叔，不用再说了，不论是人类，还是半妖，只要生活在帝国境内，都是大乾子民，理应一视同仁。” “是。” 忠叔悻悻应下。 ………… 晚饭过后，乾元单独找周青谈话。 他的这位护卫队长原本就沉默寡言，上次大战损伤武道根基之后，变得越发沉默，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眼中更是没了往日神采，意志消沉。 这可不是乾元想看到的。 “坐吧！” 周青这两天确实很苦闷，服用碎玉丸他并不后悔，让他不自在的是，自从许褚出现，殿下无论去哪，都把许褚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这让他如何自处？ “想不想出去历练一下？”乾元问。 “嗯？” “驻扎在翼泽关的第五营一定要掌握在手中，我需要一位值得信赖的将领坐镇翼泽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乾元直视周青。 按例，第五营营正已经调回南方军团，现在由一名副营正暂代营正之职，乾元这是准备把周青推到营正位置上去。 原本许褚也可以，只是许褚毕竟不是本方世界之人，对大乾不熟悉，许褚的特长也不适合领兵，还是安心当个贴身护卫吧。 “谢殿下！” 周青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如果能领兵，那自然再好不过，他不止一次幻想过率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画面。 “那就好好准备吧！” 乾元起身，拍了拍周青肩膀，主动结束这次简短的谈话。 周青重重点头，眼角有些湿润，是他误会了，殿下还是那个殿下，对他的关心与信任，从来都没有打折。 他不该动摇的。 ………… 回到房间，乾元开始琢磨怎么赚灵石。 大乾利益格局早就固化，现有商机被各大商会把持得死死的，哪里还有赚钱机会，想来想去，也只有另辟蹊径，走科技跟修真结合的路子。 在禹余天，最吃香的就是炼器师、炼丹师、制符师以及阵法师。 炼器跟炼丹首先被乾元排除，一则两者都需要地火，二则需要壮魂期及以上修士才能炼制，不是乾元现在能做到的。 阵法跟着排除，因为阵盘需求量小，在翼泽县根本没销路。 最后只剩下制符一项。 符箓划分为初级、中级以及高级，对应锻体、壮魂以及出窍前三个境界的修士，只有修为到了相应境界才能激发相应等级的符箓。 在突破至引气期，拥有法力之前，符箓跟法器是修士的主要战斗手段，而对无法驱动法器的锻体期修士而言，符箓基本上就是唯一手段。 因此，符箓，尤其是初级符箓在修士中大受欢迎，是最大的消耗品。 可要培养一名制符师，代价也是巨大的，制符新手接连失败数百次很正常，只有在制符上千次以后，成功率才可能逐渐增加。 这还是指同一种符箓，换了另外一种符箓，虽然不能说还跟新手一样，但一开始的失败率还是高的惊人。 一名合格的制符师要是没有数万次练习，根本不可能培养出来。 这样的材料损耗，有几人能受的了？ 因此修士很少亲自制符，一般都是选择购买。 只有那些大商会才会不惜代价培养制符师，但也只能在初级制符上有所建树，要让他们去练习中级符箓，恐怕那些商会也要破产，无法负担的起。 毕竟越是等级高的符箓，所用材料就越昂贵。 对于制符，乾元并非一窍不通，制作初级符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既不需要灵魂之力控制，也无需灌注灵力。 如果有天赋，就连普通人都能画符。 说它难，是因为就算是最简单的初级符箓，图案也十分复杂，往往由十几个甚至数十个小图案镶嵌组合而成。 图案线条还呈不规律的粗细、浓淡变化。 制符师画符时，不仅要确保图案大小形状一模一样，就连线条粗细浓淡都必须一模一样，否则画出来的就是一张废符。 而且不能修改。 这对灵魂羸弱的低级修士而言，可是个无比巨大的挑战，成功率达到三成，就可以评为优秀制符师了。 高级修士倒是有这样的控制力，可惜他们根本不屑于绘制初级符箓。 好在就算只有三成的成功率，商会依旧有利可图，一张初级符箓的材料成本也就0.2颗下品灵石，售价却达2颗下品灵石。 不算其他成本，利润达到惊人的两倍，就算摊上人工成本、店铺租赁成本、灵商税以及其他经营成本，利润也超过一倍。 乾元越琢磨，心里越亮堂，他想到一种科技产品，可以完美代替初级制符师，就是在地球非常常见的复印机。 禹余天的复印技术还停留在活字印刷阶段，不仅无法完美复印笔墨浓淡变化，复印品的线条还有毛边凸刺，根本达不到初级符箓的质量要求。 而这些对高档复印机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只要购买一台复印机，乾元就等于有了一名制符成功率百分之百，而且永远不知疲倦、不用发工资的顶尖制符师。 更可怕的是，这名“制符师”效率惊人，只需短短一秒钟，就能完美地复印出一张初级符箓，是任何制符师无法比拟的。 如此，还愁没灵石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