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扔一个

    南宫荣之所以对圆球形晶体不感冒乃是因为他的直觉始终在发出警告，但这种警告却并不怎么强烈，否则少年也不会轻易同意接触这家伙。原先以为晶体有可能带来的危险只是潜藏在内部激活后会到处散发的深渊能量侵蚀，可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鬼东西不仅能够吸取别人的精神力，而且似乎还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意志，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十分邪乎，令南宫荣整个人都紧张不已。好在就目前而言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少年也没有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待多久，很快便被一片白光包围，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眼镜娘让她的助手们通过拔掉电线的方式强行切断了南宫荣和圆球晶体之间的联系，然后凑到少年面前认真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虽然人类在研究精神力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甚至还捣鼓出了动力装甲这样的存在，可终究只是才刚刚开了个头，并不精通此道。因此眼镜娘一点也不敢大意，她只希望自己做了一个正确而及时的决定，没有让少年的精神力乃至灵魂受到损害。

    “你问我感觉如何？简直糟透了，就像是脑袋被人插了一刀由救护车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被重型货车给撞翻从车内滚了出来仰面躺在柏油路上、正想着没关系反正距离医院已经不远了的时候刚好特么的又发生了强烈地震，这要再不去领便当都感觉对不起旁边嘴里咬着手绢眼巴巴地紧盯着等待收取本人灵魂的漂亮死神妹子了有木有？”

    “呀，少年你这说的就稍微有点夸张了吧，我可不记得有让人对你进行电击或者放血之类的测试。”

    南宫荣闻言顿时一阵哭笑不得：“等等，为何我听起来觉得假如刚才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你就会真的对我做这些危险测试的样子？”

    科学狂人的某人当即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让镜片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继而用满脸一本正经的表情说道：“是错觉。”

    错觉你妹！少年忍不住狠狠瞪了眼镜娘一眼，然而那家伙却很是淡定地华丽无视掉了，确认南宫荣没什么大碍后径直转过身回到工作台旁边捣鼓了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不打算继续理他的模样。

    还好附近的助手们及时将少年身上的束缚给解开了，不然他这会儿没准真的要抓狂发作。重新恢复自由的南宫荣连同好奇凑过来的林薇音一起走到了工作台旁边，站在眼镜娘身后小心翼翼地朝那个圆球晶体看了过去。

    只有鸡蛋那么大的晶体发出了雪亮的光芒，同时还在不断地产生着震动，桌面上一些小工具甚至都被震得“翩翩起舞”了起来，看上去显得很是诡异。不过它的外形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未曾打开显露出内部究竟有什么东西，与其说这东西被激活启动了、倒更像是接通了电源的灯泡。

    大概持续了差不多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便再次黯淡下去，不再继续闹腾而是恢复了平静。

    林薇音弱弱地伸手戳了戳眼镜娘的后腰问道：“刚刚有发现了什么吗？”

    整个人恨不得都趴到观测仪器上面的科学狂人狠狠抓乱自己的头发让其变成了一团鸟窝之后，这才用略显咪疼的语气站直了身体说道：“没，除去能量反应比先前强烈一些以外根本没啥变化，果然是我们切断得太早了使得它没能吸取足够精神力的缘故么？嗯嗯，早知道就应该让它吸个够了。”

    之前毫不犹豫地下令扯断设备电线的人又是谁啊？林薇音无语地瞄了一眼眼镜娘，最后决定啥都不说，免得她将来在调试动力装甲组件时给自己找点有趣的事情来做。

    至于旁边满头黑线的南宫荣，则是忍不住以手扶额了一会，却也未曾去理会眼镜娘，而是直接伸手朝晶体抓了过去。

    少年的动作顿时吓了众人一跳，眼镜娘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扭头紧盯着前者惊愕道：“你打算做什么？”

    “刚刚在这玩意抽取我精神力的时候，我和它似乎有过十分短暂的精神方面的接触，它内部藏有某种意志，并且对人类似乎并没有恶意。”南宫荣说着稍微停顿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又用上了之前他曾经提到过的比方，“就像是小说或电影里那些有着灵魂的兵器宝物等，不过它目前还没有认主，更没有受到深渊的影响，我觉得可以尝试继续接触。”

    经过先前的实验南宫荣已经可以肯定了，自己之所以会对圆球晶体产生危险感纯粹是因为它会吸收精神力，而是少年精神力的特性决定了如果一个收不住手他就会被整个吸干，这样当然会存在不小的风险。

    然而如今晶体已经稳定了下来，南宫荣不再感觉到危险，说明现在即便直接拿手去摸也不会被吸取精神力；更何况少年用精神力和晶体建成了某种联系，隐隐约约间能够互相感应到彼此，他不尝试难道还要换成别人来么？

    眼镜娘闻言迟疑了好半天，又在观测仪器那检查了几分钟，最终用满脸困扰的表情感叹道：“不行，仪器上果然什么也没发现。如果这玩意真有意志，要么是它藏得足够深要么是我们的仪器太简陋，以至于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在见识过深渊的那些飞行器后，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那好吧，既然你自己觉得没有危险想要继续尝试，我作为研究人员也没理由阻止。薇音还有你们几个都看着点，一旦发现不对就把少年拽开，明白吗？”

    被点到名的女孩和周围的助手们顿时纷纷用力点了点头，而南宫荣也是淡淡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满脸严肃的把手按到了晶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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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鸟事也没有发生，若是此时有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树叶就更有味道了，可惜这是在室内。

    受到这么多人饶有意味的眼神的注视，哪怕淡定如南宫荣也不由地尴尬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于是少年便抓起晶体捧到了自己面前，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的死死盯住了它。

    “所以说你这又是在做啥？”眼镜娘囧着脸摆出了一副【你再继续表演下去信不信我一扇子抽死你】的奇怪表情，抬手指着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冒充传说中的气功大师对人发功好骗钱吗？”

    “不，讲道理我只是想继续给这东西输送一些精神力而已……”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我还铁定以为少年你是因为便秘而痛苦着呢，原来是我不小心弄错了呀。”

    南宫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想打人，不过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还不至于去真的动手。而且比起和眼镜娘捣鼓日常少年觉得自己更有必要来弄清楚晶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依然能感应到对方的联系，但这始终没反应的情况又在闹哪样。

    无论这货是研发出来的能源装置还是深渊收集后来不及运走的宝物，少年已经贡献出了部分自己的精神力，并为此遭了不少罪，它总不能白白享用了少年的精神力后连个屁都不放吧？

    可惜的是，或许真的是因为先前吸取的精神力不够多的缘故，无论南宫荣怎样折腾晶体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

    便在此时一直充当背景角色的系统忽然开口了：“我觉得骚年你采取的方式有点问题，这玩意已经和你建立了联系，所以根本没必要再对它输送精神力，即便这么做它也不会再吸收了。你现在需要的是给它指出应该如何运转并使用储存着的精神力，打个比方就是你给一台发动机加了油料——先不管有没有加满——但却没有将发动机安装在汽车、摩托乃至飞机上，人家又要怎么发挥作用呢？”

    所有人闻言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南宫荣更是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继而又越发迷惑了起来：“等等，我连它到底是能源装置还是武器或别的什么都不清楚，又该怎么去使用啊？”

    “它之前不是有散发能量的反应么，你想办法让它散发出更多的能量不就行了？如果能量稳定且持续，多半是发动机一样的东西；假如能量是爆发性的持续时间又很短，能够造成极大的破坏，那自然是武器咯。制造这玩意用的晶体在本系统的数据库里没有找到资料，应该是深渊的最新产品，所以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的建议了。”

    在这种事情上面系统一般都是非常靠谱的，南宫荣和眼镜娘商量一番后，在众人的陪同下将晶体带出库房，来到了码头附近。

    准确点说是码头一个极为偏僻的阴暗角落附近，用钢板围出了字母L的形状，半封闭的水面上停着某种千疮百孔的金属破烂玩意，表面随处可见褐色的锈斑，一对不知名的海鸟甚至在顶部安了家。

    “我们到了，这就是平时大家用来实验各种危险物品的场所。”眼镜娘指着那个在水面上随着随浪轻轻摇摆着的破烂对南宫荣介绍道，“尽管可着劲儿的折腾吧，把它弄沉了都没关系——反正其本体早就已经沉了。”

    “呃，不介意我问一下这堆破烂究竟是什么吧？”囧囧有神的南宫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整个人脸色当场就不对了，“受损到根本没有修复价值的破旧战舰？”

    “才不是那种没有新意的东西呢，它是我们在研发出动力装甲之前制作的沿海防卫兵器，出击时间约莫十分钟，战果零，然后就被击毁在此处了。”

    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吧？

    眼镜娘的介绍还在继续：“不过我们也通过它证明了远程遥控兵器很容易被深渊给针对这件事，要知道当时因为作战伤亡太大上面那些人都在考虑用无人自动兵器代替士兵们战斗，我们的项目也是为此而设立的。可惜无人兵器在战场上起到的效果不是很大，不然这玩意也不会沉在此处了。总之快点开始测试吧，我很想知道那个晶体到底有什么用呢。”

    难怪一点也看不出舰船的样子来，搞了半天人家压根就不是船。眼镜娘他们用自己制作的奇怪东西实验也就算了，南宫荣原本还担心自己用深渊产的东西来实验会不会亵渎了舰船上战死者的英灵，现在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就如同某人所说的那样，可着劲儿来折腾一番吧。

    有了目标之后，南宫荣再和晶体进行联系时发现对方终于产生了反应，只是这反应和他自己想象的好像稍微有点区别。

    因为这一回即便没有进入那个空无一物的诡异空间，少年依然在脑海中“听”到了晶体那毫无语气和感情的机械僵硬的声音：

    “需要力量的话，就使用我吧。”

    惊愕中的少年扭头左右瞧了几眼，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心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南宫荣未曾开口说话，而是在心中对晶体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武器。”

    对于这个回答南宫荣并不觉得满意：“具体点。”

    晶体沉默着没有做出回答，而且貌似也不像是在进行思考组织语句的样子，它十分干脆地无视了少年的问题。

    “喂喂喂，给点面子行不行，你只说自己是武器却不告诉我是什么武器让咱怎么使用啊？总不能把你当成手雷朝那堆破烂给扔出去吧，我可真扔了啊？”

    依然没有回答。考虑到此处的水比较浅，也没有什么能把小石子一类的重物卷走很远的强大水流，南宫荣撇撇嘴后真的将晶体给用力扔了出去。

    就不信你丫的还能继续保持淡定。

    才这么想着，就看见晶体在半空中猛然绽放出耀眼的紫色光芒，随后整个体积也随之在光芒中迅速增大了起来，眨眼间就变得比人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