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宿命之战
张须陀的主力大军要跟李密率领的蒲山公大营的兵马决战，这关乎着大隋的命数，也直接影响着双方主帅和将领的生死，以及人生走向，非常关键，堪为宿命之战。 各派系也都派情报人员过来关注胜败和动向，窦建德、杜伏威、李子通、萧梁、洛阳越王杨侗、大兴代王杨侑势力，都有派人密切关注。 “咚咚咚！” 战鼓如沉雷，轰鸣不断，双方都在凝聚士气，调整方阵。 张须陀军团投入了五万大军，精兵上阵，试图一鼓作气，击败瓦岗军，锁定胜局。 五万人马分成五大块，符合前、后、左、右、中的方位，每个区域的万人队，又由十个千人虞侯团组成，组织严明，分工明细，一旦陷入厮杀，可以有效组织进攻和防御。 李密的兵团投入六万人马，号称八万，后方区域的兵阵，明显排列稀松来充数，精锐三万都抽调走了。 此时旌旗飘展，战马跑动，尘土飞扬，彰显兵力的庞大与众多。 双方的军阵整齐，甲胄闪亮，兵戈森寒，刀枪剑戟，斧钺弩机，相互掩映其中，如同一个个绞肉机阵。 一旦交战，可以想象，会有许多士兵死在双方的军阵之中。 张须陀和李密，都站在战车上的高台，注视前方，视野开阔，隐隐看到了对方主帅的大纛旗。 “今日决战，他终于出现了。”二人心中都由了定计，所以都希望看到对方的身影。 罗士信、程知节等隋军将领，全都一身戎装亮相，盯着前方，大多都渴望立下战功，平定祸乱，早一日回归故里。 秦琼则被安排去偷袭瓦岗军后方的营寨了，不在其中。 而对面的王伯当、徐世绩、王君廓等人也在，为的就是吸引隋军将领的注意力。 前去大海寺方位设伏的将领有郑颋、蔡建德、韦宝等人。 在冷兵器时代，哪怕你勇冠三军，如何抵得山呼海啸般的千军万马冲杀，打仗，总是要依靠全体士卒一刀一枪的整体拼杀出来。 如果没有战友掩护，面对十根长矛刺来，除非武艺超群的猛将，否则士兵挡住一个，挡不住十个，也只有送命的份。 阵型越整齐，纪律越严明，才能发挥出大兵团的集体优势和战力。 两军虽未交锋，但已经散发出的浓浓的杀气了。 “擂鼓，长号，准备进攻！”张须陀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开始下令。 双方加起来超过两百面大鼓在狠狠敲响，直上九天，震动方圆十里。 长号低沉，划破天际，令人振奋。 令旗挥动了，这是要发兵的前兆。 轰隆隆—— 骑兵先出，张须陀派罗士信带五千骑兵，直接以车悬阵杀过去，威慑瓦岗军，瓦解对手的士气。 “锵锵锵！” 隋军方阵开始向前移动，并非直接跑出去，这种阅兵式的结阵前移，由慢入快，然后跑起来，实际上就是马上开战了征兆。 否则直接跑动，那就乱了阵脚，只配给整齐的敌军送菜。 李密见状也下令进攻，王伯当一马当先，手持马槊，带着骑兵要去战罗士信了。 随后，徐世绩、王君廓带着步兵向前推进，要跟隋军的主力大军厮杀。 烈日当空，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杀气冲宵，刀枪剑戟，凛冽生寒，那股寒意仿佛压住了天上的烈日，每个人都感到冷飕飕的气息。 当双方的兵马都冲进对方弓箭手的一箭之地时候，在军阵中的弓箭弩机方阵，开始出击。 隋军射手训练有素，每千人一个大弧形，共是五层，第一层弓箭手朝着天穹四十五度角射出，便立即蹲身，流出足够的空间和视角，后排续射，如此波浪起伏般衔接得毫发无差，长箭便暴雨般覆盖过去。 冲在前方的骑兵，率先遭到了袭击，这种无差别的射击，主要看谁倒霉了。 瓦岗军的弓箭方阵装备不够精良，射程没有隋军大，当他们也射出箭雨的时候，没有隋军的杀伤力。 “轰隆！”有骑士落马，人仰马翻，惨叫不已。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双方骑兵的冲锋，片刻，隋军与瓦岗军的骑兵正式对撞在一起，惨烈搏杀，血肉横飞。 锋利的马刀、击刺的长矛，朝着对方猛击，凄厉的惨叫，愤怒的呐喊，混在一起。 罗士信与王伯当恶斗在一起，将对将，兵对兵，厮杀正烈。 很快，步兵也开始交战了，都投入了三万多人，隋军精锐，与瓦岗军的中等档次的兵力，交锋肉搏。 “冲啊——” 遍地血流，杀声震天，伙伴地尸体像一块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接连不断有袍泽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残肢断臂，脑浆肠肚，散落得到处都是，十分血腥。 李密和张须陀都脸色沉稳地盯着战局，稳如泰山，似乎并不关心将士的死伤，都在等待能致命对手的时机。 半个时辰过后，双方继续投入兵力进行厮杀和变阵，但是瓦岗军伤亡很大，几乎死两个人，对方精锐才死一个，即便如此，也消耗掉隋军不少的精锐主力。 但是照此情形下去，瓦岗军必然会败退，因为新增援上去兵马，都是上次撤回的新军，战斗力更加不如。 “咚咚咚咚……”促令出击的战鼓声响起，可是瓦岗士兵们听到鼓声，不再有血脉贲张的亢奋，只感到烦躁不安。 这些普通士卒，并不知道主帅的计谋，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此时面对山洪巨浪一般涌过来的隋军精锐，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有些胆怯和害怕，上一次实在打的有些怕了。 就在这时，瓦岗军后方的大营外，无声无息出现一支骑兵，当营盘瞭望哨吹响号角的时候，秦琼已经带着三千骑兵已经一鼓作气，杀进他们的营盘。 铁骑纵横，呼啸而至，裹挟着极其凌厉强悍的杀气，犹如天降狂飙一般，踹营破阵，所向披靡。 瓦岗军大营火光冲天，有斥候快速前来禀告，周围方阵不少士兵听到这个消息，下意识想逃，战斗的士气完全没有了。 李密皱起眉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释然，这样也罢，大营不要了，暂且让给隋军了，这样可以使他的溃败，更加理所当然。 “传令下去，隋军偷袭了大营，再站下去对我军不利，为了避免遭到后方伏击，余下方阵立即向东北反向撤退。”李密下令了，一些都尉、校尉都愣住了，心想往那边撤走，多绕路，能逃过隋军的追杀吗？ “快去传令！”李密见这些武官和传令斥候都愣住了，立即严肃喝斥。 “遵命！”很快，军令传开，余下不足两万人的方阵，朝着东北方位率先逃走，然后才金锣收兵，让前行的士兵撤下来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