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钗头凤
看完慧哥展示的这一切，岳辰皓沉默不语。 记得有位哲人说过：“世界上本无好人和坏人之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换个角度来看，好人也会变成坏人，坏人也会变成好人。” 岳辰皓不是道德伦理学者，对于陆游休妻这件事，他不想站在道义的高地上，去批判任何人。陆母有错吗？陆游有错吗？唐婉有错吗？亦或，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时空，误打误撞，搅浑了陆游和唐婉的婚姻，有错吗？ 这世上，对与错，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此时的岳辰皓，只是为唐婉感到惋惜，本可以和陆游白头到老，成为一对让世人羡慕的恩爱情侣，但阴差阳错，这一切只能成为黄粱一梦。 “嗯，我这是在哪里？地狱吗？”唐婉缓缓睁开了双眼，颈部一道红色的印痕，显得格外刺眼。 “唐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望着面容憔悴的唐婉，岳辰皓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岳先生，你何必救我？对我来说，死亡，可能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难道你一点都不留恋吗？” “之前，我以为有了相公之后，我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但，一封休书，毁掉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爱情也罢，婚姻也罢，当年的海誓山盟也罢，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再美，也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婉哽咽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似在倾诉，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恨他吗？”岳辰皓轻声问道。 “恨？我恨他吗？”唐婉脸上突然现出迷惘的神情。 “恨？不恨？恨，不恨？”岳辰皓的这个问题，显然勾起唐婉无穷无尽的回忆，她的眼神之中，一会儿流露出甜蜜，一会儿是痛苦，一会儿又是悲痛欲绝，人生的甜酸苦辣，莫过于此。 岳辰皓轻轻搂过唐婉，此时此刻，他心中并无杂念，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这个不幸的女子，安慰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五岁的美丽女子。 “唐姑娘，我想带你离开这个世界，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崭新的世界。在那里，你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你愿意吗？” “只要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哪里都愿意去。”话音刚落，唐婉的眼角又湿润了。 岳辰皓不忍再看，他轻声呼唤道：“慧哥，带我和唐婉一起回奇点时空。” “确定？” “确定！” “好！那我们回家！” 话音刚落，两个银色光圈出现在岳辰皓和唐婉的脚下，一秒钟之后，两人同时消失在这个时空之中。 ………… 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唐婉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悲伤，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一个转眼的工夫，自己便来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这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岳辰皓当然明白唐婉此时的心情，有了张斐的前车之鉴，他明白现在该如何应对，“慧哥，靠你了。” “放心，我办事，你放心！”慧哥很干脆地回答道。 一道微弱的白光从须弥戒指中射出，直射入唐婉的眉心，慧哥再一次启动了超速记忆量能灌输技术。 让岳辰皓略感惊讶的是，唐婉的恢复时间竟然比张斐还快。 大约九十秒之后，唐婉眼神中的恐惧和茫然渐渐逝去，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朱唇轻启，缓缓诵读出陆游所做的这首《钗头凤?红酥手》，要知道，这首词，正是陆游与唐婉分手之后，两人再次重逢的时候，陆游所做。 唐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如玉，一旁的岳辰皓只觉得心中一阵痛楚，他明白，这个美丽女子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陆游的最终结局了，只不过，那是属于另外一个时空的历史。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这首《钗头凤?世情薄》凄美悲凉，道尽了人生坎坷，正是唐婉所写，是她在读到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之后，所做的一首回应之作。 现如今，时空转换，历史变迁，这两首《钗头凤》，注定只能成为唐婉一个人的回忆了。 ………… 当天下午，在岳辰皓的介绍之下，唐婉和张斐见了面。 “你好，我叫张斐，是被我大哥从东汉末年拐卖过来的，在那个时代，我叫张飞，也叫张翼德。”在岳辰皓的示意之下，张斐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难道就那个冠绝三军的蜀国猛将张飞张翼德？”唐婉吃了一惊。 “正是在下！”张斐不无骄傲地昂首挺胸道。面对美女，是个男人都会装逼显摆一番，现在是如此，古代也是如此，这是所有男人自古以来便有的“优良品质”。 “张将军，幸会，幸会。”不过让某人失望的是，眼前的这位美女，似乎对自己的威赫之名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哪里知道，身为南宋有名的才女，唐婉感兴趣的是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对其他东西，关注甚少。 “在下南宋唐婉，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名为唐落尘了，飘落的落，尘土的尘，以后还请张将军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唐小妹，不要怕，在这里，有我罩着你，包管没有人敢欺负你。”张斐拍着胸脯，牛逼哄哄地说道。 这时，岳辰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插嘴道：“张斐，你给我闭嘴。唐姑娘已经年满二十岁了，你才刚满十八岁，叫人家小妹，你这脸皮有都厚啊？” “啊，唐小妹，你竟然年纪比我大，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最多只有十五岁呢？”张斐睁着一双大眼睛，万分惊愕的说道。 原本心情阴郁的唐婉，也就是唐落尘，听张斐这么一说，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笑容，顿时，两个男人都傻了。 “美，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