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传奇
作为仅有的几个几乎可以和太虚月华相提并论的女性修士之一，永夜宫宫主“云霞天女”方霞衣的名气自然是极大的，作为永夜宫不世出的绝代天才，她还在修士阶段就已经被认定为永夜宫的下任宫主了，这一点和太虚如月类似，而比太虚月华要大上四十多岁的她则是那一代唯一可以和太虚月华相比肩的女性修士，同时也拉开了她和太虚月华一争短长的序幕，而结果总是令人无奈的，她和太虚月华的差距越来越大，尤其是真君位阶以后…… 方霞衣、秦飘馨，她们两人一在太虚月华前，一在太虚月华后，然而却全都是被笼罩在了太虚月华的阴影之中，本应光芒万丈的她们尽被太虚月华的光芒所遮掩，而她们唯一的错处，则是与太虚月华生在了同一个时代……这真是太让人无奈了。 面对着太虚月华大魔王，她们两人的选择也是不同的，秦飘馨无愧剑修本色，百折不挠奋起直追，哪怕差距进一步被拉大也毫不退缩，而方霞衣则选择了闭关潜修，经年累月的闭关不出，看起来同样是追赶但实际上却是示弱了。 方霞衣的名号林扬也是听过的，曾经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却只是他手中的弱鸡，而这一切只不过过了还不到六年的时光，这种强烈的变化所造成的心灵冲击还是蛮大的，林扬的心志稍微薄弱一点就有可能滋生出自大的情绪来。 而方霞衣的威胁对林扬来说自是不值一提，永夜宫的飞升仙人，如果有种甘愿付出巨大代价下界的话，那就来好了，他正缺磨剑的对手呢。 所以在废掉方霞衣的经脉之后他倒是没赶尽杀绝，反而松开了手，道：“你的那些部下一会应该会来寻你，撑不住死了的话可不要怪我。” 方霞衣婀娜曼妙的娇躯一下子跌落尘埃，外表看起来无伤的她内里却是痛苦万分，既有肉体上的也有心灵上的，她挣扎着撑起了身子，怨恨地道：“我大荒四门与你紫宸殿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让你如此下手狠毒？” “五年前的事情方大宫主或许已经遗忘，也是，一个小人物又怎会入你的眼，能记住紫宸殿和我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林扬淡然道：“当年我被火云祖师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险死生还，而起因却不过是我乘坐了一艘漪澜水榭的碧波浮舟，他火云祖师没胆量去寻太虚月华，却把气撒在了我这样的小辈身上，如果当时我就这么死在了火云祖师手中，或许方大宫主你连我的名字都不会知道吧。” “所以你看，你们的人只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甚至干脆就是莫须有，便可以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赶尽杀绝，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报复回来呢？还是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们啊，高高在上惯了，强者为尊惯了，一旦自己被拉了下来，不再是强者，那就仿佛是天翻了一般，各种委屈啊、憋闷啊、仇恨啊、愤怒啊，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们的一样，可我在这里说一句，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宗派、名望还是力量？不好意思，现在这些都是我占优。” 说了这么多，似乎是将心中的郁闷一口气都吐了出来，林扬摇了摇头，最后道：“说起来你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而且太虚月华也对你评价很高，可谁叫你是永夜宫的宫主，是火云祖师的上司呢？享受权利便要付出代价，既然你也是永夜宫的一份子，我自是没有放过你的理由，留你一命也算是给太虚月华面子了。” 他这番话其实说得并不算深，而且还有很强烈的个人情绪在里面，然而却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大宗派的面纱给揭了下来，方霞衣苍白的脸上神情变幻，似是受到了不轻的心灵冲击，最后咬着牙道：“好，阁下的报复，我永夜宫，我方霞衣都接下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多次提起太虚月华，和她究竟是何关系？” “看来我这般小人物真的是不入方大宫主的法眼啊，虽然记住了我的名字但却也仅此而已，否则稍微留意一下也会知道当初在水月洞天中太虚月华当众认可了我成为她的侄女太虚如月道侣之事吧。” 林扬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位“云霞天女”还真是有点飘，很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可惜终究是被自己给亲手打落尘埃了。 “你是太虚家那太虚如月的道侣？” 即使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方霞衣也还是大吃了一惊，为此她甚至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却是岔了气一口气吸到了肺中，这也意味着她对自身完全丧失了控制力。 严格说起来如今的太虚如月在夷光神州的身份地位可不在她方霞衣，甚至是太虚月华之下，都是一派宗主掌门的领袖人物，而且因为九华剑派那笑傲夷光神州的绝强实力的缘故，太虚如月这个九华掌门的身份甚至还要比她和太虚月华高上半级，是真正的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说太虚如月自己对此并不在意。 但方霞衣又或者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啊，在他们眼中这只会成为九华剑派、漪澜水榭这两个庞然大物合作的标志，别忘了身为九华剑派掌门的同时，太虚月华还是漪澜水榭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哪怕最终放弃执掌漪澜水榭，她对漪澜水榭的影响力也是无与伦比的，这简直是天然的强强合作的基础。 对此夷光神州的其他宗派都是甚微警惕甚至是畏惧的，因为九华剑派和漪澜水榭的合作，势必会引起一番所属势力的大洗牌，这完全不以太虚如月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哪怕是剑气冲霄堂、浩然圣地等素来和两派关系不错的宗派，对此也不会坦然接受吧。 也就是接掌九华之后太虚如月直接就跟着林扬出海了，而且一走就是三年多，十分巧合的避开了风头浪尖，否则哪里会这么平静。 而在方霞衣的眼中，在亲眼见识到了林扬的实力后，这简直更加的恐怖——在九华剑派和漪澜水榭之外又要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紫宸殿么，道侣可是夫妻一般的亲密关系，如此一来合作无间的可就不是两个顶级大宗派，而是三个了…… 这样的阵容，真的是一统夷光神州修行界都足够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野心。” 尽情脑补了一番，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的方霞衣咬着牙道：“你们不会得逞的，灵空天界的诸派先人不会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林扬真想说句“你丫真是想多了”，不过却又没了兴趣，只是淡然道：“那我等着他们来了。” 说着他招呼了一下帕尔崔丝，将她收入玄元空间，然后剑光一闪冲天而起，化身为一道彗星般的璀璨的光华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这世间，怎么会出现这般怪物……” 方霞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颓然瘫倒了下去，喃喃道：“黄泉道算是完了，永夜宫没了我和火云，恐怕也保不住洞天基业，而无回谷和万古玄宗……这修行界的天，真的要变了。” “太虚月华啊太虚月华，上天为何竟如此的眷顾你，实力、美貌、天资、智慧，你无一不居于此世顶点，而侄女同样优秀绝伦，更执掌九华剑派，太虚家族如日中天，如今居然还有了这么一个侄女道侣……我真的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几不可闻。 ============================== 离开了黄泉道总坛之后林扬并没有马上返回漪澜水榭，而是又先后拜访了无回谷和万古玄宗的山门，既然一开始就是冲着大荒四门整体来的，那么自然不好厚此薄彼，更何况太初真君还参与了阴阳法王的阴谋，天知道后边还有什么计划呢。 计划、阴谋之类他是不怕的，可他却不想让太虚如月伤心，而如今能够令太虚如月动心的，除了他之外也只有太虚月华和漪澜水榭了，所以为了太虚如月，他也要将这些杂草裨麦之类彻底打扫干净。 不过拜访无回谷和万古玄宗的过程相比之前的惨烈大战就有些无趣了，因为这两个宗派实在是太衰弱了，无回谷一群精研暗杀剑的杀手，本就没有真君坐镇，靠着一群精于暗杀的真人撑场面根本就不够看，或许在普通修士眼中他们是无比恐怖可怕的存在，可是在真君眼里，真人再强也还是真人，同样是不堪一击，在先前的修行界大战中无回谷的真人杀手们十不存一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一两个苟延残喘，所以整个无回谷彻底封门，以护山大阵团团护住自己，如果不是经常有万古玄宗和永夜宫的援兵赶来，他们甚至连那些别有用心之辈恐怕都应付不了。 无回谷，已经彻底废了，即使能保住自身传承，想要再起恐怕也至少需要几百年的时间，这弃件发生点什么意外都能令她们彻底烟消云散。 这样的目标，真的是不值得林扬出手了，一群连真人都不是的苦哈哈，他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最后干脆让帕尔崔丝现出身来给那两名残存的真人一人上了一个“暗言术·痛”，这是一种相当于诅咒的技能，可以造成极为剧烈的痛苦，在帕尔崔丝的控制下除非有实力与她相近的巅峰真君出手帮助，否则这两个真人将永世承受这种痛苦，如此一来直接死掉反倒干脆。 在那两名无回谷残存真人的惨叫声中，林扬以“彗星如剑”射入青冥就此离开，然后又赶到了万古玄宗的总坛。 单论规模的话万古玄宗本是大荒四门规模最大的一个，在北齐各地都有分坛，门人弟子数量极为庞大，毕竟万古玄宗和其他三派不同走得是真正的修行大道，真正的名门正宗，传承自上古的底蕴还是有的，只是万古玄宗的传承入门容易精修却极难，修为越高要求也就越高，这造成了他们基层数量庞大但高层却比较匮乏的窘境，比如说搬迁到北齐来都几千年了，真君却始终只有一个太初真君来撑场面，后续晚辈最高也止步于真人巅峰，实在是无法再进一步。 当初万古玄宗同意和黄泉道合作，也是存了借助天地元胎的力量再造就出一位真君来的愿望，结果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因为是玄门正宗，不像黄泉道的鬼修、无回谷的杀手和永夜宫的驳杂无章，万古玄宗在修行界的名声素来不错，也就是同位于大周的宗家不睦而已，所以即使是修行界大战，通过各种攀交情、叙旧乃至拉拢贿赂等手段，万古玄宗的损失算是大荒四门中最轻的，虽说各地的分坛也同样都关了门只余总坛，但这些分坛大多都是自己主动放弃的，炮灰门人虽然也损失惨重，但门内精华却保存下来近半，远比其他三门要好太多了。 所以当林扬赶到万古玄宗总坛的时候，这里的人居然启动了护山大阵一副要与他决一死战的模样，支援黄泉道总坛的那些人里就有好几个来自万古玄宗，他们在第一时间将林扬的恐怖以秘法传回总坛，于是便有了这里的剑拔弩张。 不同于黄泉道总坛的鬼气森森，无回谷总坛的偏僻隐蔽，万古玄宗的总坛却是位于北齐诸位著名的灵山横云山脉之中，占据了这横云山最为精华的区域，山清水秀美丽无比，总坛的建筑物也是庄严肃穆一派正统风范，而且还能看得出来这里受损并不算重，也就周围一些个山崖、山谷、丘陵等有重塑重建的痕迹，不像黄泉道那里一切都是彻底重来的。 林扬没有掩饰踪迹，驾驭着“彗星如剑”的剑遁光芒犹如撕天长虹一样凌空射来，而当临近的时候，万古玄宗总坛内顿有十几道遁光的光芒迎面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