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消失的光明

    丘家的地牢面积竟然有上层住宅的一半之大，各种各样的牢房，各式各色的拷问刑具，各类各异的囚犯。真是感叹，这个家族是专门审讯犯人而发家的吗？

    只不过，这里面女性囚犯还是占大多数的，其中还真不缺乏美人胚子。性，人之本色也。这也难怪四大家族除了钱，还会储藏女人供他们享用。

    “繁华的背后，是看不到无尽黑暗。在哪漆黑的角落，哀嚎、呻吟、苦痛、祈祷、希望聚集在一起，暗夜之中，仅仅只是求生的欲望，如此简单。但是霓虹灯光的绚烂背后，却是比暗影还要漆黑的黑暗世界。”

    李洛玄这样感叹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地牢的深层，看到医生胸口上插着的匕首，李洛玄大骂道：“冥香缘？！你个该死的女人！”

    说完，冲着牢房内跑去。

    “别进来——”医生看到李洛玄大吼，可是已经晚了，李洛玄早就跑入牢房之中，只听见咔的一声，背后的牢房门关上的声音。

    李洛玄摸了摸牢房门，是昔日南极考察时使用的耐寒铁，就算在强高温的情况下也很难打坏。这个时候，喇叭之中传来了冥香缘的声音：“哈哈哈，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结果跟李洛玄一样，那么容易就请君入瓮。”

    说完，牢房四周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李洛玄看到了一些漆黑的液体，李洛玄皱了皱眉头：“是炼油，开矿用的？！”

    “你本不应该来救我的，现在，我们都要葬身火海了——！”医生绝望地说道。

    “哼，区区萤火，岂敢和燎原之焰相提并论。”李洛玄将自然律裁剑一把插在地上，从身上取出烈焰徽章，安置在剑柄上，随后就地打坐下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绕过了李洛玄和医生，开始灼烧牢房向外的一面墙，“水火无情，但无情却操于我手。想烧死我？还嫩了点。”

    待到这面墙烧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李洛玄重新站了起来，他将自然律裁剑注入能量，上吨重的长剑一击砸开了牢房，李洛玄小心翼翼地取下医生胸口上的匕首，并用凝结草涂抹伤口。

    李洛玄背着医生一跃离开了牢房，走到大门时，丘家和凡家一些打手见到李洛玄和医生，就像是见到鬼似的，各个吓破了胆：

    “妈呀！鬼啊——”

    “烧死鬼回来了！”

    “快跑……”

    “告诉你们凡家大少爷和他夫人，李洛玄杀不了他们是他心太软，今天这个医生是前任莫德学院第一名‘肃杀魇灭’李仙仙的父亲，是李洛玄的师傅。”李洛玄举着匕首，随后将其扔给一个打手，“你给我告诉他们，贫民区有我管着，叫他

    们少给我胡作非为，李洛玄管着平民区，我管着贫民区，给我把尾巴夹起来，让他们给我好好祈祷，如果医生死了，我就要将他们这对狗男女拿去游街！我说到做到，我可没有李洛玄那么好说话——”

    “是是是……”打手接过匕首，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回到老何伯家中，因为伤口过大，加上长途奔涉和年老的身体，医生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时候，何女娃、老何伯以及老妇人正好回到家，李洛玄按压着伤口，医生的那本医书里，他用尽了办法，但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吊住他的命而已。

    李洛玄眼睛里含着泪水：“不要……不要……医生！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呼——哈——”医生一边喘息着，一边艰难地对李洛玄说道：“你看……见了吧……有些时候，救人……反倒会丢掉……你的性命。”

    李洛玄握着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李仙仙手把手教会了自己这套春雷剑法，但是为什么，自己拥有了那么强大的能力，却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的去世呢？想到这里，李洛玄不禁想起了冥香缘。

    “即使如此……你……你还要……为了……所谓的……国家……民族……而战吗？”医生的气息开始越来越弱。

    “自然……循序进，正义……心中藏。”李洛玄紧紧地握着长剑，这两句话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也就是：遵循着自然的规则慢慢走下去，将正义藏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这样……你这孩子……最终还是逃不掉……要在这片大地上……好好走一遭的命……可惜啊……我们都想……让你安安安静静地……走完自己的人生……就好……”医生叹息道。

    “可能我的血脉里，就有着和流浪者爷爷那样不服命运的性格吧。”李洛玄说道。

    “但是——你记住……救人还要看清楚……就算要救……要自留三分。”医生说完这句，缓缓垂下手，李洛玄试图抓住医生的手，但是，还是让其落地，李洛玄重新将医生的手握在手中，可是医生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医生，怎么会这样……”何女娃捂着嘴哭泣道。

    “全都是我的错——”这个时候，李洛玄咬牙切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自然律裁剑，他的气息之中，透出不甘、悔恨和愤怒。“凡家……他们是来找我的，为什么拉上无辜的人？！”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就在李洛玄还十分自责的时候，老何伯将一只手搭在李洛玄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能理解心中的愧疚，可你要知道，当你想要保护的东西却不是你所能及的时候，总是拼尽自己的生命，你也无可奈何啊……就像一座城池，就算守城的将军再勇猛，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依旧是不能抵挡敌军的来袭啊。”

    “可终究，是我害了他。”李洛玄转过头来，只见他的眼角上流下红色的流痕，老何伯感觉到不对，立刻摘下李洛玄的眼罩，“何伯爷爷，怎么了？”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流出的泪水是红色的？”老何伯惊道。

    “什么？”李洛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蘸了蘸眼角的泪水靠近鼻子闻了闻，接着用舌尖轻轻一舔，“呸”地一声吐掉，皱着眉头说道：“是血，不是泪水。”

    可是掉头看向自己的手的时候，李洛玄再次愣住了——原本眼睛里还是有能够看到的轮廓消失了！现在，又剩下孤零零地黑暗摆在自己的面前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明明，明明还能看得见一点东西的，为什么？为什么又看不见了！”

    捂着头，李洛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何女娃赶紧上前想要扶起李洛玄，可是在火焰光的照耀下，李洛玄的眼角不停地冒出血水，鲜红的颜色布满了他整个面庞。

    老何伯和老妇人合力将李洛玄抬到靠近火炉边的靠椅上，老妇人找来毛巾和清水，给李洛玄轻轻地擦拭眼角流出的血水。可是，每次一轮擦拭干净后，血水就像那水源源源不断地向外溢出。老妇人接连倒了五盆血水了，可李洛玄也不见得多好，他的嘴唇发皱，脸色苍白，像极了脱水的症状，老何伯走出外边，到水缸里用水瓢舀点水给李洛玄喝，可是看到，老妇人倒水的那一小片片水域的昆虫和鱼类都死了？！

    老何伯看着坐在火炉边的李洛玄，明白了。

    李洛玄眼角流下来的血水，其实是李洛玄淤积在身体里的毒血，这些毒血不仅仅影响着李洛玄身体的健康，还压抑着李洛玄视觉神经的恢复。李洛玄烤着火，身体的毛孔打开，毒血随着泪腺从身体里溢出，以流泪的形式将毒血缓缓溢出。但是，这种毒血排除的方式也带着一定的副作用，李洛玄水分也会随之带出，如果不解释的摄入水分的话，本人就有可能会脱水而死。

    喝下一大桶水之后，李洛玄的身体也终于缓过劲来了，但是面对眼睛再次看不见，他的心中有点心死如灰的样子。他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何女娃用自己的腿给他枕着，她有些担忧地说道：“瞎子哥哥，你没事吧？我看你现在很难过啊。”

    “如果你的眼睛也变得像我一样，你就不会去问这个的问题了。”李洛玄说道。

    “……”何女娃知道戳人痛处只会自找没趣，她便换了一个话题：“瞎子哥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丘家有那么深的仇呢？”

    李洛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何女娃说，要知道，自己就是李洛玄，但是周边的人现在都相信了他的谎言，认为他是末世流浪者的伙伴，李洛玄的挚友。李洛玄想了想，既然已经说了谎言了，索性就这么说下去：“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和现在的末世流浪者，也就是李洛玄同岁，共同报考了莫德学院。自从莫德学院将近二十多个第一名神秘死亡之后，整个莫德学院其实就被四大家族所掌控，很多优秀的人才不是因为利益被收买，就是被抹杀掉。”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梁子吗？”何女娃瞬间明白了。

    “是啊，当时我们也没有办法，因为就在入学考试开始的时候，丘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爷就一直看我们很不爽，即使如此，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之后，他们就派了杀手来暗杀我们。”李洛玄讲述自己当年的经历。

    “然后怎么样了？”何女娃听得入神。

    “杀手笨拙，没有杀成我们反倒被我们给杀了。但是丘家的人就借机找我们的麻烦，不杀我们，但是老是骚扰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是这个时候更加麻烦，我们还遇到了狼群。后面我们兵行险着，用马蜂窝驱赶了狼群，我们也差点死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丘家一直追着我们，我们也不至于选择跳下瀑布。”李洛玄其实对当年的行为总结，其实就两个字——冲动。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年的无畏，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呢。

    “你们还真是够不要命的……”何女娃说道。

    “呵，就是因为我们不要命，所以才没有把命丢掉，但是那次考试真的是太邪门了，先不说人，就是动物也自动找上门来对付我们。”李洛玄说到这里，将头转过来，对向何女娃，“你听说当时最为可怕的动物——血狼吗？”

    血狼是当时安全城无人不晓的存在，李洛玄当时遇上它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那个时候，自己一人单挑这只狼王，可是快把自己的双臂给废了。

    “当时最后返回的时候，我和李洛玄还有房有朋——我们三个人就遭遇到了血狼。”李洛玄挽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有一大块的新肉疤痕，“当年为了杀掉那只畜生，我和李洛玄几乎都付出了代价，但是这只畜生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选择牺牲双方个一只手的情况，最后还是了结它了。”

    何女娃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李洛玄所指的方面上面，而是李洛玄双手上不计其数的各种伤，一道一道各有不同，如果没一个伤疤都是一个故事、一个经历，那面前的少年应该是有着传奇的英雄。

    何女娃说道：“瞎子哥哥，你这些年和末世流浪者在一起，你有没有选择中途退出呢？”

    李洛玄感觉到这句话有点熟悉，但是，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便如实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何女娃很是惊讶。

    “因为这是为了我们国家，为了我们的民族能够得以延续。”李洛玄说道，“我们被联盟军困在一个牢笼里，他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喝，更不给我们穿，他想活生生看着我们灭亡。”

    “你的意思是……”

    “我要让我们的同胞，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献出自己的一切力量，将这个牢笼打开一个缺口。只要有人能够回到我们的国土，就一定可以重新振兴我们的国家，与联盟军对抗，拯救还在被他们奴役的同胞——”

    给读者的话:

    丘家大闹诊所，李洛玄倚剑杀敌；医生命垂，李洛玄道出内心真理；单骑杀入丘家内部；繁华的住宅，李洛玄看出血色罪恶；眼泪带血，李洛玄再失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