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引燃的导索

    这一天，又是一次难得的施恩节，教堂门口打开，摆上几个长桌，馒头、白粥和生米三大样，用自制的器皿装呈白粥、用塑料袋子装足够的馒头、再以人口数量配发相应的粮食。可以说，这是自从卡恩神父去世之后，教堂第二次举办的施恩节。

    “当初施恩节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八岁的小羊羔，没想到一转眼居然变成了这么俊俏的雄鹰了，看起来，男孩子展开翅膀就是能够飞往世界各地呢……只是，你多了一份惆怅。”沐霖修女看着李洛玄，帮她打理着头发，她也成年了，现在李洛玄十七岁，她二十五岁了。

    “我没能救下卡恩神父，我一直都因为这个——就没有再来过这个教堂……”李洛玄愧疚地低下头。

    沐霖修女捧起李洛玄的脸，她依旧是那么慈祥、温柔、善良，她解释道：“当人们被蛊惑的时候，神灵被当做恶魔烧死也是没有办法的，就像主一样，他希望救赎一切充满罪恶的世人……可是最后呢？朗基努斯之枪刺穿身体的那一刻，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真的……不能改变吗……”李洛玄掏出一枚徽章，只见那枚徽章上刻着一个闪电的标志。

    “什么？！凡家招募大量的雇佣兵？！”听完佳雨临的报告，克莱曼·张“腾”地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四大家族想要开始武装攻击联盟军了吗？！”

    “并不是，林家在联盟军的控制之下十分听话，古家并没有任何动静……不过，这两个家族目前正在积极筹资，在填补对联盟军财政上的空洞，而且势力面积在极度缩水，有种想要金盆洗手的意思。这次招募雇佣兵的——仅仅只有凡家一个人。”佳雨临摇了摇头，她翻开报告的另外几页，“可能是大张旗鼓地想要一雪前耻吧……凡家这次招募雇佣兵是专门针对李洛玄的，而且这次，孙家也掺和在其中。”

    这就让克莱曼·张有点犯糊涂了，他双手打结道：“孙坚斌？不可能啊……真正跟李洛玄结仇的人只有凡家和林家，林家成员几乎被灭门，凡家处于蛰伏等待机会的状态，可是这和李家有什么关系。”

    佳雨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主席长，冒昧地问您一句……您是否还记得，九年前，李洛玄进入莫德联盟军事学院的时候，他以‘超凡’的评定成绩免学费进入学院，那个时候军方称这一天为什么您知道吗？”

    “‘翻身日’。”克莱曼·张给出了答案。

    “其实那个时候的入学考试，凡家只有凡云耿一个人参加了入学考试，富人区的学生多为孙家的旁系家族和半直系家族后代成员。李洛玄在考试之中擅自脱离监控，随后在之中大杀特杀，李家旁系成员的后人几乎埋葬在了那片考试场地做了肥料，打这个举动，无疑是对这些旁系成员家族的绝后行为。”佳雨临给出了答案说道。“我统计了一下，那个时候阵亡的富人区学生人数就有二十多人……”

    “杀这么多……嗯，的确足够绝了这些家族的了。”克莱曼·张点头确认道。

    佳雨临抓着报告，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里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来比较好：“主席长，那我们应该怎么样？说实话，这次冲突我觉得可能会造成二次影响。”

    “说说你的看法……”克莱曼·张竖了一下手指。

    这个时候，夏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直接说道：“因为这次的领队，是李洛玄恋人的父亲、李洛玄恩师的丈夫——冥昭冤。这个赌鬼总希望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凡云耿，因此可以讨得一笔笔酒钱和赌钱，但是女儿冥香缘却痴情于李洛玄，以性命相逼一直未能得逞，目前李洛玄和冥香缘同居，是不是有男女之事可能性都高达百分之八十。”

    “嗯哼。”克莱曼·张听得津津有味，“嗯”了一声表示继续。

    夏达拍了拍佳雨临，佳雨临接着夏达的话题说道：“在此之前，李洛玄和他的老师袁绍欣——因为九年前‘士兵杀华夏女孩’事件的一些内幕缠身了矛盾，追根缘由矛盾不断激化转为不可收拾的局面——两人就像是酒精和火焰，酒精自己都有点自身难保，火焰都还要往上靠。如果这个时候，因为冥昭冤去找李洛玄算账，无论成功不成功，都会成为这场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内战的导火索。”

    “这场内战，是介于现实和信仰之间的冲突。”夏达说道，“无论怎么看这场战局，实际上，联盟军本身是最高的受害者。四大家族已经剥削了这么多年了，李洛玄又是一个挥金如粪土的人，要是把他逼急了，凡家手中巨额资金全都化为灰烬的时候，我们就显得非常被动了。”

    “出手制止李洛玄？”克莱曼·张明知故问道。

    “不不不，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收拾四大家族、和李洛玄结成战线同盟，就要一做到底、绝不回头。”夏达挥挥手道，“凡家欺人太甚，难免会惹恼李洛玄，让他杀几个人消消火理所当然，火气大了自然是要一点凉茶解解热的。”

    “帮他？”佳雨临一个大问号冒了出来。

    夏达摇了摇手指表示也不是：“也不是，明目张胆的帮他会让四大家族起疑心，到时候李洛玄手拾起来会比较费力。但是，如果不死几个人的话，李洛玄这一肚子的火是绝对消不下来的。我们帮，在于对他杀人我们不管；不帮，在于杀人不能让他把我们需要的人也杀了。冥昭冤就是一个人渣，要不要也罢；袁绍欣是人才，但是人品实在是……所以她就按情况而论。解决事情，要追根求源，既然目前是这两个人的事情，那就从这两个人身上下功夫就行了。”

    听到了这个结论，可以说是佳雨临最不想听到的了，这无疑是在弃车保帅，袁绍欣培养出了那么多人才，但是结果却为了要稳定李洛玄这个怪才而要被舍去……这无论如何都是的她接受不了。但是，察言观色出名的克莱曼·张很快就发现了佳雨临表情的不对，厉声警告她：“佳雨临，关于李洛玄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出手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夏达一个人全权负责。”

    “可是——主席长我——”佳雨临想要反驳，夏达则是制止道：“这是为了你好，李洛玄对你的态度不比你老师好的到哪里去。你的加入，只会进一步扩大这场内战的战局，要想让这场战争彻底停下来，你就不能参与。”

    佳雨临眼含泪水，辛辛苦苦把自己教育成才的老师，面对着可能失去生命的危险，却毫无办法……佳雨临渐渐明白了，李洛玄为何会变得嗜血好战的原因也从心底里渐渐理解了……只见她双唇一动：“那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克莱曼·张转眼一想说道：“你要领导部队了，在目前的所有区域内，所有的部队都归你一个人统一指挥，维持军队纪律，除了面对‘游侠’和‘圣战骑士’的骚扰之外，我不要看到大街上有任何的士兵和武器存在。”

    “是，主席长……”领取了任命书，佳雨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特蕾娅和沐霖修女正忙着给贫民们分发救济的粮食，李洛玄和房有朋也在一边搬运粮食，但是转眼之间，李洛玄看到了躲藏在角落里的人……

    随即，朝着房有朋扭了扭头：“有朋，你看那边。”

    “嗯？！”朝着李洛玄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发现了两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观察着自己的位置，房有朋瞬即警戒起来，皱着眉头说道：“侦探吗？”

    “没错，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李洛玄点点头说道。

    两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面对侦探——也是在莫德学院里必要的实践课程，面对这些用钱雇佣而来的三流侦探，简直就像是耍小孩似的。

    “要干掉他们吗？”房有朋问道。

    “现在别动手，这里贫民太多，要是逼得狗急跳墙了，说不定反过来会在这里杀人了。”李洛玄摇摇头。“我自有办法，就算要打，我们现在手上没有武器，太被动了……”

    粮食很快就如数发尽，深了一下懒腰之后，房有朋故意装作很累的样子说道：“哎呀！总算是全部发完了，累死我了——”

    “才这么几十袋米就累成这样？！你当年的力气全都跑到哪里去了？”李洛玄也将计就计地做出埋怨的样子。

    “有力气也得分情况而论的吧……从早上到现在，我根本就没听过，我现在眼睛的画面都是一袋袋的米，看到我眼花……”房有朋双手在眼睛前晃了晃，做了一个眼花的手势。

    李洛玄哭笑不得：“真没用，回去休息一会吧。”

    说完，两个人都走入教堂之中。

    两个侦探都看在眼里，侦探A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们会教堂了。”

    “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侦探B问道。

    “你也想太多了，只是两个孩子——能有这么强的侦查能力吗？”侦探A说道。

    “如果有呢——？！”这个时候，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李洛玄和房有朋——两个人几乎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李洛玄首先上前一步，大声问道：“两位，如果有什么要告解的，教堂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大门。但是，如果你们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收手辣了！”

    两个侦探傻眼了，但是，他们的反应还是很灵敏的，转过身拔腿就跑。李洛玄见势，也跟了上去：“有朋，追——”

    “了解！”房有朋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看着遍布狙击手、机枪手的一个中心广场之中，夏达占据在制高点向下观察，看着那些神情紧张的雇佣兵们，她叹了一口气之后按下对讲机：“主席，凡家和孙家真的出手了，这次可以说换成是谁都插翅难飞啊……”

    “你觉得我们的‘救世主’能有多大的胜率？”对面，克莱曼·张问道。

    “呵呵……我觉得能有一成的胜率就已经很不错了。”夏达苦笑道。

    “是嘛？如果是我认为的话，他起码能有整整十成的把握能活下来。”克莱曼·张嗤笑道。

    “十成？！”夏达吃惊地说道。她看了看那个中心广场，一个庞大的圆形，机枪的子弹能够全面覆盖每一寸土地、狙击手让你毫无死角可以躲藏，换成自己去这种地方也只是等死。“您说有十成，我怎么越看越不相信呢？”

    “华夏的古书之中有一句话很有名，到现在为止，我依旧相信是这句话训练出了优秀的驻扎部队。”克莱曼·张笑了笑，“投之亡地而后存，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完，克莱曼·张便停止了通话，夏达抓着对讲机一脸无奈地说道：“性质是差不多，但是这和打仗无关吧……”

    两个侦探就像是两条泥鳅，每一次眼看就要追上抓住他们了，但是又让他们跑了。李洛玄和房有朋跟在后面，他们的步伐迈得很大，左脚下、右脚跨——就像是一道风一般。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房有朋大喊道。

    “别说话了，节省体力……”李洛玄警告道。

    这个时候，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然跑到了平民区的中心广场了？！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房有朋疑惑道：“奇怪了，中心广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清了？”

    “不知道……”李洛玄皱着眉头回答，“我觉得有古怪——”

    “咔——咔——咔——”突然，中心广场的四个大门被什么人突然关闭，并且扣上了锁，李洛玄似乎明白了什么？！喊道：“糟糕，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