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各自出发
拉斐尔此次日本之行不仅仅代表欲望之主，她是以花旗特使的名义，前往日本下战书的，所以回国以后，她自然要向政府外交部门汇报情况。 “你说那位东之剑圣，受到我主教诲后，对祂在阿拉斯加造成的惨剧表现出悔恨情绪？”负责记录和分析的专家在反复提问，这是为了避免单独一次描述、理解过程会产生一定理解误差。 在金鳌岛的时候，拉斐尔*太菲斯可不敢在东之剑圣面前偷偷录音录像，所以她汇报情况时，也只能全靠记忆和口头描述了。 “——应该是的，不过我主似乎并未以居高临下、教诲的口吻说话，像是责备的意思居多。而且东之刽圣也不象是有什么悔恨情绪，倒像是在反思。” “你是说，我主当时，是用平等的语气在与东之剑圣说话？”这位专家也是欲望教派的信徒，在他眼中，就算东之剑圣再强，也不应该能和欲望之主相提并论。 “——是的，我肯定！东之剑圣已经超出人类范畴达到神明领域，就算是我主，说话时也对祂表示出相当尊重。”想到当时两人的对话，虽然欲望之主说的多一些，不过那位东之剑圣也没表现出任何低声下气。 “唔——，这一条很有参考价值，太谢谢你了，拉斐尔女士。”专家站起身，和拉斐尔握手告别。 欲望教派内，信徒之间并无绝对高下之分。但作为负罪者序列里，排名极高的拉斐尔，能坐在这里耐心接受他一遍遍询问，也让这位专家颇为领情了。 “对了，我主选定的决斗场所到底在哪里，有分析结果出来了吗？”临走时，拉斐尔回头问道。 “根据我主和东之剑圣交谈的前后内容、我主与东之剑圣说话时的视线方向、以及东之剑圣最后定下的决斗时间来判断，我们认为，我主确定的决斗场所，很有可能是在月球。” 专家有些犹豫，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 拉斐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缓缓恢复正常——对于一般人来说，在月球上决斗似乎不可思议，可是对这些超越凡人想象的人物来说，也许未必是什么难事。 但祂们怎么到月球上去呢？搭乘火箭吗？ ——————————— 做过的事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也无济于事。 柳生元和对于自己施展‘天地六极剑——天外流星’、彻底摧毁菲尔德躲藏的核防御工事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懊悔情绪。 虽然那座核防御工事中，还有其他军人、研究人员和后勤人员，都被那一剑一并杀死，不过柳生元和也不在乎——和我的敌人站在一起，那就是敌人阵营，杀了也就杀了。 可是，这一剑的威力依然超过柳生元和的预期。 这一剑打断了大气环流，引起飓风、地震等自然灾害，对加拿大、花旗北部部分地区都带来了不小影响，这些损失如果综合统计起来，可要比毁灭一座研究所还要大的多。这些受害者才是标准的无妄之灾。 尤其是花旗北部地区，那可是柳生元和自己的地盘。 以后不能这么干了，刀子捅在仇人身上当然痛快，可要是顺手把自己身上也划一道口子，就不怎么值得。 下次要杀人，也应该做的精细一些，动静不要这么大。 犯过的错误，就要吸取教训。 至于到月球上和欲望之主进行决斗？柳生元和才没那个闲心自己陪自己演戏。 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决斗去的。 自从获得花旗航天局的文档库以后，柳生元和就对月球产生了极大兴趣。实际上，要发展宇航技术，对月球不感兴趣也不行。 一般情况下，柳生元和不相信巧合，在他的认知中，这世界上90%以上的巧合，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安排。 可是月球就在那里，仿佛是一块神明早已安排好的踏板，专门为人类踏出地球服务。 这不是开玩笑的。 月球离地球不近不远，正好可以作为短距离试验性飞行的对象； 月球拥有重力，却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既不至于脱离困难，也不至于因为引力太小，造成建筑方面的问题，正好可以建立太空探索的前沿基地； 月球拥有储量比较丰富的氦3，正好是初级水平的核聚变最需要的原料。 而使用氦3的核聚变发动机，可以满足太阳系内探索的需要，但对于横渡宇宙，又差了一点。 这玩意大约相当于公园湖泊中，供游人体验的铁皮船，可以让你知道在水上划船是什么感觉，但又不足以横渡江海。 月球上没有大气层，正好可以让人类练习一下，如何在真空环境下生存； 月球也算是一个正规星球，各种各样矿产多数都具备，乃是人类在其他星球上建设分基地和宇宙采矿的最佳练手对象——要是在月球上都开不起分基地，那地球人也别想在其他星球上这么干了。 再加上月球始终同一面朝着地球，月球的另一面永远不会朝地球露出真容——这个倒不是巧合。 月球与地球潮汐效应相互牵扯，只要月球不是一个绝对均匀的球体，就必然会产生锁定效应。 建在月球这一面的基地，可以始终观测地球；建在月球另一面的基地，可以始终观测外天空——这是天生的观测基地。 如此众多的巧合，加上月球质量的奇怪数据，柳生元和自己不亲自去看看，实在有些不放心。 可是在这个卫星漫天飞的现代，他要去月球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为了不破坏地球环境，大家还是去月球上动手吧。’ 多好的理由啊。 ———————————— 英国，圆桌圣殿。 “妮妮，你们这是要去月球？”柯罗尔听到这个消息，来找妹妹说话，她现在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各种娱乐上面，但是也负责一点英国的外交工作。 “是啊。” “可是时间有点太紧了，来不及安排火箭发射。”火箭可不是私家车，和驾驶员打个招呼就可以上路了。 花旗、欧盟和亚共体，都曾经对月球发射过无人探测器，甚至取回过月球土壤样本，但是载人登陆月球根本还没开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十天内安排好？ “我们自己去月球就行了，不用火箭。”莱拉妮把电脑上的一块立体拼图放好，头也不回的说。 “啥——？你们自己怎么去？” “飞上去啊？” “——————，月球离地球可是三十八万公里，中间都是真空，你怎么飞？” 没有点知识也得有些常识，这么遥远的距离，一般的飞行方法可过不去。 “没事的，真空环境我试过了，没有问题，至于速度，我的速度可比飞机火箭快多了！” “啥——？”柯罗尔有些傻眼，这些年一直没见过妹妹出手，她对妹妹武道成就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 —————————————— “元和？元和！你怎么会答应去月球？”南田雅子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人还能在月球上决斗？ “和岛也不问清楚是什么事情，就把人放进金鳌岛！”南田雅子瞪着丈夫，老大的不满意。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定在月球上啊？”柳生和岛嘴里低声咕哝着，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妈妈爸爸，我只是去走个过场，大家定下规矩，没有危险的。” 柳生元和有些不以为然。本来家人不会得到这个消息，不过柯罗尔那个大嘴巴说漏了嘴，这下好了，妈妈南田雅子抓着爸爸和岛，两人连夜冲到金鳌岛上来阻止自己。 “什么走个过场，那是月球、不是地球！万一宇航服破裂、万一航天器故障、万一有人不怀好意从中使坏，让你回不来呢？” 南田雅子要担心的地方多了，这个儿子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她怎么肯让他去冒险？ 在地球上她没啥好担心的，自己的儿子已经无敌了——可那是月球！ 看着母亲着急上火的脸，柳生元和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只有这个生养他的女子，才是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哪怕是妻子小樱，也是崇拜自己成分更多一些。 “妈妈，到我们这个地步，宇宙空间已经没什么了不起，不需要航天器、不用宇航服，我们自己就可以到达月球。” “啊——”柳生和岛与南田雅子像是在听神话。 “不光是我，莱拉妮和欲望之主，都可以横渡宇宙，自己前往月球。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们何必要离开地球到月球上动手呢？还不是怕破坏了地球环境吗？” —————————————— 什么事情，一旦超过三个人知道，就很难保住秘密。 更何况，这次欲望之主对东之剑圣发起约战，更是在各国首脑的推动下进行，所以，当时间走到了十天以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金鳌岛。 “元和，你准备怎么飞上月球？让妈妈也开开眼。”这是南田雅子与柳生和岛，经过柳生元和的一番证明和开导，这两位已经不担心了。 “元和，老道这辈子都没想过，居然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横渡宇宙，所以怎么也得凑个热闹——如此壮举，必然要在道门历史上记下一笔的！” 柳生元和的老师，长明道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顾自己年迈，硬要跑到金鳌岛上看热闹。 “元和，你还是要小心些。”这是妻子小樱最后的叮嘱。 应答了各位长辈和小樱以后，柳生元和伸手向天空一招。 七万米高空中，悬停在那里的神剑霍然化作一道流光向下飞射，让负责监控的各国技术人员一阵鸡飞狗跳。 这柄巨剑越接近地面就变得越小，等它投入柳生元和掌心的时候，已经只是一柄纯白色的三尺长剑。 八年时光的炼化，白虹剑早已大小如意！ “妈妈、爸爸，小樱，我过几天就回来。”柳生元和右手提剑，微笑着向大家点了点头。 下一刻，一道白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大气的声音如雷霆滚动，这道光柱瞬间直入天穹，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 圆桌圣殿。 “诶，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莱拉妮看着姐姐、阿姨和妈妈，无奈的说。 “你就这样去月球？”莱拉妮穿着一身松松夸夸的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 别人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柯罗尔还不知道吗？这还是她帮忙一起准备的呢——里面全是各种好吃的。 登月这么高大上的事情，怎么到妹妹这里就变得和郊游野餐似的？ 宇宙真空、无重力环境，你吃的进去嘛你？ “当然啦，要去好几天呢，这点都有些不够！”莱拉妮的关注重点永远和柯罗尔不在一个频道上。 “带着这么大一个箱子，你飞的动吗？” “我又不用飞？啊，妈妈、阿姨，我走了。” 说着，莱拉妮就像是平常走路一般，一步朝前迈出，可这一步，她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般，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当她的人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在千米高空；当她在千米高空第二步踏出，千米高空的那个人影顿时幻灭。 在望远镜中，莱拉妮每一步闪现，都跨越了千米以上的距离，她就像是断了片的电影镜头一般，一闪一闪的朝天空高处步行而去，甚至闪烁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转眼就离开了望远镜可以观察的范围。 “妮妮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柯罗尔的问题没人能够回答。 “我们到天文台那里去吧，那里有更大倍率的望远镜。” 嘉妮特虽然知道女儿很强，可是也没想到强到这个地步啊？ 就算第一代骑士王，真正的阿尔托莉雅，在记载中也没女儿莱拉妮这么夸张吧？ ———————————— “我主，您要走了吗？” “嗯，他们都出发了，我也该走了。” “我主，请饶恕我的不敬，您能赢下这一战吗？” 约瑟夫*特伦迪乃是现任花旗总统，他不得不开口询问，这一战关系到未来花旗对外政策调整方向，他得心里先有个谱。 不过他问出这一句，自然引起其他信徒的怒目而视。 “对于东之剑圣，吾并无战胜的把握。” “我主——” 您要是输了，我们可麻烦大了，还不如不去约战呢——神明形象崩塌，对信徒是什么感觉？ “但是你们的意志与吾的精神同在，只要有你们这些信徒，吾就是不可战胜的！” “我主，您的意思是——”约瑟夫有些听不明白。 “东之剑圣无法击败吾，但是吾也很难击败祂，吾等擅长的方向不同。吾乃是人类精神的凝聚、祂则是某种能量的代表！可以预料，这一战应该平局收场。” “吾去了。” 一轮黑色的太阳从地面上冉冉升起，看似上升的不紧不慢，然而片刻以后，这轮黑色太阳已经没入天宇，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