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明知必败还得去
吕布和赵云率领骑兵，蛰伏在暗处，观望着曹军的动向。 夏侯惇带着三千曹军，紧紧的尾随在徐州军身后。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徐州军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就在路边的野地中，还有着上万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目送夏侯惇过去，赵云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着他们走过去，真想上前杀一场。” “夏侯惇不过带了三四千人而已，杀他们太简单，也太无趣。”吕布微微一笑，小声说道：“耐着性子，晚些时候曹军竹篱来了，与他们厮杀才有乐趣。” “楚侯说的是。”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望过去，赵云向吕布问了一句：“楚侯觉着曹军会不会真的过来？” “至少我想不到他们不来的理由。”吕布说道：“我觉着曹军一定会来。” 赵云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可我却感觉他们不一定能来。要是他们真的打算尾随我军，为什么只派夏侯惇一支人马？凭着那么点人，我军只要分拨出一支兵马，就能给他们灭了。” “说的没错，尤其是解烦兵和陷阵营。”吕布回道：“这两支人马要是回头，即便夏侯惇带了上万人，也不够他们杀的。” “说的就是。”赵云说道：“所以我觉着曹军不一定敢来。” “他们敢不敢来并不重要。”吕布说道：“只要我们等着，大军继续向前行进也不理会夏侯惇，曹军一定会按捺不住跟上来。” “总不能一直这么蛰伏着。”赵云回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让将士们学着蛰伏在暗中一两天不动。” “难道骑兵没那样的本事？”吕布问了一句。 “我还真不清楚。”赵云回道：“以往操练将士，我都是要求他们上马杀敌，还真没让他们尝试过蛰伏等待时机。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是担心有的人忍受不住长久不动，从而露出了马脚。” “先不要管这些。”赵云的说法，让吕布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可他还是开解赵云说道：“将士们既然跟着我们蛰伏在这里，一定知道这么做的重要。子龙以往操练的也是勤苦，我觉着应该不会有人犯下那样的错误。” 当天晚上，大军已经过去，夏侯惇也率领三千曹军跟着走了。 吕布和赵云率领一万徐州军蛰伏在暗中，等待着曹军主力来到。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曹军的踪影，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眼看日上三竿，赵云小声向吕布问了一句：“楚侯，曹军不会是怕了我们，不敢来了吧？” “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吕布说道：“不过我还是觉着曹军会来，如今我们就是和他们拼耐性。谁的耐性更好，谁就能把握住整个战局。” 吕布对曹军会来，表现出了十足的信心。 赵云也就不便多说，只能继续蛰伏着。 与此同时，于禁等人率领从柘城出来的曹军主力，好像还是没有继续进军的意图。 夏侯惇已经走了整夜，眼看白天也快要过去一半，于禁等人再也按捺不住，来到了荀攸的帐外。 “公达在不在？”于禁向帐内问了一句。 帐篷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回应，荀攸好像不在。 “荀公哪里去了？”没有得到回应，吕布向守在帐外的卫士问了一句。 卫士诧异的说道：“荀公就在帐内，我们并没见他外出。” 听说荀攸就在帐篷里，于禁掀开帐帘，带着夏侯渊和曹仁走了进去。 进入帐篷，仨人看到荀攸正在里面睡觉。 荀攸睡的深沉，三位将军却是一头懊恼。 大战就在眼前，吕布的徐州军也还在向许都方向挺进，荀攸不想着怎样尾随敌军，偏偏在这里睡觉，让三位将军感到很是懊恼。 “公达。”曹仁上前两步，唤了荀攸一声。 睡梦中的荀攸猛然惊醒，他做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进入他帐篷的三位将军：“将军们这是怎么了？” “公达岂不是明知故问？”曹仁说道：“元让已经领着将士们尾随吕布去了，我们却在这里还没任何动作。难不成公达是想要元让前去送死？” “元让将军领军前往，吕布必定不会把他们怎样。”荀攸回道：“三位将军放心，只管等着消息也就是了。” “从昨晚元让领军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夜连着半天。”曹仁问道我也不问别的，只问公达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荀攸一脸茫然的反问：“我们出发什么？” “难不成公达是要元让孤军推进？”曹仁眉头紧锁，对荀攸说道：“倘若主公知道，怕是也不会答应。” “主公怎么可能知道。”荀攸对曹仁说道：“元让将军仅仅一军挺进，徐州军见他们人少，也不会怎样为难。反倒是我们，要是跟的紧了，很可能会被徐州军反扑。一旦我们被徐州军破了，后面的很多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皱着眉头，夏侯渊实在没能忍住，上前质问：“我家兄长只带了三千人，我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公达。倘若他在那里曾有冲撞，我代他向你致歉，还请出兵策应，以免他陷入敌军重围。” “妙才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荀攸说道：“我和元让将军可是从来也没有任何过节。” “既然没有过节，荀公为什么要让他孤军深入？”夏侯渊说道：“你应该知道，凭着我家兄长率领的那点兵马，根本不可能是吕布的对手……” “即使我们都去了，又一定是吕布的敌手？”荀攸反问了一句。 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夏侯渊脸色铁青着问道：“敢问荀公，既然认定我们不是吕布的敌手，为什么偏偏要我家兄长孤军深入？” “两个原因。”荀攸说道：“其一，是为了让吕布顾虑后方。其二，则是要随时把握吕布大军动向。” “虽然两个理由都说的过去，可是让我家兄长只领着三千将士尾随吕布，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夏侯渊有些恼怒的说道：“倘若荀公果真不肯松口，我也只能领着本部兵马前往。“ “妙才将军要是前往，才真的是把令兄推上绝境。”荀攸说道：“吕布等着的就是什么尾随在元让将军身后。一旦我军跟的太紧，立刻就会遭到他的伏击。” “公达运筹帷幄，我们都是十分佩服。”于禁说道：“可是也请攻打体谅一下将士们的心情。将士们来到这里，就是要让吕布好看。即使不能上前厮杀，至少我们也能跟在后面尾随。可如今倒好，不仅没有机会厮杀，我们甚至连尾随的能耐也都没了。照着这样下去，还不得让将士们憋屈死？” “将军们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我军确实不能……”荀攸还试图和三位将军争辩。 见无法说服他，夏侯渊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于禁喊道：“妙才……” 可夏侯渊根本就像是没有听见，摔开帐帘走了出去。 “公达，你看这……”目送夏侯渊出去，于禁一脸为难的看向荀攸。 荀攸叹了一声：“罢了，合该我军被吕布击破。明知必败，我也只能照着败的不是太惨来谋划了。” 看向于禁，他吩咐道：“将军和我领着三千人尾随殿后，一路不要过于张扬，避免被吕布手下发觉。” 又看向曹仁，荀攸说道：“子孝将军，三军将士可都交给你了。” “公达放心好了。”曹仁随即说道：“只要有我在，三军将士必定不会有任何纰漏。” 他虽然做了这样的承诺，可荀攸心里却是梗着什么说不出口。 等到于禁和曹仁也离开了帅帐，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主公，不是我不想阻拦他们，只可惜我是军师，大权并不在我手上。将军们非要出击，我也是没有法子……” 吕布和赵云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到曹军的踪影。 赵云和骑兵将士多半都有些耐不住性子。 只有吕布，还稳稳的蛰伏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对敌军会来丧失信心。 “楚侯，依着我看，曹军是不会来了。”赵云说道：“不如我们追上夏侯惇，把他给灭了……” “来了。”赵云才开口说话，吕布就把耳朵贴在地面听了一听，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半信半疑的学着吕布的样把耳朵贴在地上，赵云果然听见了大地颤动的声音。 从大地颤动的声响，他能够判断出来，正往这边赶来的人马可是不少。 “来的不少。”听见声音，赵云脸上浮起了笑容。 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吕布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告诉将士们，敌军来了，任何人都不要露出了破绽。” 赵云点了下头，向身旁的一名兵士使了个眼色。 兵士随即把命令传达给了旁边的人。 就这样，命令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传下去，渐渐在骑兵将士中扩散，很快所有将士都得到了命令，静静的蛰伏在野地中，等待着曹军的来到。 通过大地的颤动听见声音，曹军距吕布和赵云还有不近的路程。 将士们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光景，远处才出现了曹军的身影。 黑压压的曹军向徐州军走过的方向推进，随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近，吕布看清率领大军的居然是曹仁。 见到曹仁，吕布心中有些疑惑，微微皱了皱眉头。 趴在他身边的赵云却什么都没发觉，紧紧握着长枪，只等曹军来了，率领将士们冲杀上去。 曹军越来越近，眼看快要进入吕布等人设下的伏击圈，曹仁却抬起手臂，止住了大军的行进。 双方距离已经很近，只要发出稍微大点的声响，都可能被曹军发觉。 赵云屏着呼吸，警觉的盯着曹仁。 吕布却好像根本没留意到曹仁，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感觉到哪里不是太对，曹仁下令将士们停了下来。 等了片刻，没见异常，他才摆了一下手，向曹均将士喊道：“继续前进！” 曹军继续推进，当曹仁从吕布和赵云的眼前走过，赵云扭头看向吕布。 吕布点了一下头，赵云随即蹿了起来，提着长枪喊道：“将士们，跟我杀！” 翻身上马，他最先冲向了敌军。 蛰伏了整整一夜带上大半天的骑兵将士，随着赵云一声令下，纷纷从野地里蹿了起来。 他们骑上趴伏在草丛中的战马，张开弓箭向曹军射出箭矢。 发射箭矢的同时，骑兵将士也跟着赵云发起了冲锋。 完全没想到路边会有伏击的曹军，陡然遭遇埋伏，顿时有些乱了， 赵云提着长枪，最先杀进曹军之中。 随着他长枪翻舞，挡在他面前的曹军纷纷倒地。 上万骑兵杀出，像是洪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曹军。 战马与人的撞击声，兵器与兵器的交击声，曹军在慌乱中的喊叫声，以及徐州军骑兵的喊杀声相互交织在一起。 赵云率领骑兵冲杀了出去，吕布反倒是最后一个起身。 骑上赤兔，他不紧不慢的走向曹军队尾。 一路上，他顺带砍杀了几个从身旁跑过的曹军，来到了挡住曹军退路的地方。 不过他并没有面朝战场，而是提着画戟看向曹军来的地方。 片刻之后，从曹军来的方向又出现了一支人马。 这支人马数量不多，看起来顶多不过三四千人。 带着这支人马的正是于禁。 远远看见厮杀，于禁和荀攸正打算率领将士们上前驰援，却看到有一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人提着方天画戟，身量高大，胯下一骑赤兔宝马不是的攒蹄嘶鸣。 拦住他们去路的正是吕布。 望见吕布，于禁连忙止住战马，很是忐忑的看了旁边的荀攸一眼。 荀攸皱紧眉头，看着吕布，脸色已是十分难看。 “公达，怎么办？”于禁向荀攸问了一句。 “将军有没有把握胜了吕布？”荀攸问了他一句。 于禁被他问的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面对吕布，他怎么可能会有胜算，荀攸这句话，还真是让他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