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魔法之神（1）
诅咒与祝福是黑白魔法中最典型的法术，但凡法术派系中有选择黑魔法的法师都会几个诅咒，虚弱诅咒、破甲诅咒、迟缓诅咒、腐烂诅咒、癫狂诅咒、失明诅咒、沉睡诅咒…… 在塔洛斯了解到的知识中，最深奥的诅咒还能以血缘或姓氏为纽带，对一整个家族进行诅咒。 当然，这种层次的诅咒只有专精黑魔法的传奇法师才能顺利施展，也只有他们才能确保诅咒可以持续上百年时间，对具备血缘关系、拥有共同姓氏的所有家族成员造成严重影响。 距离塔洛斯最近的例子发生在70年前，西方法罗王国西蒙斯家族的一位成员在地下城游历时击杀了一位黑法师，进而遭到黑法师老师的诅咒。 同年，一位西蒙斯家族成员在生日当天被蛋糕咽死，一种对三阶血脉骑士来说十分荒谬可笑的死法。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在接下来几年里，西蒙斯家族成员总会在生日当天离奇死亡，有的被水呛死，有的突然心脏抽搐，有的梦中死去…… 不过五年时间，曾经显赫一时的西蒙斯家族成为历史，家族成员全部死亡，唯有那些早年嫁人，冠以夫姓的小姐们幸免于难。 这是典型的以姓氏进行诅咒，以当初那位得罪黑法师的家族成员为中心发散开来，但凡在种下诅咒时冠以西蒙斯姓氏的其他家族成员全部受到无差别攻击。 ——在魔法领域有这么一种说法，姓氏本身就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但西蒙斯家族诅咒事件和本方位面的拇指国度比起来，以血缘或姓氏进行诅咒就显得微不足道极了。 一整个帝国的人民，上到皇帝，下到奴隶，全部在一夜之间变成拇指小人，从此从世界之主、万物灵长沦为魔兽口粮。 一个家族，即使是长寿种族，子嗣再怎么兴旺，家族再怎么繁荣，冠以家族姓氏的成员一般也不会超过200人。 一个帝国是什么概念？ 娜迦王国占据四大洋中的中心洋，人口将近9000万，美人鱼与鱼人联合王国人口多一些，可达1.7亿，南安第斯洲潘帕斯帝国人口2.9亿，有黄金帝国之称的萨拉弗斯主物质位面人口第一，高达3.3亿。 姑且不论本方位面的帝国是否符合主物质位面帝国标准，即使空有帝国之名，但一个国家，一个称霸大陆的国家，人口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于100万！ 这就够了，一个诅咒，将100多万人变成拇指小人，那该拥有多么浩瀚的伟力，那位巫婆该不会是位神灵吧？ 更要命的是，仅仅是因为在宴会上使用的餐具不是金质就认为受到冒犯，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从而对整个帝国下手，塔洛斯敢说巫婆绝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如此一来，娜迦非常有理由怀疑当初降下诅咒的巫婆并没有离开，极有可能在拇指国度遭遇野兽、虫鼠、飞禽甚至魔法生物袭击时躲在一旁看好戏，看着拇指小人们狼狈落魄，看着他们垂死挣扎，从而获得极大的愉悦感。 “看来收集信仰的事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不明大张旗鼓，以免引起巫婆的注意。” *** 这是达米恩第四次在梦中见到那个浑身笼罩在神光中的奇异生物。 在入睡前，达米恩告诉自己，如果再次遇到对方，一定要和对方对话，至少知道对方的身份。 作为一名法师，达米恩知道梦境并非简单的臆想或虚无，一次梦到奇异生物可能是偶然，连续三次，意味着有深层次内容等待挖掘，说不定其中就蕴含着解除诅咒的线索。 “请问，您是谁？” 这次，梦中的他总算没有忘记之前的打算，躬身行礼后主动开口。 “我是神。” 听到对方的回答，老实说达米恩有些失望，他并不信仰什么神灵，也不觉得出现在他梦中的奇异生物会是神灵，尽管对方长着两对手臂，并且下半身的云雾涡流中蕴含着强大的魔法能量。 和塔洛斯之前想得一样，无论主物质位面还是本方位面，法师都对神灵没有太多好感，即使是在梦中，这个名为达米恩的法师都没有掩饰对神灵的不在意。 这只是一个梦罢了，达米恩想，总不会出现更糟糕的事情。 何况，如果神灵真的可以解救帝国，他愿意付出信仰吗？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是生存还是信仰，是失去精神自由还是挣扎求生，不过达米恩可以确定，那些没有施法能力的普通人，是绝对愿意付出信仰获得拯救的。 一个个问题拷问着达米恩的灵魂，最终，他开口问道：“您愿意帮助我们？” 对付那些硕大无朋的野兽、魔兽和魔法生物，帮助他们这群拇指小人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陆生存下去，甚至是…… 解除百年前巫婆降下的诅咒！ “当然，这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果然，接下来他们交谈的内容就会变成教义、经典与信仰，达米恩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请原谅我的直接，世上没有免费的慷慨，我想知道，我们应该付出什么才能获得您的帮助？” “并不用付出，事实上，我是在察觉本方位面法师们遭受的苦难后主动降临过来的。” 达米恩一怔，不用付出，是他想得不用付出信仰的意思吗，如果真是那样…… 金发青年的胸腔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好在他的理智没有被惊喜的浪潮冲垮，还记得提问：“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说，神灵需要信仰——” 塔洛斯笑着打断了达米恩的话，解释道：“我是神灵，这是基于生命形式和本质与凡人不同而决定的，从职业角度来说，我也是一名法师。” 嗯，至少曾经是。 “如果你知道我的神职是魔法，领域是魔网、奥术、符文、知识和施法者，和宇宙间任何一位法师一样都是真理和奥秘的追寻者，就不会出现那种可笑的偏见。” 达米恩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又为眼前神灵的豁达和善良感到钦佩，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态度与刚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所以您是——” “魔法之神塔洛斯！” 魔法之神塔洛斯，从梦中醒来的瞬间，达米恩口中还念叨着这个名字。 刚才的梦，清晰无比，和塔洛斯对话的每一个单词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非常清楚地记得，魔法之神塔洛斯命他召集城中的其他法师，聚在一起，晚上九点整对方会进入他们的梦中进行指导。 这是他的希望，也是拇指国度的希望！ 想到这里，达米恩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洗漱就去寻找西顿城首席法师伊凡，一位亲身经历了诅咒事件的15级法师，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大法师范畴。 当然，诅咒事件前后的法师职业等级已经出现十分严重的变动，按照现代法师们的研究，如今的法师们因为诅咒全部受到“职业等级-5”到“法术效果-10”的双重惩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拇指小人的体型只有原先的1/40，精神力、驾驭元素的能力大幅削弱，现在拇指小人们发出的火球放在以前就是一点火星，火焰箭矢就是一枚火焰针，对付蟑螂、老鼠还能凑效，一旦换成鬣狗、狼群等大型野兽，就力有不逮。 要是不幸遇到魔兽或魔法生物，更是一场灭顶之灾。 根据达米恩从图书馆中了解到的数据，在诅咒事件发生前，西顿城拥有人口70万，诅咒事件一年后，人口锐减到3万，经过百年时间的发展，才堪堪恢复到10万。 天灾、野兽、飞禽、魔兽，拇指小人们的危机无处不在。 随着经历过诅咒事件法师的年迈死去和新一代拇指小人们的出生，一个全新的、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同等水平下新一代法师可以支配的元素能量远低于那些曾经拥有过正常人类身份的法师。 这意味着拇指国度的实力还要继续下降一个层次。 好在出现了一个魔法之神塔洛斯，不管如何，达米恩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抱着这样的想法，金发青年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伊凡。 伊凡已经不再年轻，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几年好活了，107这样的岁数对人类来说绝对算是高龄中的高龄。 “达米恩，你的意思是说在梦中遇到一位神灵，而且那位神灵愿意指导我们走出困境？”伊凡问。 “是的，按照约定，他会在晚上九点整再次进入梦中，请相信我。” 让达米恩欣慰的是伊凡并没有认为他在胡说八道，而是仔细询问起细节来，比如说那位神灵的外貌长相。 “上半身赤裸，是人类，但长着两对手臂——” “下半身是偶尔闪烁着能量闪电的云雾涡流？” 达米恩大吃一惊：“您知道？” 随后，青年仿佛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的，和你想得一样。”伊凡拍着达米恩的肩膀，“我也在梦中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