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新一轮生命树
表世界，湖泊底部，塔洛斯正在查看先前地宫之行的收获，一共是七枚果实，两枚畸形而膨胀，五枚只有拳头大小，和蓝鱼人误食的果实相同。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截亡灵母树的枝干，血肉俱在，白骨森森，若非知晓亡灵母树的怪异之处，塔洛斯都要以为那是一截人类的手臂。 “明明是一棵树却有血有肉，会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果实还会惨叫，仿佛拥有智慧和生命。”塔洛斯回忆着亡灵母树的情况，“这样一棵以高等精灵生命树为蓝本苦心研究出来的成果却掌握在一只普通吸血鬼手中，难道是被他从蜘蛛教派中偷出来的？” 吸血鬼虽然在具备三阶施法能力的同时身体也得到强化，同阶中战力十分出众，但事实上他们在蜘蛛教派中的地位并不高。 他们只是借助长生药剂和痛苦仪式冲击四阶尸巫失败的产物，饱受身体内部毒液困扰，终究会有从内而外被溶化的一天，单纯就潜力而言甚至还比不上其他普通三阶亡灵法师。 此外，吸血鬼还会受到其他尸巫驱使，就像吸血鬼本身驱使僵尸、骷髅、食尸鬼、腐尸鬼等亡灵生物为他战斗一样。 “那只鱼人吸血鬼还引来死神殿三位高阶神职人员的追杀！是了，他们毁去亡灵母树的态度十分坚决，在处理完哈维的事情后还专门返回地宫确认了一遍。” “大概亡灵母树在帮助吸血鬼增幅提高实力外，还具备其他非常令死神殿忌惮的能力。可惜吸血鬼被死神殿牧师击杀得太快，没能从他口中获得相关信息。” 一个冰凉而蠕动的触感将塔洛斯从思考模式中唤醒，一看，居然是那只早已进化为一阶魔兽的三眼章鱼的触手。 原来早就闻到亡灵母树和果实散发出来味道的三眼章鱼们纷纷解除寄生模式，从死亡章鱼身上下来，围绕在果实旁边。 因为久久等不到进食指令，身为首领的三眼章鱼才瞪着红色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触手缠绕在塔洛斯手臂上催促它们的主人，好获得允许尽快饱餐一顿。 塔洛斯伸手在三眼章鱼脑袋上拍了拍，说道：“稍等，现在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你们的口粮。” 在塔洛斯的呼唤下，一个长度在60呎以上的庞然大物在湖泊中出现，正是被塔洛斯召唤出来的尘世巨蟒。 受到尘世巨蟒气势影响，三眼章鱼们顺从地缩成一团表示臣服。 尘世巨蟒硕大而狰狞的蛇头缓缓靠近其中一个畸形果实，伸出比人类小臂还要粗的分叉蛇头在上面舔|舐了两下，低吼一声，化作一道黑色浓烟消失在湖水中。 “好吧，现在看来它们确实是你们的口粮了。”塔洛斯无奈地说。 因为亡灵母树和果实臭气熏天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塔洛斯打得是通过尘世巨蟒进食获得部分力量的主意，但结果显而易见，【暴食】化身同样只对美味感兴趣。 “既然如此——”塔洛斯本来想简单粗暴的将亡灵母树枝干分给挤到身边的一阶魔兽，剩余的七个果实分给其他七只最为强壮的三眼章鱼。 那只误食红色果实，最后对血肉充满疯狂渴求的蓝鱼人让塔洛斯决定先做一个小小的实验，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三眼章鱼们在表世界中没有天敌，成天受到暴食污染，加上最近几天寄生在死亡章鱼上源源不断获得生命能量补充，体型最小的一只三眼章鱼都拥有长度在三呎以上触手。 最终，塔洛斯在三十六只三眼章鱼中找到体型最小的一只，指着其中一个红色果实说：“去，那个果实是你的了。” 早就按捺不住的三眼章鱼在同伴羡慕的目光中发出欢呼的呜呜声，先用触手在塔洛斯手指上缠绕了一下表示感谢，才闪电般游到果实附近，伸出两根触手缠绕其上。 三眼章鱼触手上的所有嘴巴同时工作起来，不到几秒钟时间就将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实吃得干干净净。 塔洛斯仔细观察着这只三眼章鱼，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直到第七分钟，三眼章鱼身上才发生改变，不过不是坏事，而是新一轮进化。 只见吃完红色果实的三眼章鱼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了一圈，而最大的变化出现在他的头部，覆盖上一层角质和突刺，再无以前软体生物特有的柔软和圆润，看起来相当凶恶狰狞。 “不看你的触手，还以为是一条幼龙的脑袋呢。”塔洛斯伸手在三眼章鱼脑袋上抚摸着，触感冰凉而粗粝。 又是七分钟过后，将剩余亡灵母树枝干和果实解决完毕的三眼章鱼发生同样的变化。 尤其是吞噬了亡灵母树枝干的一阶魔兽，它的触手长度已经达到15呎，脑袋上覆盖的突刺分为左右两排，形成有常人食指一般大小的利刃，就连原本章鱼本身不具备的尖牙都在嘴巴中出现，配上触手中数量多达数百的嘴巴，已经初步具备怪物的雏形。 但事实证明塔洛斯还是放心得太早了，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进入表世界时，发现才被三眼章鱼们寄生了几天时间的死亡章鱼已经彻底死亡。 不仅如此，就连他庞大的尸体，都在一夜之间被三十六只三眼章鱼吃得一干二净。 作为回报，除开昨天分到果实的七只章鱼，又有十只三眼章鱼晋升到一阶，成为具备超凡力量的魔兽。 如果将他们放出去，也算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助力。 “我一整晚没有睡着。”海产养殖工理查德向塔洛斯控诉三眼章鱼们的恶行，“一整个晚上，我都能听到它们啃食死亡章鱼发出的咀嚼声。” 三眼章鱼的数量虽然只有三十六，但嘴巴数量加起来起码在六千以上，塔洛斯完全可以想象当它们一同进食时会造成多大动静。 不过这会塔洛斯也没有多余时间安慰理查德，因为随着死亡章鱼的死亡，它的灵魂被表世界禁锢起来 死亡章鱼的灵魂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魂火吸收炼化，也没有被尘世巨蟒吞噬，而是沉没在湖底，化作八个巨大的、类似茧状物的卵。 塔洛斯看着像心脏一样轻微跳动的卵，愣住了。 *** “蜘蛛教派真的将那棵禁忌的树研究出来了！” 一个小岛上，秃顶法师正在通过魔法道具和远在其他海域寻找黑龙马卡斯的矮胖法师对话，他手中握着一枚两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形状像是一个畸形的硕大脑袋，面容五官扭曲，显得十分怪异。 最初，这位秃顶法师以为暗中保护一位实力只有二阶的娜迦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只要不暴露自己光照会成员的身份就可以了，但随后他发现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长时间海底生活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加上笼罩在伊夫林宫上方的贝塔级标准魔法防御体系和严密的守卫，他不得不今天变成一条游鱼，明天变成一只海星。 拜频繁变身所赐，最近这段时间他在海洋生物变形领域的能力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伊夫林宫遭遇围攻那一天，秃顶法师不止一次庆幸他之前没有鲁莽地闯入伊夫林宫，否则恐怕早就被那位暗中晋升传奇的黑海领主擒住拷问。 要是对方学会心灵派系的记忆读取法术，他身上的所有秘密对黑海领主来说就是一本等待翻阅的书籍。 “以高等精灵生命树为蓝本的亡灵母树？”小圆镜中传来矮胖法师被惊讶填满的声音，“不可能，那只是当初蜘蛛教会那群疯子提出的一个假设。况且，我们这次在进入赛恩斯前曾调查过，精灵族仅剩的三棵生命树都在精灵王庭中，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巴蒂，我是正确的，你无法反驳。”秃顶法师说着将果实放在镜子前，确保图像能顺利传输到对面，“现在，蜘蛛教派那群该死的吸血鬼可以不用再依靠吸食其他生物的血液来缓解来自身体内部毒液的溶解了。” “难以置信！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猜是两个可能，第一，蜘蛛教派早就在过去某个时间段从高等精灵手中强夺到其中一棵生命树，但碍于声望或其他原因，总之，精灵王庭没有将这种丢人的事情宣布出去，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第二，蜘蛛教派和我们光照会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在位面旅行技术上远比主物质位面发达，可以前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其他刚刚诞生的物质位面上可能存在其他生命树，但那种概率就更小了，无限接近于零。”矮胖法师粗暴地打断了秃顶法师的话，“况且，那些适合居住的物质位面基本是旧神的势力范围，按照上一次《虚空协议》，但凡旧神所在的世界我们光照会无法降临。” “那又如何，这次四大元素使者和我们能在诸神教会发现前秘密进入主物质位面还不是获得旧神的帮助，要不是汉斯因为海默家族第二个儿子的意外死亡提前暴露，四大元素使者说不定能将整个财富之城都从地图上抹去。” “旧神为了打败如今统治主物质位面的新神可以和我们这些曾经的敌人合作，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同样可以和蜘蛛教派合作。” “而且，你又错了，巴蒂！”秃顶法师大笑着，上次在伯岭翰被矮胖法师训斥的怨气终于发泄出来，“就在刚刚，我见证了一位异位面来客通过破碎空间屏障的方式降临到主物质位面。” 矮胖法师眯着眼睛，若非秃顶法师现在提及的消息太过重要，他现在真想直接将魔法道具关闭，然后扔到地上当成汤玛斯的秃顶脑袋狠狠踩上两脚。 一位四阶大法师，即便是专精空间派系的那种也没有可能以一人之力破碎空间壁障，那是主物质位面能从虚空中独立出来的基础，但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助四阶大法师顺利定位并进入主物质位面——生命树。 常人只知道生命树是自然和谐和生命的象征，却不知道生命树与宇宙诞生之初的世界树有着某种神秘联系。 不管在哪个物质位面，只要有一棵成熟的生命树，便能对主物质位面进行定位和开启。 “说重点，汤玛斯！”矮胖法师没好气地说。 他的关注点已经完全从蜘蛛教派如何研究出亡灵母树上移开，只想获得一个非常重要的答案。 “在那个名为哈维的四阶法师降临到主物质位面的瞬间，我感受到生命树的气息！” “真希望你有将空间裂痕背后那个物质位面的空间坐标记录下来。”矮胖法师冷笑着说。 “你以为我是专精空间派系的传奇法师么？凭借几道空间裂缝就能快速确定空间坐标。” “那你真该为刚才的言辞道歉了，因为你差点愚弄了红国王和白皇后两位陛下。” “哼！虽然无法解析具体位面空间坐标，但我能确定那个物质位面的星域所在，就在黄道第三宫。” 想了想，秃顶法师又叮嘱道：“巴蒂，在向两位陛下报告这条重要消息的时候可不要功劳全部揽到你身上。” 这是个无奈的选择，谁让矮胖法师眼中有一枚能够跨位面进行信息传递的真知之眼呢？ “放心，我可没有解析空间坐标的能力。”矮胖法师撇撇嘴，“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有，空间破碎的时候地宫中还有三位死神殿的高阶神职人员和一位雪山神殿的娜迦女巫。” “水之龙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和其他五位原始神灵一样甚至没有参加过一次虚空战争，至于死神殿……”矮胖法师冷笑一声，“既然蜘蛛教派重新在主物质位面开始活跃，意味着死亡蛛后那位【死亡】的人格化身重新苏醒过来，应该没有太多精力关注第三宫的物质位面。” 所以，那棵生命树注定是他们光照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