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国王的日记
“这是……乌尔班一世的日记？” 塔洛斯对着将近十分钟的劳动成果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才开心地笑出声来。 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塔洛斯将胡安娜和雅各布姐弟两人的空间指环来回翻了两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本样式非常古朴的书籍。 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本由古萨丁王朝文字书写的笔记，从磨损程度来看它已经有一段漫长的历史，并且经常被人反复翻阅。 塔洛斯小心翼翼地利用法术对笔记本进行保护，防止海水浸泡造成破坏，然后才开始进行翻译工作。 大概是娜迦开始翻译前胡乱对着神佛的一番祈祷，结果令人惊喜，才翻译了一页，塔洛斯就根据内容得出这是古萨丁王朝开创者乌尔班一世日记的结论。 “看来这是胡安娜和雅各布得知藏宝之地和开启方法的根本原因。”娜迦刹那间充满无穷动力，翻译文字这种枯燥的工作都变得有趣起来。 “……花月的第三天，我永远的失去简，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亲密的伙伴，我的挚爱。” 花月一般指代7月，是由农业教会根据农事活动与月份关系推出的一种特殊历法，以种子、树木、花卉和水果对一年中的12个月进行命名。 乌尔班一世时期正是农业与丰收之神领导人类阵营神灵的阶段——当时秩序与骑士之神还没有登临强大神力——因此在一位国王的日记中出现花月这种说法并不奇怪。 “通过治疗法师提交上来的验尸报告得知简是被活活饿死时，饱受失去挚爱痛苦折磨的我终于第一次笑起来。和之前简说得一样，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她摆脱不了天选者身份带来的诅咒，而我则会死于曾经对真理的探究与坚持，哪怕从建立王朝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向绝望妥协。” 塔洛斯一边翻译文字，一边阅读，一边思考问题：“天选者是什么意思？被神灵选中的人？神眷者？” 娜迦还是第一次看到天选者这种说法，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在任何一本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显然，死于饥饿的王后简并不仅仅是一位高阶血脉骑士，她还拥有一重娜迦暂时无法理解的身份，天选者。 至于这重身份、由身份带来的诅咒能否与她的死因直接建立联系，塔洛斯只能选择记录这一问题，搜集信息等待解决。 “失去挚爱的痛楚无法抹除，要是没有意外，它将伴随我的余生，只有在时间的流逝中才能被抚平，然而来自诸神和圣地的追杀不允许我将余生随意浪费在品味痛楚上。” 这一次，塔洛斯没有理会其中陌生的词汇，继续翻译阅读下去。 “……史诗骑士阿尔伯特在秩序与骑士神殿的支持下开始向我挑战，多么狂妄的人，多么神奇的命运啊——十二年前他无法抵挡我一道意志，十二年后却轮到我即将死于他的剑下。” 因为信息量有些大，塔洛斯仔细将这句话反复看了三遍，并比对日记本身，才终于确定没有在翻译环节出现任何错误。 “史诗骑士是对五阶血脉骑士的尊称，类似的称谓还有传奇法师、天命术士、魔法大公，代表着主物质位面的战力巅峰。” 可就是这样一位五阶史诗骑士，在乌尔班一世的日记中，被描述为连他一道意志都抵挡不住的废材，加上两者前后存在的实力落差，很难不让塔洛斯怀疑工作成果的正确性。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我并不反对诸神——不管是居住在外层位面的神灵还是死亡的人格化身——至少当我从伟大跌落卑微后不再反对。” 塔洛斯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地看着亲自翻译的文字，又是一段信息量非常大的句子，尤其是“伟大”一词像一块巨石撞到娜迦心房。 伟大一词本来是神学用语，专门指代神灵，不是谁都有资格使用的。 是乌尔班一世狂妄到以神灵自比，考虑到金币上“蒙自由指引，命运终结于群星坠落”的标准渎神言论，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又或者，乌尔班一世曾经触摸到神灵领域，无限接近于神，才自认真实历史上将他斩杀的史诗骑士阿尔伯特无法抵挡他的一道意志。 如果是那样，造成乌尔班一世从伟大跌落卑微的原因是什么？ 塔洛斯只在典籍中见到关于神灵陨落，神国坠落大地，神躯被拉入星界的零星描述，从未读到过由神转凡的记载。 “我非常不愿意说明其中理由，那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尽管在我建立王朝，放弃对真理的探究后已经和疯子没有实质区别——万物虚幻，这是个被愚弄的世界。” “而且，即便我做出真正的警告和解释，也是徒劳无功。这并非存在可能，而是百分百确定，他们会在我书写到这一段的瞬间剥夺我剩余不多的生命，这让我更不愿意吐露一字一句，然而——” “残酷的事实、无情的现实、诸神和圣地的最终决定让我在感到悲哀外决定通过日记留下一些线索，公布部分真相，祈求命运指引……” 接下来是一团涂了写、写了改、改了涂的片段，从潦草的字迹和反复修改的文字标记不难看出当初乌尔班一世手握羽毛笔时的矛盾心情。 “不过，在寻找线索、看清真相前，我必须事先申明，那些看起来非常夸张荒诞但又难以置信的部分并不是为了遮掩世界真相而专门设置的谜语，恰恰相反，那才是真相本身，一个令人……” 又是一段涂改。 “考虑到古萨丁王朝即将灭亡，而我作为史诗骑士阿尔伯特英雄光环上最重要的一环接受挑战的事实，我将部分真相藏在冰霜圣冠中，一件来自圣地的宝物。” …… “最后，是一位追求真理的先驱者和天选者对后来者的共同忠告——不要阅读《七日圣经》，不要阅读《七日圣经》，不要阅读《七日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