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嘲讽的效果
亚伦的这句话，其实同样也是在用嘲讽技能。 前不久，猪头老白在公会里面提议大家统一技能关键词，这样放技能的时候更有“一家人”的感觉。熊猫率先支持了这个建议，并且将自己的嘲讽技能关键启动词改成了“便当”，然后一群人跟着有样学样，亚伦自然也在其中。 之前面对锡蒙利的时候，他只是随便调侃了一下，并没有使用嘲讽技能，然而效果拔群。 而现在，他用了嘲讽技能，结果……并没有什么结果。 周围依然安静，除了那些因为魔王弗加洛之死而惊慌失措的他的部下们之外，完全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熊猫大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主动站出来。以我个人的性格而言，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窝窝囊囊地躲起来，让别人嘲笑。” 列拉金没有回答。 “刚才我们四个人打一个，尚且死了一半。现在只剩两个人了，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打不赢呢？”亚伦问。 列拉金依然还是没回答。 熊猫叹了口气，用私聊对亚伦说：“看来他不打算出来了。” “我试试看，能不能用虫子把他找出来。” 亚伦双眼微闭，握紧了权杖，权杖顶端囊包一样的东西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得到命令，那些原本争先恐后犹如沙漠地区白袍大胡子一样炸得烟花绚烂的虫群立刻发生了变化，几个母虫身体震动，产出了一大批细小的卵，这些卵孵化之后，化为无数小到几乎看不清的虫子，到处散开。 这些虫子战斗力约等于零，唯一的能力就是感知周围的气息，寻觅隐藏在大群恶魔里面的魔王“纷争之弓”列拉金。 生产微小如尘埃的虫子，当然比生产战斗用的虫子快得多。短短几秒钟，数不清的微小虫子就散布在周围，并且迅速朝着远处散开。 不过，这些虫子们收集到的情报，却是要在亚伦这里汇总的。 所以他只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处理浩如烟海的大量讯息。 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 数以万计的虫子，收集到的资料简直多到难以想象。这些资料虽然勉强还算整齐，但庞大的数量导致它们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整理得了。就算是８0多级的禁忌学者，也难以承受如此庞大的资料处理。 人脑毕竟不是电脑，何况……电脑面对庞大数据运算，也是一样会死机的。 亚伦以手抚额，忍住脑袋里面针刺一般的疼痛和不断涌起来到疲惫感，下达了新的命令。 转眼间，原有的那些第一批“尘埃虫”顿时纷纷落地，化为真正的尘埃。母虫则开始生产第二批虫子。 这第二批“尘埃虫”比第一批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大小稍稍增加了一些，生产效率有所降低，但是它们却可以发送更加完整的资料——这些资料可以借助控制系统，完成资料的初步整合，将那些重复的资料筛除，只留下不重复的那些。 与此同时，亚伦接连给自己用了几个法术，将脑海里面那些毫无价值的信息统统删除。 这当然会伴随一些痛苦——毕竟是相当于给自己的脑子动手术，但这些痛苦是有必要的，毕竟人脑是有极限的，不可能也没必要存储那些用不着的资料。 地球上的科学家曾经认为，人脑拥有无限的存储量，但是……至少在这个世界，人脑的存储能力，是有极限的。 亚伦早已通过一系列放在地球上绝对要上电椅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他研究的“史莱姆女仆”技术，有很大程度上也是这个系列研究的成果。 这就像地球上当年德日两国那些该被排着队枪毙的科学家们，他们的研究成果里面，诞生出了很多对人类有用的东西一样…… 从亚伦的研究看来，级别越高，大脑可以存储的资料也越多。相应的，为了更加有效地利用有限的存储空间，就必须将那些无用的资料删除，只保留有用的。 传奇魔法师们大多会掌握某种外挂存储器的手段，无论精灵族的智慧树，还是矮人的睿智之冠，又或者是人类主流学派里面的智慧之石、记忆水晶……这些全都是用以存储记忆的辅助工具。大魔法师们将那些暂时用不着，却又不舍得丢弃的记忆存储在其中，需要的时候随时取用。 亚伦当然也有类似的工具，里面存储着大量暂时用不着的研究资料。 不过，现在这些冗余的资料，可不值得记录下来。 伴随着脑子里面被切了几刀的痛楚，原本充斥脑壳的胀痛迅速消退，昏沉沉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解决了额外的负担，他的精神随即变得恢复了清明，然后，就该处理那些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了—— 当新一轮的资料传入脑海的时候，亚伦清楚地感觉到，这次的负担比刚才小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沉重，但并不至于难以承受。 至于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的话，或许已经直接昏迷了吧。 嘴角翘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不会超过五度，一般人甚至会很难看得出来，亚伦开始处理这些有价值的资料。 然后，他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眼中罕见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当心！”他大声喊。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一道寒光就从他们背后飞来。 明明熊猫感觉到的危险在正前方，但这寒光却从截然相反的方向飞来。这一幕，任谁都估计不到！ 熊猫自然也是一样，虽然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亚伦的喊声，但却为时已晚。 那道寒光贯穿了亚伦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 亚伦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相反，他的眼中只有轻松。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列拉金会选择将最珍贵的第一次偷袭机会用来射杀自己，但毫无疑问，这起码比一箭射死熊猫要好得多！ 为什么好得多？暂时没空去琢磨…… 撑着眼看就要摔倒的身体，他没理会被一箭穿胸的痛苦和飞快涌上来的无力感，只是尽力握紧虫群控制权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限制解除，无限量生产，三秒钟后全体自爆！】 几秒钟后，他用拳头托着下巴，以雕像“思考者”的姿势坐在公会大厅里面，沉默不语。 “怎么了？”先一步复活的雷丁问，“情况不顺利？” 亚伦没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啊？” 亚伦依然没回答。 “奇怪……熊猫怎么还没挂回来……” 亚伦还是没回答。 雷丁摇摇头，无奈地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熊猫不在的情况下，没人能治得了亚伦。这家伙要玩“沉默是金”，那就让他沉默下去好了。 反正等熊猫回来之后再询问战况，也是一样。 他还没走到大厅的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恍然大悟的感叹声。 “我明白了！”亚伦站了起来，眼中的疑惑之色终于散去，“列拉金之所以先偷袭我，是嘲讽技能的效果！”